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宗禅」：慧能禅宗的代名词

「南宗禅」即「禅宗南宗」，指由慧能创立的那一派禅。因初期流行于南方，同时为与北方神秀系的「北宗禅」相区别而得名。安史之乱后，慧能一系禅势力日益扩大，逐渐取代北宗地位，成为中国禅宗的主流。所以，后世论禅，往往把禅宗直接等同于南宗。说到「南宗禅」，也便是指慧能禅宗。

“南宗”一语，早在慧能弟子神会的著作中已出现，敦煌卷子中有独孤沛所集《菩提达摩南宗定是非论》一种，记神会踞师子座说：“菩提达摩南宗一门，天下更无人解。”在另一卷子《南阳和尚顿教解脱禅门直了性坛语》中，神会又说：“普寂禅宗与南宗有别。我自料简是非，定其宗旨。”可见，神会所谓的“南宗”，便是慧能和神会自己相传的这一派禅；既然有此南宗，与之对立的神秀、普寂一系理所当然地成了“北宗”。此后，在宗密的一系列禅学著作中，便始终以南、北宗分别指慧能、神秀二系。显然神会是分判南北禅宗之别、造成南北禅宗对抗、奠定南北禅宗之说的关键人物。所以在宋初赞宁的《宋高僧传》（卷8）中说：“从见会明心，六祖之风荡其渐修之道矣。南北二宗，时始判焉。”

由上可知，“南宗”这一概念，是在神会与普寂即慧能系与神秀系的直接对抗中形成的。在当时有它特定的内涵。如果离开这一点，光从地域的分布上来说，“南宗”就不只是慧能一系，“北宗”也不只是神秀一系。在慧能、神会同时或 前后不久，是一个禅的百家争胜时代。宗密是这一时代的见证人，他在《禅源诸诠集》的总序中说：“今集所述殆且百家，宗义别者犹将十室，谓江西、荷泽、北秀、南诜、牛头、石头、保唐、宣什及稠那、天台。立宗传法，互相乖阻。有以空为本，有以知为源；有云寂默方真，有云行坐皆是；有云见今朝暮分别为作一切皆妄，有云分别为作一切皆真；有万行悉存，有兼佛亦泯；有放任其志，有拘束其心；有以经律为所依，有以经律为障道。”虽包括近百家，它们的主要流派可分为“十室”。这十室按学说的基本宗旨又可分“息妄修心宗”、“泯绝无寄宗”、“直显心性宗”三大系统，它们在说教的方式和重点上各有所偏，但难以分出高下。上述所谓“十室”中，立足于南方的占绝大多数。其中有的是慧能门下所立，如江西、荷泽、石头，自然其思想与慧能相类；有的则属他宗之禅，如天台，其“止观”之学便是禅法的一种，唐代该宗在浙江天台、湖北荆州一带仍有一定势力；牛头为四祖道信的弟子法融的系统，是以般若空观为思想背景成立的；保唐是成都无住一系的禅，其思想行为颇为偏激，重视“识心见性”，建立“直指心地法门”。

广州光孝寺庭院(www.xing528.com)

光孝寺原址是西汉南越王赵佗孙子赵建德的故居，三国时东吴的虞翻曾在此处讲学，宋绍兴年间始定名“敕赠光孝禅寺”。

但在禅宗史上，“南宗禅”无疑已成为慧能一系禅的代名词。慧能离弘忍南下，在岭南地区展开他的传教工作。不久，他的两个弟子以独特的方式分别在湖南、江西的僻壤之域埋头奋斗，逐渐形成势力，使当时其他各系禅显得黯然失色。这两股势力的进一步推进，便出现最富有特色的“五家禅”。具有戏剧色彩的是，当初为争夺南宗正统立下功劳，并取得“七祖”地位的神会在五家禅形成前后，已为行思、怀让的名字所取代。南宗正统法系中，没有了神会的名字，他被列入了旁系，并且门庭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