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卦第十五：谦虚的受益之道

【大义】

此卦下艮上坤。⁽¹⁾全卦围绕一个“谦”字，讲君子以谦虚为美德。

上六“鸣谦，利用行师征（邑国）〔邦〕”，为什么谦虚反而利侵伐？令人费解。

我想，周人开国的故事可以作为解释。司马迁说，西伯昌善养老，有谦虚的美名。他从牗里的监狱放出来，“阴行善”，收买人心。各国闹矛盾，都找他调停。当时，虞、芮两国闹矛盾，它们的国君找他评理。一入周境，发现人家这个地方，“耕者皆让畔，民俗皆让长”，让他们觉得特丢人，不好意思再见西伯昌，赶紧回家。回去就不闹了。这个故事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说，“西伯昌盖受命之君”，还是请他当领导好。结果怎么样？他和他的儿子把陕西境内征服了，把晋南豫西征服了。最后，就连商朝也让周人灭掉了（见《史记·周本纪》）。

这个故事可以帮助我们理解，为什么谦谦君子，反而喜欢征服别的国家。

【校读】

谦　有恭敬、慎重、谦虚、退让等义。上博本作“”，从厂从土与从石同，等于磏字。马王堆本作“嗛”，也是用作谦字。汉代流行后一写法。

鸣谦　虽有名气，却很谦虚。王弼注：“鸣者，声名闻之谓也。”鸣、名古音相同。《广雅·释诂》：“鸣，名也。”(www.xing528.com)

劳谦　虽有功劳，却很谦虚。劳有三义：劳苦之劳、功劳之劳、慰劳之劳。这里是功劳之劳。

撝谦　撝音huī，发挥。⁽²⁾

利用行师征邑国　上博本作“可用行帀（师）征邦”，早期古书中的“国”，不是用来表示国土疆域。表示国土疆域的词，本来写成“邦”，汉避高祖讳才改成“国”。“征邦”是本来面貌。《释文》：“本或作‘征邑国’者非。”案：“国”，战国文字往往写成，“邑国”或即此字之讹。早期古书中的国字有两种含义，一种同域字，表示区域，如汉代的“西域”就是古书说的“西国”，这样的国是集合名词，不是某个具体国家；一种是首都，有别于都、县的中心城邑。比如《左传》隐公元年“都，城过百雉，国之害也”，国字就是后一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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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左传》昭公五年记庄叔之占，遇《明夷》之《谦》，涉及此卦初六。

(2) 上博本作“”，相当货字，马王堆本作“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