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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安文艺研究座谈会对文艺历史的影响

时间:2023-11-2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延安文艺研究谈片王培元今天是5月23日,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向作家、文艺家发表讲话,过去将近70年了。在当代中国的语境中,延安文艺研究,尽管是一个很特殊的题目,也曾经被过于政治化,但归根结底,不能不说它究竟是一个“学术话题”,而不是一个“政治话题”。延安文艺研究,已属于文艺历史研究的范畴。延安文艺座谈会后,搞起了秧歌剧运动。由此可见文艺座谈会后社会政治气氛之一斑。

延安文艺研究座谈会对文艺历史的影响

延安文艺研究谈片

王培元

今天是5月23日,毛泽东延安文艺座谈会上向作家、文艺家发表讲话,过去将近70年了。在那个曾经被作为中国文艺的“《圣经》”的讲话中,毛泽东提出了“文艺要为政治服务”等一系列重要的方针政策,有效地规范、影响了此后当代中国文艺的方向、面貌和发展。这是毋庸置疑的历史事实。

前不久,在台北召开了一个世界华文文学研讨会,海峡两岸以及世界各地许多著名的华人作家、评论家出席了会议。台湾地区领导人马英九在会上提出了一个口号:“政治要为文艺服务。”把过去和眼下的情形对比一下,是很有意思的,实在让人感慨万千。

白云苍狗,沧海桑田。从1942年到如今,时间一下子越过了几十年,已经走进了新的世纪,中国和世界都发生了巨大而又深刻的变化。今天,再来看过去的历史,再来研究延安文艺,研究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恐怕会与以前有很大的不同了吧?

延安文艺研究,当然是文艺研究,但同时也是历史研究。历史研究,大概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积淀和历史距离的。历史研究和观照,如果没有一定的时间距离,离得太近,研究者的视野必然会受到局限,很多东西,你可能看不清楚、看不准确。现在研究延安文艺,条件、时机、心态、气氛等,应当比过去具有优势,也比较成熟了。起码可以比以前更平心静气、更冷静客观了吧。

我那本研究延安鲁艺的小书,1996年写的时候,还是有些战战兢兢的,怕触“红线”,在探讨有些问题时,不敢越雷池一步,还担心书里写到的人看了,不满意,不高兴,通不过。这样的心态,这么多限制,这么多条条框框,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怎么能研究好呢?

在当代中国的语境中,延安文艺研究,尽管是一个很特殊的题目,也曾经被过于政治化,但归根结底,不能不说它究竟是一个“学术话题”,而不是一个“政治话题”。学术话题,就应该按照学术研究的规范和要求来进入,来做下去。只有这样,才有可能真正把延安文艺研究搞好。

延安文艺研究,已属于文艺历史研究的范畴。历史研究,大致包括两方面的内容:历史判断和价值判断。价值判断自然应基于历史判断之上。从理论上讲,历史的真实形态,后来者恐怕是永远无法复原的。根据格式塔理论,研究者要想真实、完整、准确、客观地复现历史本来面目,是极为困难的,甚至是不可能的。但历史研究又要求人们必须尽可能地去接近历史原貌,决不能简化丰富的、复杂的、鲜活的、多侧面的、多层次的历史,更不能有意遮蔽和掩盖。(www.xing528.com)

一个研究生曾经问我:当年到延安的知识分子、文学家,像丁玲啊、艾青啊等人,大都是经过了五四新文化运动洗礼的,已经建立了个性独立、思想自由的意识,确立了自己的文艺观,怎么延安文艺座谈会后的一个时期,他们基本上都放弃了自己的知识分子立场,心悦诚服地接受思想改造,全面接受了毛泽东的文艺思想呢?

这个问题非常复杂,值得好好地深入研究。它与中国的历史文化传统有关,我们毕竟有几千年皇权专制主义的漫长历史,又有“帮忙文学”、“帮闲文学”的深厚传统,士大夫文人“达”可登“廊庙”、“穷”可入“山林”,在二者之间进退自如,向来不曾取得独立的人格。这种历史、传统对国人、对知识者的影响,是深入到骨髓和血液之中的。

还要考虑到当时国内外各种复杂的现实因素。比如,延安文艺座谈会召开前后,延安文化界、文艺界、教育界也开始了整风运动,之后是“审干”,“审干”时又发生了康生直接主持领导的“抢救失足者运动”,从国统区、沦陷区奔赴延安的所有知识分子、文艺家、作家,几乎都被怀疑是“特务”、“叛徒”、“内奸”……丁玲、艾青、吴奚如、萧军、塞克、张仃、李又然等人都是如此,即投奔延安、参加革命的大批知识分子,在政治上并不被信任,他们的革命品德、立场和纯洁性,受到了怀疑。他们在被要求改造思想、转变立场的同时,也面临着空前的极大的政治压力。鲁艺音乐系教师、著名男低音歌唱家杜矢甲,鲁艺美术系教师、著名木刻家陈铁耕,都由于曾被“抢救”而终身落下了神经疾患;发表了《野百合花》的中央研究院(原马列学院)研究员王实味的遭遇,更是悲惨了。

延安文艺座谈会后,搞起了秧歌剧运动。但不要忘了,在红红火火地闹秧歌的时候,“抢救运动”正方兴未艾。提起秧歌剧运动,就不能不说鲁艺音乐系王大化和李波演出的小型秧歌剧《兄妹开荒》。王大化因扮演其中的“兄”,而成了延安妇孺皆知的大明星。但是,人们可能不知道,王大化是在被作为“抢救”对象、被怀疑是“特务”的情境下,参与秧歌剧运动的。

毕业于鲁艺文学系的社科院文学研究所研究员朱寨先生,曾亲口告诉我,王大化还演过一个秧歌剧,叫《赵富贵自新》,写一个被派到边区来搞破坏的特务,因为良心发现而投诚自新的故事。朱寨说:王大化演的角色赵富贵,有一句唱词“我昧着良心来把那众人害”,他唱到这里时,眼睛里是含着泪水的。由此可见文艺座谈会后社会政治气氛之一斑。

去年,王德厚先生提出了一个很有见地的观点,即中国有两种左翼文学,一是鲁迅的左翼,二是党的左翼;它们有共同特质,但又有原则区别,二者理论基础、目的诉求并不完全相同,创作原则也不同。从共时性的角度,延安文艺是两种左翼文艺并存的;从历时性的角度,大概有一个从鲁迅的左翼文艺向党的左翼文艺发展、转化的过程。是否如此,可以进一步研究。

[作者单位:人民文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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