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列颠：凯尔特族的驱逐与罗马统治

大约在公元前1 200年，有一支凯尔特人越过高卢，在英格兰定居。他们在那里发现有一种黑发人，可能是伊比利亚人和头发淡色的斯堪的纳维亚混合人种。他们征服了这些土著，并与其通婚，最后分布在英格兰和威尔斯各地。大约在公元前100年，另外一支由欧洲大陆而来的凯尔特人，将其南部和东部不列颠的族人驱逐出去。当恺撒到来时，发现该岛的居民有好几个独立的部落，每一部落都有一个野心勃勃的酋长。恺撒为这些住在英吉利海峡以南，所谓高卢的部落，取名不列颠民（Britanni）。因恺撒相信，沿这两岸的居民，乃属同一种族之人。

凯尔特·不列颠人（Celt Britain）在风俗、语言和宗教上，大致与凯尔特·高卢人相像，但其文化较为落后。凯尔特·不列颠的文化，约在公元前6世纪始由铜器进化到铁器，较高卢人落后3个世纪。大约在公元前350年，马西利奥特（Massiliot）的探险者皮西亚斯（Pytheas）氏，自大西洋航行至英格兰时，发现肯特（Kent，塞特人在英国所建王国，在伦敦东方）的坎提（Cantii）早已有繁荣的农业和贸易，雨量充足，土地肥沃，并有丰富的铜、铁、锡和铝等矿藏。在恺撒时代，当地的工业就能在其各部落及欧洲大陆间产生积极的商业作用，并以铜和金铸造钱币。恺撒的侵入，乃是勘查性质的突击，他获得了双重的保证：首先是各部落间，无力作团结的抵抗；其次是各种粮食足能供其在适当时机，统率部队去进攻。在一个世纪以后（公元43年），克劳狄乌斯以4万部队渡过英吉利海峡，其部队纪律、军备和熟练的技术，使当地的土著无法招架，不列颠因而沦为罗马的一省。公元61年，英国一部落的女王布狄卡（Boudicca，或称波狄卡娅[Boadicea]）起而领导反抗，指责罗马军官强暴其两个女儿，掠夺其领域，并将其许多自由人卖为奴隶。正值罗马总督保利努斯忙于征服曼岛（Isle of Man）时，布狄卡的军队击溃了与其对抗的一个军团，并直扑伦迪尼姆（Lond-inium，即伦敦）城——塔西佗说，业已攻到了“商人的主要住宅区，和一个做买卖的大市场”。在那里，或在维努拉米乌姆（Verulamium），今名圣奥班斯（St.Albans）的所有罗马人都惨遭杀害。等到保利努斯及其兵团追上叛军时，被杀的罗马人及其盟友已达7万人。布狄卡女王及其两女同站在战车上英勇作战，最终败北，饮毒液而亡，并有8万不列颠人被屠杀。

塔西佗说及其岳父阿格里科拉（公元78—84年为不列颠总督）如何开化一个“粗野、分散和好战的民族”，设立学校，传播拉丁文，并鼓励各城市和富人兴建庙宇、公共会堂及公共浴堂。据讥讽的史学家说：“罪恶的诱惑逐渐地深入不列颠人的心中；浴堂、门廊和豪华的宴会，也成为一时的风尚；以及那些在实际上，只用来训练奴隶的新礼仪，也为一般深信不疑的不列颠人称之为润饰人性的艺术。”在各次迅速的战役中，阿格里科拉带着这些艺术，征服了克莱德河（Clyde）和福斯河（Forth）地区，击败了3万苏格兰人的军队。当多米提安将其召回时，他还想继续挥兵前进。哈德良自索尔维湾筑城（公元122—127年），横过该岛70英里，到泰恩河口，以防苏格兰人的侵入。20年以后，罗马军队再往北，在克莱德湾和福斯湾之间筑了一条长33英里的安东尼长城。在两个世纪以来，这些防御的城堡，使不列颠成为罗马的屏障。

当罗马统治稳定时，其统治乃采取较为宽大的政策，各个城市均由当地人组织的元老院、代表大会和地方行政长官来管理。乡间则如同高卢一样，交由部落的酋长来治理，但应受罗马人的监视。惟其文化则不如意大利那样的城市化，也不如高卢的那般丰富，但因为受罗马的刺激和保护，使不列颠的城市成为现在的形态，其中有四个城市为罗马的“殖民地”。在那里的自由人，均享有罗马公民的资格：卡穆洛杜南（Camulodunum），即今天的科切斯特（Colchester），为罗马在不列颠的第一个首府，并为省执政会议的所在地；林坦（Lindum），今林肯城（Lincoln），宣布过其古代的特权；埃博拉库姆（Eboracum），今约克，成为重要军事基地；以及格勒维乌姆（Glevum），格洛斯特城之名（Gloucester）是由格勒维乌姆和盎格鲁撒克逊的“镇”字[1]演变而来。切斯特（Chester）、温切斯特（Winchester）、多切斯特（Dorchester）、奇切斯特（Chichester）、莱斯特（Leicester）、锡尔切斯特（Silchester）以及曼彻斯特（Manchester）等地，始于罗马统治的头两个世纪。这些都是很小的城镇，居民大约为6 000人；但它们都筑有道路、排水沟、市集、公共会堂、庙宇以及以石为基的瓦顶房屋。在维罗科尼乌姆（Viroconium，今乐沙克特[Wroxeter]），筑有一座能容纳6 000人的公共会堂，还有可容纳数百人同时沐浴的浴室。Aquae Salis（咸水之意），今为巴斯城（Bath）的温泉，从其所遗温泉浴堂（Thermae）来看，是古代著名的胜地。隆狄尼乌姆因位于泰晤士河上，并有四通八达的道路，在经济和军事上占重要地位；人口达6万后，不久就取代了卡穆洛杜南的地位，成为不列颠的首府。(www.xing528.com)

大部分罗马伦敦的住宅，都是砖墙和灰泥的房子，而小城镇的住宅，则为木造，其建筑视天气而定：用山形的屋顶使雨水和积雪流出，窗户多，阳光充足。因为，据希腊历史学家斯特拉博说：“即使在晴天，能见到太阳的时间，也不过三四个小时而已。”但房屋的内部却采用罗马的式样——地板嵌花，浴室很大，墙有壁饰，甚至远胜过意大利住宅的建筑，是利用热空气导进墙中和地板下的中央暖气。从表面矿脉就可开采的煤，不仅被用做房屋的取暖，而且也被用来作工业处理，如炼制铝矿的燃料。古代不列颠的各种矿产，显然为国家所有，却租给私人企业开采。在巴斯，有一个制造铁制武器的工厂。瓷器、砖瓦的制造，可能业已发展到在工厂制造的阶段，但大部分的工业，却仍停留在家庭、小型商店和别墅中制造的形态。罗马造的5 000英里道路以及无数的水路运输，都是红砖内销的大动脉。在国外贸易方面，正好和不列颠目前的情形相反，数量不大，而且乃以原料的输出来换取制造的货物。

在罗马统治的4个世纪中，罗马的文化对不列颠人及其生活的影响有多大？拉丁文成为政治、法律、文学以及少数知识分子的语言，但在乡间及城市中的许多工人阶层，却还保留着凯尔特人的口音。即使到目前，在威尔斯和人岛的居民中，仍然有其各自的语言。在不列颠的罗马学校，除传播知识外，并决定了罗马形式的英文字母，大量的拉丁文成为英语的字汇。各种庙宇的建筑，都以奉祀罗马的众神为主，但一般人却仍尊奉其凯尔特人的神祇和庆祝的节日。甚至在各城市中，罗马仍然无法往下扎根。罗马对不列颠的统治，虽然使其人民获得了稳固的和平，以及该岛在工业革命以前所无法达到的繁荣，但其人民对这一统治却显得非常的冷淡。

[1]哈弗菲尔德（Haverfield）也同样有解释。更为一般人所接受的变化字，是拉丁文“Castrum”，为堡垒，或“Castra”，为军营之意。大多数由罗马建造的不列颠城市，都是根据罗马军营的棋盘计划所设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