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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误记忆争议被恢复-认知心理学

时间:2023-11-2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随后,又有一些片段逐渐恢复,直至艾琳形成了丰富而详尽的记忆。艾琳的治疗师、另外几个家庭成员和圣马特奥区的律师办公室采信了她的记忆报告,并据此起诉她的父亲。其中3个故事描述的是真实事件,而第4个故事描述的是错误事件。

错误记忆争议被恢复-认知心理学

近年来在认知心理学领域爆发的最大争论之一便是关于遗忘、提取和创建自传体记忆的问题。这一争论对实际的影响已远远超出实验室的范围。有些问题的危险性已经触及甚至危害到人们的现实生活。这样的问题主要是关于一些虐待的受害者是否能够真正压抑有关被虐事件的记忆,尔后在治疗中又提取出这些所谓的被恢复的记忆(recovered memories),或者还是由于治疗师(事实上是极少数人)误读了工作记忆中的某些内容,无意中怂恿病人创建出有关其实从未发生过的事情的错误记忆(false memories)

其实在“目击者证词”和“错误的与被恢复的记忆”这两者之间有许多相似之处:本质上它们都与据称的一个事件的目击有关,这个事件有时是创伤性的,通常其后又会有新的扭曲信息加入。但是,我们也应记住两者的差别,在目击者证词的情况下,问题主要集中于对几天前、几星期前或几个月前获得信息的回忆,而在错误的与被恢复记忆的情况下,问题涉及的是个体能否回忆起几年甚至几十年前的信息。

这些“回忆”究竟代表了被恢复的记忆还是错误记忆已成为时下争论的焦点。Elizabeth Loftus再次成为其中活跃的被试之一。她在一篇回顾性文章的(Lohus,1993)开头叙述了这样一则轶事:

1990年,一个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案件在加利福尼亚州的雷德伍德城开庭审理。被告乔治·富兰克林爵士,51岁,因20多年前的一起谋杀案而受审。8岁的受害者苏珊·凯·纳森于1969年9月22日被杀害。富兰克林的女儿艾琳在谋杀案发生时年仅3岁,她提供了指控她父亲的主要证据。这个案例的不同平常之处在于艾琳对谋杀案的目击记忆已被压抑了20余年之久。

艾琳的记忆并不是一下子就恢复的。她宣称第一次闪回是在1989年1月的某个下午。当时她正陪两岁的儿子阿伦和五岁的女儿杰西卡一起玩耍。杰西卡抬头问了她母亲一个类似于“妈妈,难道不对吗”的问题。有关苏珊·纳森的记忆便突然重现了。艾琳记起了被害前苏珊眼中无辜的神情。随后,又有一些片段逐渐恢复,直至艾琳形成了丰富而详尽的记忆。她记起了父亲在货车尾部对苏珊进行了性侵犯。她记得苏珊挣扎着说“不,不要”、“停下”。也记起父亲说“现在苏珊”,她甚至逼真地模仿了他的语调。然后,她的记忆又将3人带出货车,她看到父亲双手捧着一块石头举过头顶。她记起了惨叫声。她记得自己走到苏珊躺着的地方,地上淌着血,苏珊手指上的银戒指已被砸得粉碎。

艾琳的治疗师、另外几个家庭成员和圣马特奥区的律师办公室采信了她的记忆报告,并据此起诉她的父亲。陪审团也相信了她的回忆,并宣判了乔治·富兰克林爵士谋杀罪成立。陪审团于1990年11月29日开始审议,并于次日做出裁决。艾琳详细而自信的回忆给他们留下了深刻印象,因此她的父亲被判处一级谋杀罪(p.518)。

Loftus在文章中继续探讨了各种问题,其中之一便是关于被恢复记忆的可信度究竟如何。创伤性事件记忆可能会被压抑的观点(长期甚至永远地埋藏在无意识中)可追溯到弗洛伊德精神分析治疗的原则。但是从认知心理学角度来看,问题在于这些被压抑的记忆(repressed memory)能否被细致地描述、证明和解释。

Loftus(1993)LindsayRead(1994)不约而同地将矛头指向各类自助书籍中的建议,其中最著名的是《康复的勇气》(The Courage to Heal,Bass & Davis,1988)。该书鼓励那些想要知道自己是不是童年性虐待受害者的读者,应从诸如自尊心不强、抑郁、自我毁灭或自杀倾向,或是性机能障碍等各种症状的存在与否入手,进行分析和诊断。LindsayRead指出,问题在于以上症状在不是虐待受害者的人群中同样也会出现,它们不足以作为诊断依据。在《康复的勇气》一书中,BassDavis进一步强调,“如果你无法记起以上提及的任何有关虐待的特殊事件,但仍有自己曾受过虐待的感觉,那么它可能发生过”(p.21),而“如果你认为自己被虐待过且你在生活中表现出这些症状,那么你一定是受害者”(p.22)。该书又建议那些想知道自己过去的读者花时间探究自己被虐待的可能性。该书提供了回忆特定记忆的技术,比如运用家庭中的老照片并充分发挥想象,或者以记得的童年事件作为起点,然后特意去回忆与那个事件相关的虐待。

我们在前面就已发现,即使人们自己非常肯定,关于他们自传体记忆的绝对准确度仍旧是很值得怀疑的。目击者记忆的研究已经表明,人们其实很容易受事后暗示的影响。那么对于那些从未发生过的事件的错误“记忆”是否有可能以某种方式被灌输呢?LoftusPickrell(Loftus & Pickrell,1995;Loftus,2000;Loftus & Ketcham,1994)在一项研究报告中提出了这种可能性。

24个人作为指标研究对象。实验者首先访问了被试的亲属(入选实验的人员必须对被试的童年生活非常熟悉),并从访问中选取了三个发生在研究被试4~6岁时的真实经历。实验者告知被试亲属,报告须排除“家庭传说”或具有创伤性以致被试能毫不费力地回忆起来的事件。被试亲属同时提供了研究被试5岁时去大卖场的细节和他最以为乐的事情。

随后,根据被试亲属的访谈资料,实验者虚构了事实上从未发生过的事件的错误描述:据说目标被试5岁时曾在大卖场迷路。描述中包含了那时离被试最近的大卖场的名称,还有在这次虚构的行程中可能陪伴被试的家庭成员的名字等细节。以下是针对一名20岁的越南裔美国妇女虚构的“错误记忆”的例子:

你、你妈妈、迪恩和图万一起去布雷默顿大卖场,那时你正好5岁。你妈妈给你们每人一些钱去买蓝莓冰激凌。你跑在最前面想排到第一,但是不知怎么搞的,你在店里迷路了。迪恩找到你时你正向一位老年华裔妇女哭诉。然后你们3人一起去买了冰激凌(Loftusa & Pickrell,1995,p.721)。(www.xing528.com)

实验者发给被试的手册中包括指导语和4个故事。其中3个故事描述的是真实事件,而第4个故事描述的是错误事件。每个故事约为一个段落,余下的空间则由被试描述自己对该事件的回忆。一两周后,实验者对被试就其回忆分别进行采访(再次要求被试尽可能多地回忆4个“事件”),两周后再次访问参测者。

一组研究被试中68%的人回想起了真实事件。但是看完手册后29%的被试(24人中有7人)回忆起了在商店区迷路的错误事件。7人中有1人后来说她在第一次采访时并没有回忆起错误记忆,但是剩下的人(6人,25%)坚持认为在两次采访中至少都部分地回想起了错误事件。被试对真实事件的回忆长度(以他们描述事件的词语数目来测量)大于对错误事件的回忆长度,而他们对错误记忆的描述清晰度低于真实记忆。

LoftusPickrell(1995)没有明确指出错误记忆的产生为何容易或这类记忆如何普遍。他们以结果证明错误记忆可能通过暗示性的问题形成,并推测了其中的机制:

迷路的错误记忆之所以形成,首先可能仅仅是迷路的暗示在大脑中留下了记忆痕迹。尽管原先的信息被称为暗示而不是历史事实,但暗示逐渐会与其他有关迷路的信息(他人的故事)产生联系,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大卖场走失的暗示残迹慢慢消退。去大卖场游玩的真实事件的记忆与你曾在大卖场迷路的暗示混淆在一起。最后,当被问及你是否曾在大卖场迷路时,你头脑中那些关于迷路和大卖场的印象被激活。结果形成的记忆甚至还会添加有真实事件的细节片断,比如你曾在大卖场看到过的人。于是你记起了孩提时在大卖场迷路的事情。通过这一机制,有些经历过的事件或想象中的事件与推断以及其他超越直接经验的精细化加工整合在一起,最终形成了记忆错误(p.724)。

其他研究者同样也成功地诱导人们产生了对未发生过的事件的“记忆”。例如Hyman、HusbandBillings(1995)以在校大学生作为被试,成功地让其中25%的被试错误“回忆”起不同的童年事件:因耳道感染而住院治疗;有比萨和小丑的5岁生日晚会;在一次婚宴上打翻饮料;当洒水车离去时人在杂货店;被留在一辆停着的车上,不小心松开了车闸,结果使车撞到了什么东西。GarryWade(2005)使用(修改过的)照片和故事来诱发错误记忆,结果发现叙述性故事能够更有效地诱发错误记忆。

Clancy、Schacter、McNallyPitman(2000)在报告的一项研究中提出了以实验为基础的错误记忆模型。他们使用了所谓的Deese/Roediger-McDermott范式,实验中给被试呈现许多有联系的词,例如瞌睡、床、安静、昏暗、打鼾、做梦、枕头、夜晚。然后,用由这些“旧”词和一些不在表中的“新”词组成的词表对被试再次进行测试,结果表明,高达80%的大学生被试很有可能对睡觉等语义上相关的词存在错误再认(Roediger & McDermott,1995)

Clancy等人(2000)招募了4组参测对象:一组女性被试为控制组,她们童年时从未遭受过性虐待(childhood sexual abuse,CSA);一组女性被试遭受过性虐待并且对此一直有记忆;另外一组女性被试认为她们经历过性虐待,但对此已没有特殊的记忆(“被压抑的记忆”组);还有一组女性被试宣称有压抑后又恢复的遭受性虐待的记忆(“被恢复的记忆”组)。记忆恢复组与其他组相比对语义相关词表现出更高的错误再认。作者总结道,尽管在解释这些结果时需要特别谨慎,但结果至少与“报告性虐待记忆恢复的妇女与那些没有任何类型的错误记忆的妇女相比,更容易形成一定类型的错误记忆”的假设相一致。

但并非所有认知心理学家都完全热忱地接受上述有关错误记忆研究。例如,Pezdek(1994)就认为,现有关于错误记忆是如何形成的解释并不意味着错误记忆事实上就一定是这样形成的,特别像童年虐待这样的创伤性记忆。这就好比用现有的航天工程学原理去解释为什么蜜蜂是不可能飞行的那样(尽管它们显然能飞),Pezdek告诫人们不要认为“记忆恢复疗法”非常普遍,治疗师灌输记忆的现有证据其实并不充分。

显然,对于错误记忆是否能够、怎样以及何时成为个人记忆的一部分这一问题,还需要进一步研究。LoftusPickrell(1995)以及Hyman等人(1995)的研究既有启发性,同时也招致了争议,但在何种程度上它们能被推广仍是有待解决的问题。一项fMRI研究(Cabeza,Rao,Wagner,Mayer & Schacter,2001)显示,在一项词汇再认任务中大脑不同的区域被激活,“错误的”词汇(这些词汇并没有被呈现出来,但与那些真正被呈现的“真实的”词汇在语义上是相关的)激活了大脑的不同区域。然而,将词汇再认任务中的结果推广至现实生活中的叙述性记忆回忆可能并非那么简单。

认知心理学家逐渐清晰地认识到,自传体记忆的工作方式并不是像录像机那样忠实地记录下细节并保存到长时记忆存储系统中以待提取。相反,人类记忆具有延展性,会受到后续问题或信息的“塑造”。而这种塑造作用的发生频率和机制仍是有待解决的令人兴奋的问题,它对现实生活具有重要的意义和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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