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平研究论丛：《我的多情玩伴》阅读体验

玩伴苦乐，岂止多情——读李春平长篇新作《我的多情玩伴》^[9]

王维良

一群顽皮可爱的朋友，一伙风流多情的玩伴。他们对异性多情，对生活多情，对爱情多情。这些多情种走到一起，会发生什么故事呢?这就是《我的多情玩伴》要给我们讲述的。

这是一部很精彩的小说。作者把故事背景放在国际大都市上海，小说以极强的可读性，以限知视角的方式，讲述了几个玩伴的故事。玩伴们不仅多情，而且多事。“我”是一个离了婚的自由诗人，在苦闷中寻找新的生活情趣。“我”在工作中遇到了一个比自己年龄大的女人，演绎出了一个小男大女的爱情故事。“我”的玩伴之一赵德发因夫妻关系紧张，而由南京转战上海开办电脑公司，妻子不放心丈夫在外，遂派小姨子到上海监督他的财务。小姨子避免跟姐夫之间产生感情，便给赵德发介绍了一个情人。有天赵德发正跟情人幽会时，被妻子现场抓获。夫妻情感危机日趋严峻。不久，赵德发又在苦闷之中爱上了记者欧阳一虹。赵德发和妻子离婚后，儿子毛毛归赵德发抚养。离婚几十天后，前妻就宣布结婚。在前妻的婚礼现场，赵德发才惊讶的发现，前妻的现任丈夫竟是自己从前在南京公司的下属。原来两人早就勾搭在一起了。赵德发由此怀疑儿子毛毛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对毛毛的脾气也越来越粗暴。有一天，毛毛在阳台上玩耍时，赵德发一声巨吼，毛毛从阳台上摔下去，成了终身残废，酿成了人伦之悲。在欧阳一虹的提醒下，赵德发对毛毛做了亲子鉴定，结果毛毛是自己的儿子，赵痛悔不已。赵德发特殊的婚姻和心理历程，让人心颤。另一个玩伴是公安干警小胖子。他在玩伴中是最“吝啬”的人，从不把朋友叫到他家去。30岁了，还没有女朋友。他爱上了赵德发的小姨子，却一直拒绝把女朋友带回家去。后来大家才得知，小胖子是个孤儿，由国家养大，并送他上了大学。他现在所谓的母亲其实是同学的母亲。同学在大学时患了白血病，临终前为母亲晚年着急，小胖子承诺要把他的母亲当成自己的母亲对待。同学病故后，小胖子义无反顾地承担了赡养同学母亲的义务。而母亲又因中年丧子患了精神病，常对小胖子打骂。他先后找的多名女友都被骂走。小胖子长期无怨无悔地侍候着她。直到他发生“打人”事件，上级对他进行调查时才将他身世的谜底揭开。同时也消除了玩伴们对他的种种误解。这个动人故事使我们看到了一个真实而饱满的无名英雄形象。(www.xing528.com)

城市青年题材不好写，容易落入情爱、婚外恋或畸情的俗套。李春平独辟径蹊，紧紧抓住“玩伴”这一城市生活板块，在惯常的生活图景中挖地三尺，深层掘金。不可否认的是，在一个开放的现代社会，玩伴已成为当今城市生活的重要特征，趣味相投者结伴而行，结伴而玩，结伴而乐，具有极大的普遍性。于是，玩伴们的生活故事便成了李春平笔下的描述主体和五彩华章。透过表象，他们的价值取向，人生坎坷，爱情波澜，都会从玩耍中自然而然地倾泻出来。作家站在时代潮头，准确把握这个时代最敏感的道德标向，让作家的道德观念、忧患意识和人文关怀流淌在小说的血脉中。很明显，在赵德发身上，作家对没有性爱的凑合婚姻发出了呐喊，表达了作家对诚信和真爱的急切呼唤;在小胖子身上，倾注了作家对人类崇高道德的理想追求，甚至把“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的传统道德风范进行了语义阐述和高度颂扬。通篇小说的字里行间，无一不在着意表明:无论社会怎样进步，时代怎样发展，思想怎样开放，我们的整个民族和社会仍然需要建构崇高的道德理想和精神坐标，这是我们生存和发展的基石所在，也是人类文明进步的必然选择。这篇小说的思想内涵决定了它重要的文学追求和存在价值。

应当说，小说所表现的多情玩伴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多情种。他们爱生活，爱自身，爱爱情，每个玩伴都有自己的信念，他们身上都弥漫着浓郁的时代气息。这种气息渗透在他们的道德理想和人生目标的追求上。在李春平的精彩描述中，别开生面的爱情经历，生动鲜明的人物个性，机智幽默的当代话语，给读者提供了一个全新的情感体验。作者保持了一贯的幽默风格，对民间语言的挖掘和利用也把握得非常精当，把许多显得枯燥的生活碎片表现得栩栩如生，使之具有足够的艺术张力和视觉冲击力。阅读此书时，一个最大的感受就是兴奋与愉悦。作者善于用语言制造多彩的生活景观，善于在从容不迫的叙述中将故事层层推进，波澜起伏，使一个又一个兴奋点第次出现，时刻让你把这种新奇的阅读状态保持到最后。这使我们不仅看到了李春平在小说语言上所表现出来的强烈创造欲，也使我们看到作家在长篇小说整体构思上的缜密和成熟。

李春平是我国目前颇具上升势头的新生代小说家之一。他继成名作《上海是个滩》(上海文艺出版社1996年出版)引起广泛关注后，接连抛出了30多部中篇和五部长篇小说。有三分之一的中篇被各大选刊转载，有多部小说改编成影视剧。良好的创作状态使他能够保持一个相对平稳的创作高产期，《我的多情玩伴》就是春风文艺出版社近期推出的长篇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