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维误区:常见的6个基本错误

为什么黑人篮球打得好呢？人们提出了种种原因，包括遗传学。有人认为黑人之所以是较好的篮球球员，是因为他们能跳得更高跑得更快。通过这种逻辑，人们想难怪黑人在这一比赛上总是领先。事实上，有些人甚至无法想象还会有别的解释。但是当做这样的推论时，他们实际上掉进了事后偏见的陷阱。无论是什么事，人们都可以提出构成其原因的解释，好像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显而易见的。很显然，很多人都认为黑人占职业篮球赛主导地位是由于遗传的原因。但是请考虑如下事实。

有一段时间，犹太人占了这项比赛的主导地位。从20世纪20年代到40年代，篮球主要是东海岸和内地城市的比赛，当时大多是被犹太人玩的游戏。调查记者裘•安迪指出，当犹太人占篮球的主导地位时，体育作家们为他们出色的表现找了许多理由。他写道：“作家们认为，犹太人的基因和文化使他们在这种需要应变和耐力的比赛中占有优势。有人认为他们之所以有优势，是因为矮个子男人有更好的平衡感，而且跑得更快。还有人认为他们有更锐利的目光……据说他们比较聪明。”①保罗•加利科，20世纪30年代的主要体育作家之一，说犹太人之所以篮球打得好，是因为“这项比赛需要非常机警，看重诡计多端的头脑、华而不实的技巧、狡猾巧妙的避让和最常见的自作聪明”。②尽管描述中带了如此侮辱性的刻板印象，我还是很惊讶于我们在事后对某事原因的分析，即使推定的原因相当荒谬。

①J. Entine，Taboo：Why Black Athletes Dominate Sports and Why We Are Afraid to Talk about It（New York：Public Affairs，2000），第202~203页；Shermer，“Blood，Sweat and Fears，”Skeptic 8，no. 1（2000）：47。

②同上，第47页。

第二次世界大战、珍珠港事件、挑战者号和哥伦比亚号航天飞机遇难以及越南战争的升级是否都是必然的？由于事后偏见，人们往往回答是。但是，既然这些事件是如此不可避免，为什么没有人预测出它们？在事件发生前通常有很多不确定性。但是当知道结果后，我们就忘记了那些不确定性因素，而认为那件事本来就是肯定会发生的。心理学家巴鲁克•费斯科霍夫用一个真实历史故事有趣地证明了这一趋势，那是发生在英国军队和尼泊尔的廓尔喀人之间的一场战事。③费斯科霍夫让人们阅读这场战斗的故事，告诉他们中的部分人实际上英国赢了，而对其他人什么结果都没有告诉。然后让他们仅仅根据对战斗的描述（也就是说，假设他们不知道结果）来评估是英国获胜的可能性大，还是廓尔喀人获胜的可能性大，还是出现僵局。那些被告知了英国赢的人认为英国胜利的可能性有57%，而那些没有被告知结果的人认为英国打赢这场战斗的可能性只有34%。

③B. Fischhoff，“Hindsight Foresight：The Effect of Outcome Knowledge on Judgment under Uncertainty”，Journal of Experimental Psychology：Human Perception and Performance 1（1975）。(www.xing528.com)

一旦我们知道了已经发生的结果，就会产生两种认识：(1) 该结果似乎是不可避免的；(2) 很容易看出事情为什么这样发生。实际上，如果知道一件事的结果，我们会重组我们的记忆。我们不记得事情发生之前明显的不确定性，而是在知道了实际发生的事情后重组记忆。④这一切都是“知道”造成的！ 事后偏见为什么重要呢？一方面，它会影响我们如何评判别人。如果公司失去了市场份额，大家的工作朝不保夕，我们可能会想：“CEO应该知道推陈出新才能赢得市场竞争力——只要看看证据就知道。”但是如果在知道结果之前考虑了存在的所有不确定性，我们可能做出与CEO同样的决定。事后偏见还抑制了我们从经验中学习，因为如果对某个结果不感到惊讶，往往不会从该结果中学到太多东西。

④这种事后偏见导致很多人质疑研究的价值，因为当研究结果出来后，我们回头看时会说：“我们本来就知道的。”但是如果不知道研究的结论，结果会这么明显吗？

那么，如何才能缓解事后偏见问题的影响？只是告诉人们关于这种偏见通常是不够的。正如这里讨论的其他许多问题一样，减少这种偏见的最好的方法之一是考虑替代性——考虑可能发生的另一种结果。在这样做时，我们会注意支持另一种结果的信息，这样应该可以启发多种可能性，实际发生的结果可能一开始不是很明显。⑤

⑤P. Slovic和B. Fischhoff，“On the Psychology of Experimental Surprises”，Journal of Experimental Psychology：Human Perception and Performance 3（1977）：5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