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库全书总目》与中国文化：科学与迷信的区分

一、子部类目之确定

《四库全书总目》将14类分为4组：

儒家、兵家、法家、农家、医家、天文算法——治世者所有事；

术数、艺术——小道之可观者；

谱录、杂家、类书、小说家——旁资参考者；

释家、道家——外学。(www.xing528.com)

从子部类目设置来看，有四个特点：

第一，以儒学为正宗。儒家处于中心，《四库全书总目》认为“儒家本六艺之支流”，“孔孟之正传”。这种“儒家中心观”与经部之“五经中心观”、史部之“正史中心观”可以合观，三大中心观互相呼应，互相补充，构成了《四库全书总目》一以贯之的思想主脉，即以儒家之正经、正史、正传为正统为中心，其他不过旁门左道而已。《四库全书总目》之分类思想，于此不言自明。

第二，提高科学的地位。《四库全书总目》将农家、医家、天文算法三类升至前六位，提高了传统科学体系的整体地位。如农家类，《四库全书总目》“逐类汰除，唯存本业”，解决了农家类原来本末不分的毛病，使类目的内容更趋单纯，也突出了农家“重农贵粟”的宗旨。又如医家类，《七略·方技略》之医经、医方二家，自《隋志》以下多并为一类，《四库全书总目》亦合并为一。《四库全书总目》将房中之家近神仙家者归入道家，神仙家亦归入道家。将其他不关治疗者别入术数家。再如天文算法类，《四库全书总目》剔除占验、祥，将这部分书改隶术数类，在一定程度上区分了科学和迷信。总之，农家、医家、天文算法三类在以往的类目表中均居后，《四库全书总目》打破常规，从某种意义上提高了传统科学的整体地位。

第三，排斥外学。儒家居于子部中心，而释、道则处于子部的边缘。关于释家类，《四库全书总目》认为：“梁阮孝绪作《七录》，以二氏之文别录于末。《隋书》遵用其例，亦附于志末……《旧唐书》以古无释家，遂并佛书于道家，颇乖名实……今录二氏于子部末，用阮孝绪例；不录经典，用刘昫例也。”关于道家类，《四库全书总目》不识道家之全体，因而不明其类例。这种编排绝非偶然，而是有意排斥外学。

第四，排斥杂学。《四库全书总目》把墨家、名家、纵横家并入杂家类，是从图书数量多寡出发，此点长期以来很少得到学术界认可，如孙德谦说：“惟分别部居，尚有未尽确当者，如名墨家学，以后世无传概入杂家，未免失之淆乱。”^[109]为什么《四库全书总目》要将杂家类变成大杂烩呢？其真实意图可能是将墨家、名家、纵横家等非儒家之异说一网打尽，概加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