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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的变化:关注初婚期和成年期的危险

时间:2023-12-0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婚姻的变化我们当注意的是:不论一件婚姻是为双方如何愿望,爱情如何浓厚,夫妇都如何聪明,他俩至少在最初数天将遇到一个使他们十分惊异的人物。可是初婚的时期,久已被称为“蜜月”。因为婚姻本身是无所谓好坏的。婚姻不但是待你去做,且应继续不断把它重造的一件事。且看两性在成年期间所能遭遇的危险。在幸福的婚姻中,每个人应尊重对方的趣味与爱好。肉体的快乐,因了精神而变成超过肉体快乐远甚的某种境界的维持者。

婚姻的变化:关注初婚期和成年期的危险

婚姻的变化

我们当注意的是:不论一件婚姻是为双方如何愿望,爱情如何浓厚,夫妇都如何聪明,他俩至少在最初数天将遇到一个使他们十分惊异的人物。

可是初婚的时期,久已被称为“蜜月”。那时候,如果两人之间获得性生活方面的和谐,一切困难最初是在沉迷陶醉中遗忘的。这是男子牺牲他的朋友,女子牺牲她的嗜好的时期。在《约翰·克里司朵夫》中,有一段关于婚期的女子的很真实的描写,说这女子“毫不费力地对付抽象的读物,为她在一生任何别的时期中所难以做到的。仿佛一个梦游病者,在屋顶上散步而丝毫不觉得这是可怕的梦。随后她看见屋顶,可也并未使她不安,她只自问在屋顶上做些什么,于是她回到屋子里去了”。

不少女人在几个月或几年之后回到自己屋子里去了。她们努力使自己不要成为自己,可是这努力使她们支持不住。她们想着:

——我想跟随他,但我错误了。我原是不能这样做的。

男子方面,觉得充满着幸福,幻想着危险的行动。

拜伦所说的蜜月之后的“不幸之月”,便是如此造成的,这是狂热过度后的颓丧。怨偶形成了。有时夫妇间并不完全失和,虽然相互间已并不了解,但大家在相当距离内还有感情。有一次,一个美国女子和我解释这等情境说:

——我很爱我的丈夫,但他住在一个岛上,我又住在另一个岛上,我们都不会游泳,于是两个人永远不相会了。

奚特曾言:“两个人尽可过着同样的生活,而且相爱,但大家竟可互相觉得谜样不可测!”

有时候这情形更严重,从相互间的不了解中产生了敌意。你们当能看到,有时在饭店里,一个男人,一个女子,坐在一张桌子前面,静悄悄地,含着敌意,互相用批评的目光瞩视着。试想这种幽密的仇恨,因为没有一种共同的言语而不能倾诉,晚上亦是同床异梦,一声不响地,男子只听着女子呻吟。

这是不必要的悲剧么?此处不是有许多幸福的配偶么?当然。但若除了若干先天构成的奇迹般的和谐之外,幸福的夫妇,只因为他们不愿任凭性情支配自己而立意要求幸福之故。我们时常遇到青年或老年,在将要缔婚的时候,因怀疑踌躇而来咨询我们。这些会话,老是可异地和巴奴越与邦太葛吕哀的相似。

——我应当结婚么?访问者问。

——你对于你所选择的他(或她)爱不爱呢?

——爱的,我极欢喜见到他(或她),我少不了他(或她)。

——那么,你结婚便是。(www.xing528.com)

——无疑的,但我对于缔结终生这事有些踌躇……因此而要放弃多少可能的幸福真是可怕。

——那么你不要结婚。

——是啊,可是这老年的孤寂……

——天啊,那么你结婚就是!

这种讨论是没有结果的。为什么?因为婚姻本身(除了少数幸或不幸的例外)是无所谓好坏的。成败全在于你。只有你自己才能答复你的问句,因为你在何种精神状态中预备结婚,只有你自己知道。“婚姻不是一件定局的事,而是待你去做的事。”

如果你对于结婚抱着像买什么奖券的念头:“谁知道?我也许会赢得头彩,独得幸运……”那是白费的。实在倒应该取着艺术家创作一件作品时那样的思想才对。丈夫与妻子都当对自己说:“这是一部并非要写作而是要生活其中的小说。我知道我将接受两种性格的异点,但我要成功,我也定会成功。”

假如在结婚之初没有这种意志,便不成为真正的婚姻。基督旧教的教训说,结婚的誓约在于当事人双方的约束,而并非在于教士的祝福;这是很好的思想。如果一个男人或女人和你说:“我要结婚了……什么?才得试一试……如果失败,也就算了,总可有安慰的办法或者是离婚。”那你切勿迟疑,应得劝他不必结婚。因为这不是一件婚姻啊。即是具有坚强的意志、热烈的情绪、小心翼翼的谨慎,还是谁也不敢确有成功的把握,尤其因为这项事业的成功不只关系一人之故。但如果开始的时候没有信心,则必失败无疑。

婚姻不但是待你去做,且应继续不断把它重造的一件事。无论何时,一对夫妇不能懒散地说:“这一局是赢得了,且休息罢。”人生的偶然,常有掀动波澜的可能。且看大战曾破坏掉多少太平无事的夫妇。且看两性在成年期间所能遭遇的危险。所以要每天重造才能成就最美满的婚姻。

当然,这里所谓每天的重造,并不是指无穷的解释、互相的分析与忏悔。关于这种危险,曼尔蒂(Meredith)与夏杜纳(Chardonne)说得很对:“过分深刻地互相分析,会引致无穷尽的争论。”故“重造”当是更简单更幽密的事。一个真正的女子不一定能懂得但能猜透这些区别,这些危险,这种烦闷。她本能地加以补救。男子也知道,在某些情形中,一瞥,一笑,比冗长的说明更为有益。但不论用什么方法,总得永远重造。人间没有一样东西能在遗忘弃置中久存的,房屋被弃置时会坍毁,布帛被弃置时会腐朽,友谊被弃置时会淡薄,快乐被弃置时会消散,爱情被弃置时亦会溶解。应当随时葺理屋顶,解释误会才好。否则仇恨会慢慢积聚起来,蕴藏在心魂深处的情操,会变成毒害夫妇生活的恶薮。一旦因了细微的口角,脓肠便会溃发,使夫妇中每个分子发见他自己在别一个人心中的形象而感到害怕。

因此,应当真诚,但也得有礼。在幸福的婚姻中,每个人应尊重对方的趣味与爱好。以为两个人可有同样的思想,同样的判断,同样的愿欲,是最荒唐的念头。这是不可能的,也是要不得的。我们说过,在蜜月时期,爱人们往往因了幻想的热情的幸福,要相信两个人一切都相似,终于各人的天性无可避免地显露出来。故阿仑曾言:“如果要婚姻成为夫妇的安乐窝,必得要使友谊慢慢代替爱情。”代替么?不,比这更复杂。在真正幸福的婚姻中,友谊必得与爱情融合在一起。友谊的坦白在此会发生一种宽恕和温柔的区别。两个人得承认他们在精神上、灵智上是不相似的,但他们愉快地接受这一点,而且两人都觉得这倒是使心灵上互相得益的良机。对于努力解决人间纠纷的男子,有一个细腻、聪明、幽密、温柔的女性在他身旁,帮助他了解他所不大明白的女性思想,实在是一支最大的助力。

所谓愿欲,虽然是爱情的根源,在此却不能成为问题。在这等结合中,低级的需要升华了。肉体的快乐,因了精神而变成超过肉体快乐远甚的某种境界的维持者。对于真正结合一致的夫妇,青春的消逝不复是不幸。白首偕老的甜蜜的情绪,令人忘记了年华老去的痛苦。

拉·洛希夫谷(LaRochefaucauld)曾有一句名言,说:“尽有完满的婚姻,绝无美妙的婚姻。”我却希望本文能指出人们尽可想象有美妙的。但最美妙的绝不是最容易的。两个人既然都受意气、错误、疾病等等的支配,足以改变甚至弄坏他们的性情,共同生活又怎么会永远没有困难呢?没有冲突的婚姻,几与没有政潮的政府同样不可想象。只是当爱情排解了最初几次的争执之后,当感情把初期的愤怒化为温柔的、嬉戏似的宽容之后,也许夫妇间的风波将易于平复。

归结起来是:婚姻绝非如浪漫底克的人们所想象的那样,而是建筑于一种本能之上的制度,且其成功的条件不独要有肉体的吸引力,且也得要有意志、耐心、相互的接受及容忍。由此才能形成美妙的坚固的情感,爱情、友谊、性感、尊敬等等的融合,唯有这方为真正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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