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美国自白诗派代表人物安妮·塞克斯顿的诗歌《勇气》按照时间顺序,将人生的各个阶段以画面的形式连接,分别描述了人生的不同阶段所遭遇到的种种挫折和痛苦,渗透着诗人深沉和永远的孤独感,表明了对死亡的态度。《勇气》一诗通过死亡欲望、孤独、寻找生命的意义以及身体的痛苦,概括了人生面对逆境的种种勇敢,显示了人类精神中的活力,强调了人类忍受哪怕是最困难环境的力量。
在婴儿和孩童时期,独自迈出许多事情的第一步,并且承受他人的指责所带来的孤独;孩童时期天然的勇气让其在这个世界迈出勇敢的第一步,然后慢慢步入社会,面对异化的世界、异样的目光和否定的声音;成人以后,更要遭受难以形容的打击,在更加复杂的世界做各种选择,还要忍受孤独。孤独在岁月的流逝中不断吞噬诗人的身心,与此同时更伴随着勇气的抗争,勇气在压抑和孤独中增长、爆发,给诗人以动力,也给诗人以新的对生命的思考和认识。有时诗人还感受到关心的爱、保护的爱、奉献的爱。再过一段时间,人生已无任何希望,能做的只有面对伤痛,揭开伤疤,以期重生;随着时间的推移,与孤独的抗争仍然继续,可是孤独越来越沉重地让诗人无法逃脱。暮年之时,又要面对死亡,虽然这是一个必经的过程,但仍需要勇气去面对剩下的日子,并在最后一刻死亡到来的时候能够从容不迫。最后诗人选择了死亡。主动地选择死亡可以看作是诗人的勇气,看作为另一种方式与孤独和存在的抗争,是从孤独到涅槃的归宿。诗人用她的诗和生命展示完成了她独特的自我存在的生命价值。
通过四节诗,塞克斯顿表达了她对人生的看法:人生而孤独,不管是顺境还是逆境,到最后面临死亡的那一刻,都是充满无法克服的孤独。同时,孤独的状态又给人带来巨大的勇气,与一切的痛苦进行斗争,因为没有人能帮助你,除了自己。这种斗争注定是两败俱伤的,所以到最后,无论是自己钟爱的诗歌,还是自己认为随处可见的勇气,都不能帮助自己逃脱被孤独折磨的痛苦,于是诗人选择了死亡。塞克斯顿的《勇气》表达出了孤独和勇气之间的对抗,并希望通过诗歌来释放内心的混乱,以求得到内心的安定和继续生存下去的理由。
在小事中我们看到勇气。
当孩子迈出第一步,
犹如地震般让人惊奇。
当你第一次骑上自行车,
在路边左右摇摆艰难地行进。
当独自展开你的心灵之旅
所获得的那份洒脱与俊逸。
当人们笑你是个爱哭鬼
可怜虫、小胖墩或小疯子
并把你看作异类,
你饮下他们的尖刻
并把它深深藏起。
后来,
如若你曾面对枪林弹雨带来的死亡
你没有用旗帜来显示你的勇气,
而仅仅拿顶帽子
来遮挡你的心灵。
虽然你内心软弱
但你没有去抚慰。
你的勇气犹如一小块
你不断吞咽下去的煤。
如若你的战友拯救了你
并为此付出生命,(www.xing528.com)
那他的勇气便不再是勇气,
而是爱;犹如剃须皂般简单的爱。
后来,
如果你曾忍受巨大的绝望,
并独自鼓起勇气,
从烈焰中获取激情的火光,
揭掉你心底的伤痂,
犹如一记重拳把它挤出。
下一步,我的亲人,你把你的伤悲烧成粉末,
你把它揉擦到原处
并给它盖上毛毯
一阵睡眠过后
它看到了玫瑰的翅膀
它涅槃了。
后来,
当你面对年老,走到人生的终点
你的勇气仍会经由小事体现,
每一春都是一把你磨快的利剑,
你爱的人将活在爱的狂热之中,
而你将与日历在讨价还价后达成协议
在那最后一刻
当死神打开后门
你会穿上毯制的拖鞋
大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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