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动妇女婚姻质量研究结果

第二节　流动妇女婚姻质量的测量

一、流动妇女婚姻质量的测量原则

根据上述对流动妇女婚姻质量概念的界定，我们对流动妇女婚姻质量的测量遵循以下几个原则：

1.主观与客观相结合的原则

我们对流动妇女婚姻质量的界定，借鉴了客观现实与主观评价相结合的混合性概念，因而我们对流动妇女婚姻质量的测量同样遵循主观与客观相结合的原则。客观方面，我们测量流动妇女的包括婚姻互动、亲密性、性生活质量、家庭地位、冲突的频次、解决冲突的方式等指标在内的婚姻生活和谐状况、婚姻生活的冲突与矛盾以及性别关系的平等与公正三个客观侧面，以及流动妇女对婚姻生活的满意度的评价和对配偶满意度的评价两个主观侧面。

2.过程与结果相结合的原则

婚姻本身就是一种生活的过程与状态，婚姻质量既是婚姻生活及其调适过程的考察，也是对婚姻生活某个阶段调适结果以及当事人感受的反映，因而我们本着过程与结果相结合的原则来测量流动妇女的婚姻质量。我们既关注夫妻互动的频率、性抚爱的时间、冲突的次数等过程性指标，也关注夫妻的平衡性、性快感的体验、对婚姻失望的感觉等结果性指标。

3.把婚姻质量的已有成果与流动妇女实际相结合的原则

我们借鉴国内外学者们对婚姻质量测量的已有框架与量表，也结合流动妇女的现实与实际状况，来建构本书的流动妇女婚姻质量的测量框架。如，流动妇女的流动与不稳定性，造成存在夫妻两地分居的可能性较大，因而我们专门设立了夫妻互动机会的指标来测量流动妇女婚姻生活的和谐程度；又如，流动妇女多数既需要面对工作与家庭的双重压力，又受到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的双重影响，因而我们特别列出婚姻中性别的平等与公正这个侧面来测量流动妇女的婚姻质量。

二、流动妇女婚姻质量的测量框架（FFMQS）

关于婚姻质量的测量，从上述文献综述可以看出西方的量表多数为对婚姻客观调适质量如“婚姻调适测试”（Marital Adjustment Test）和“双方调适量表”（Dyadic Aj ustment Scale）或对婚姻主观满意度测量如“婚姻满意度量表”（Marital Satisfaction Scale）和“堪萨斯婚姻满意度量表”（Kansas Marital Satisfaction Scale）的分开测量。前者以夫妻生活的客观状况为主要尺度，容易把婚姻质量测量指标与影响因素混淆，后者以对婚姻的满意度为主要尺度，难以处理婚姻期望程度不同的影响。国内学者心理学领域主要强调婚姻质量的主观感受，设计了婚姻满意度量表，如程灶火的中国人婚姻质量问卷（CMQI）和王宇中的婚姻主观感受量表（MPS）；而社会学领域多采用主客观测量指标的综合，特别以徐安琪、叶文振为代表，设计出一套完整的“婚姻质量多维组合量表”（MQMCM），包括对配偶评价、婚姻关系满意度、物质生活评价三个主观侧面，婚姻互动、性生活质量、夫妻内聚力三个客观侧面。这套婚姻质量的测量体系吸收了西方的精华，是一套主客观结合的多维组合的完整量表。

依据上述的测量原则，我们分客观指标和主观指标，借鉴MQMCM，从婚姻生活的和谐状况、婚姻性别的平等与公正、婚姻生活的矛盾与冲突、对婚姻关系满意度的评价、对婚姻生活满意度的评价以及对配偶满意度的评价6个侧面来建立流动妇女婚姻质量的测量框架（FFMQS）（见图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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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1　流动妇女婚姻质量的测量框架

1.客观指标

包括婚姻生活的和谐状况、婚姻性别的平等与公正、婚姻生活的矛盾与冲突三个方面。

婚姻生活的和谐状况，又分为夫妻互动和性生活质量两个侧面。夫妻互动，是两个人缔结婚姻，共同生活的基础，对夫妻互动的测量选取了互动的机会以及互动状况两个方面。徐安琪等的MQMCM对夫妻互动的测量选取了浪漫性、亲密性、均衡性、沟通性四个方面。流动人口的生活性质使夫妻双方往往不能在同一地区生活，降低了夫妻互动的可能性，因而流动妇女婚姻质量的测量体系将沟通性改为互动机会这一测量方面纳入指标体系中。考虑到浪漫性对习惯用平淡与深沉的方式表达爱的中国人来说不太适合，特别是对农村流入城市的流动人口来说，多从事高强度的体力劳动，身体的疲惫加之精神的压力，据马斯洛需求层次的逻辑推论，他们还远远没有达到追求奢侈浪漫的程度。因而流动妇女婚姻质量的测量体系不把浪漫性纳入其中。均衡性是夫妻双方对婚姻关系的调适结果的平衡程度，是两性平等与公正的反映，我们将其列入婚姻性别的平等与公正中。性生活是婚姻生活的重要一方面，对性生活质量的测量包括性生活主动性与自主性、性前嬉戏时间、性快感体验、性感受交流四个侧面。对绝大多数夫妻来说性生活的和谐很大程度上关系到婚姻生活的和谐，随着女性性观念的变迁和性意识的觉醒，性生活对女性来说在婚姻生活中也越来越显性化，因而我们同样把性生活质量纳入流动妇女婚姻质量的测量体系。“婚姻质量多维组合量表”把性生活质量分为性抚爱时间、性快感体验、性感受交流三个方面，我们加入了性生活主动性与自主性的指标。我们的研究对象为流动妇女，由于长期的封建文化使女性一直生活在性禁忌和性封闭的社会，特别是在农村地区性生活被动与忍受是多数女性的选择。但据调查显示，女性在性生活中的主动性与自主性对性生活的和谐有积极的意义，因而将性主动性与自主性加入测量体系。

婚姻性别的平等与公正，包括家务分工、经济地位、家庭事务决定权以及个人事务自主权四个方面。这个侧面在MQMCM中是不存在的，而我们把它纳入流动妇女婚姻质量的测量体系，是因为在中国长期男尊女卑的传统性别规范下，“女子无才便是德”、“夫为妻纲”，女性无论在社会和家庭中相对男性地位都较低下，特别是在婚姻家庭中，妻子顺从丈夫是天经地义的，因而女性对家庭经济甚至个人事务都没有自主权。对女性的性别规范与压抑是婚姻关系的不平等，更是“高稳定、低质量”婚姻的一个侧面，对这种婚姻中的女性甚至无质量可谈。随着社会的发展，女性的解放，女性的家庭地位逐步得到提高，婚姻的自主与独立成为高质量婚姻的保证。农村传统文化与城市现代文化共同影响下的农村流动妇女的家务平等与自主权成为考察她们婚姻质量的一个重要侧面，因而把婚姻性别的平等与公正纳入流动妇女婚姻质量测量体系。

婚姻生活的矛盾与冲突，是对婚姻负面因素的考察，包括常遭对方指责否定、争吵频率等显性的冲突，也包括对婚姻的失望感、离异意向等隐性的冲突，以及冲突解决方式三个方面。婚姻是人与人之间的一种特殊的社会关系，因而冲突与矛盾不可避免，在婚姻生活中，如吵架、对婚姻失望的负面因素也是婚姻质量的一个重要侧面。“婚姻质量多维组合量表”将这些婚姻中的负面因素与离异意向命名为夫妻内聚力，包括经济支配不自主、常指责否定对方、冲突频率、冲突程度、对婚姻的失望感、离异意向等方面。其中经济支配不自主已被我们归到婚姻性别的平等与公正的侧面中，因而我们的婚姻负面因素指标包括常受对方指责否定等其他5个方面。

2.主观指标

包括婚姻关系满意度、婚姻生活满意度和对配偶的满意度三个方面指标。

婚姻关系满意度是婚姻双方当事人对婚姻关系整个侧面的主观评价，婚姻关系满意度的指标包括对婚姻生活中夫妻平等、独立自由感、双方关系和谐、婚姻幸福感等满意度的评价。“婚姻质量多维组合量表”的婚姻关系满意度包括婚姻关系和婚姻生活两个方面，我们将其分开来测量是因为我们认为尽管婚姻关系和婚姻生活紧密相连，但是他们却反映了双方关系地位和夫妻共同生活的两个不同侧面。

婚姻生活的满意度是指婚姻当事人对婚姻生活各个方面的满意度评价，包括对感情生活、性生活、物质生活、余暇生活等的满意度的评价，是婚姻生活质量的反映。“婚姻质量多维组合量表”把对物质生活的满意度作为婚姻质量测量的一个独立侧面，而我们把它放在婚姻生活的满意度里，因为我们认为对家庭物质生活状况的满意是对婚姻生活满意的一个方面，同时与婚姻生活中的其他因素紧密联系。

对配偶的满意度，包括对配偶的生活能力、收入、尊重本人、体贴本人、理解本人、信任本人等方面的满意度评价。和“婚姻质量多维组合量表”相比，我们增加了对配偶收入满意度的测量，减少了对配偶外貌风度形象和家庭角色合格满意度的测量，因为据调查外貌风度形象仅在恋爱时有一定影响，在婚后对婚姻质量的影响很小；而配偶的家庭角色往往嵌入在婚姻互动中，因而不列入对配偶婚姻满意度的测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