学校领导力探索：内驱力、自我决定、自我效能与自我实现

在人们日常的生活、学习和工作中，有两种比较常见的驱力系统：内驱力和外驱力。在对这两种驱动力进行区分之前，需要先把驱力说清楚。这里所说的驱力系统，是指建构在驱力理论、动机理论、自我决定理论、自我效能理论以及自我实现等理论基础上的，驱动人们发生特定行为的要素的集合。

驱力（drive）是“一种内部的需要状态：个体发挥最佳功能所必需的某些刺激（如食物、水、充足的休息）的缺失”^[1]。这里所说的缺失往往同人的需求密切相连，当人的需求得不到满足时就会产生驱力。人的需求既有生理需求，又有心理需求。罗切斯特大学心理学教授德西（Edward Deci）和瑞安（Richard Ryan）提出的自我决定理论（self-determination theory，简写为SDT）认为，人最基本的三种心理需求是：自主性（autonomy）、胜任力（competence）和关系性（relatedness）。我们为了获得自主的需要，胜任的需要，以及与他人关系的需要，就会产生动机和驱力。

在动机理论中，内部动机来源于任务本身，因为从事任务本身所获得的乐趣、享受而产生的内在满足，而外部动机则来自于任务之外^[2]；在自我决定理论中，内部动机以及被一定程度上内化的外部动机被归类为自发性动机（autonomous motivation），而未被内化的外部动机则被归类为控制性动机（controlled motivation）^[3]。外部动机的内化因程度的不同被划分为：外部调节的控制性动机、整合调节的中等程度控制性动机、认同调节的中等程度自发性动机、一体化的自发性动机。根据德西（Edward Deci）和瑞安（Richard Ryan）的研究，自主性需求的满足与否可以很好地预测外部动机被内化的情况，尤其是自发性动机。简单而言，对人的自主性需求提供支持可以更好地促进自发性动机发挥作用，外部动机被内化的程度更高。

这里把由自发性动机驱动的行为方式称之为内驱力驱动（包括内部动机和被内化了的外部动机）；而把控制性动机驱动的行为称之为外驱力驱动（主要是指无法内化的那部分外部动机）。所以，这里所说的驱力系统，狭义的理解就是自我决定理论。内驱力是基于自发性动机驱动下的学习和工作，当事人在自主控制下完成相应的目标和任务，获得与目标和任务相关的自我效能，达到持续性的胜任。而外驱力则是基于控制性动机驱动下的学习和工作，当事人往往不是基于学习和工作内容本身的有趣、挑战或享受、好奇而进行，而是为了外部的一些因素，例如为了表明自己是有价值的人，为了避免被惩罚等，当事人进行学习和工作会觉得自己“应当如何如何”。^[4]从广义的角度理解，内驱力则是包括了自我决定理论、自我实现、自我效能、目标理论等在内的一套有关自我、自主、自动和自发在内的综合分析框架。(www.xing528.com)

在学生的学习方面，对内在动机和外在动机的研究表明，内在动机在很多方面要优于外在动机：学生的注意力更有专注性，专注在感兴趣的学习内容上，而不会很容易就转移注意力；乐于从事有挑战性的任务，主动寻找额外的机会完成任务，而不是逃避失败，逃避有难度的学习任务；创造性地完成任务，发挥创造性和想象力，而不是机械地、重复性地进行无意义的学习；学业成就水平也较高。^[5]从职业发展的角度来说，自发性动机驱动的职业发展在以下方面优于外部驱动的职业发展：有更高的组织归属感和认同感；工作的满意度更高；总体的幸福感更高；工作中会表现出更多的创造性，尤其是面对复杂的工作环境和工作任务安排时^[6]。所以，内驱力驱动的学习和职业发展都要优于外驱力驱动的结果。

从自我决定理论看，自发性动机驱动的学习和工作都要优于控制性动机驱动的学业和工作表现。但是，我们在现实工作中经常会看到，业务技能优异、擅长某个学科的教师，未必是职业发展最好的教师，原因就在于驱动力。自发性动机驱动需要的是因为工作本身的乐趣而产生的内在动机，以及因为自己对工作价值和意义的判断而内化的外部动机，乐趣和意义感构成了自发性动机的来源，而持有学历或专业证书本身并不足以说明教师是自发性动机驱动的，相反，很多时候恰恰可能是依靠控制性动机驱动的，或者说是外驱力驱动。擅长某事往往只是给职业发展开了一个好头，但并不能保障职业繁荣和职业创造力的结果，如果职业驱动力不改变，由控制性动机驱动（外驱力）转变为自发性动机驱动（内驱力），那么职业发展始终会面临困境和制约，难以获得充盈、蓬勃的局面。本章下面会用一些案例对此进行详细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