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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藩的智慧:冒险有福有祸

时间:2023-12-0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有些风险冒不得有福不可享尽,有势不可用尽。这一段笔记显示了破南京城后湘军确有拥立曾国藩为帝的一幕,可是这种非常之举是成则为王、败则诛杀九族的危险举动,所以谁也不敢明言说出口。曾国藩见后立即将其撕毁,并斥责了李元度。在《曾国藩日记》中也有多处戒勉李元度慎审的记载,虽不明记,但大体也是这件事。

曾国藩的智慧:冒险有福有祸

有些风险冒不得

曾国藩语录】

有福不可享尽,有势不可用尽。

曾氏兄弟满门封侯,大功告成之日,本该是静思谦退,保泰持盈之时偏偏有些人头脑发热,让欲望的火焰障住了双眼,总想再越雷池一步,当时风行一时的“劝进”浪潮,着实给曾国藩出了一道难题。

曾国藩的一位朱姓幕府记录了一则南京城攻破后的湘军秘闻:南京破城,太平天国覆亡后,曾国藩进入残破不堪的石头城,此时全城余烬未息,颓垣败瓦,满目荒凉,惨不忍睹。曾国藩亲审李秀成那天晚间十一点钟左右,他进入卧室小憩,湘军的高级将领约有三十余人忽然云集大厅,请见大帅。中军向曾国藩报告,曾国藩即问九帅有没有来(九帅即其弟曾国荃),中军复以未见九帅,曾国藩即传令召见曾国荃。曾国荃是攻破南京的主将,这天刚好生病,可是主帅召唤,也只好抱病来见。曾国藩听到曾国荃已到,才整装步人大厅,众将肃立,曾国藩态度很严肃,令大家就座,也不问众将来意;众将见主帅表情如此,也不敢出声。如此相对片刻,曾国藩乃命随员去拿纸笔,随员进以簿书纸,曾国藩命换最好的大红纸,就案挥笔写了一副对联,掷笔起身,一语不发,从容退入后室。众将莫之所措,屏息良久,曾国荃乃趋至书案前,见曾国藩写了十四个大字,分两行上下联:

倚天照海花无数,流水高山心自知!

曾国荃读此联时,起初好像很激动,接着有点凄然,最后则是惶然。众将围在曾国荃之后,观读联语,有点头的,有摇头的,有叹气的,有热泪盈眶的,各式各样表情不一,然后曾国荃用黯然的声调对大家宣布说:“大家不要再讲什么了,这件事今后万万不可再提,有任何枝节,我曾某一人担当好了。”

这一段笔记显示了破南京城后湘军确有拥立曾国藩为帝的一幕,可是这种非常之举是成则为王、败则诛杀九族的危险举动,所以谁也不敢明言说出口。曾国藩明知众将来意,只用十四字联语作答,相互之间都不点破。

其实,早在安庆战役后,曾国藩部将即有劝进之说,胡林翼、左宗棠都属于劝进派,劝进最卖力的是王闽运、郭嵩焘、李元度。安庆攻克后,湘军将领欲以盛筵相贺,但曾国藩不许,只准各贺一联,于是李元度第一个撰成,其联为“王侯无种,帝王有真”。曾国藩见后立即将其撕毁,并斥责了李元度。在《曾国藩日记》中也有多处戒勉李元度慎审的记载,虽不明记,但大体也是这件事。曾国藩死后,李元度曾哭之,并赋诗一首,其中有“雷霆与雨露,一例是春风”句,潜台词仍是这件事。

李元度联被斥,其他将领所拟也没有一联合曾意,其后“曾门四子”之一的张裕钊来安庆,以一联呈曾,联说:

天子预开麟阁待;相公新破蔡州还。

曾国藩一见此联,击节赞赏,即命传示诸将佐。但有人认为“麟”字对“蔡”字不工整,曾国藩却勃然大怒说:“你们只知拉我上草案树,(湖南土话,湘人俗称荆棘为草案树)以取功名,图富贵,而不读书求实用。麟对蔡,以灵对灵,还要如何工整?”蔡者为大龟,与麟同属四灵,对仗当然工整。

还有传说,曾国藩寿诞,胡林翼送曾国藩一联,联说:

用霹雳手段;

显菩萨心肠!

曾国藩最初对胡联大为赞赏,但胡告别时,又遗一小条在桌几上,赫然有:“东南半壁无主,我公其有意乎?”曾国藩见之,惶恐无言,将纸条悄悄地撕个粉碎。(www.xing528.com)

左宗棠也曾有一联,用鹤顶格题神鼎山,联说:

神所凭依,将在德矣;

鼎之轻重,似可问焉!

左宗棠写好这一联后,便派专差送给胡林翼,请代转曾国藩,胡林翼读到“似可问焉”四个字后,心中明白,乃一字不改,加封转给了曾国藩。曾阅后,乃将下联的“似”字用笔改为“未”字,又原封退还胡。胡见到曾的修改,乃在笺末大批八个字:“一似一未,我何词费!”曾国藩改了左宗棠下联的一个字,其含意就完全变了,成了“鼎之轻重,未可问焉”!所以胡林翼有“我何词费”的叹气。一问一答,一取一拒。

曾国藩的门生彭玉麟在署理安徽巡抚、力克安庆后,曾遣人往迎曾国藩。在曾国藩所乘的坐船犹未登岸之时,彭玉麟便遣一名心腹差弁,将一封口严密的信送上船来,于是曾国藩便拿着信来到了后舱。但展开信后,见信上并无上下称谓,只有彭玉麟亲笔所写的十二个字:东南半壁无主,老师岂有意乎?

这时后舱里只有曾国藩的亲信倪人皑,他也看到了这“大逆不道”的十二字,同时见曾国藩面色立变,并急不择言地说:“不成话,不成话!雪琴(彭玉麟的字)他还如此试我。可恶可恶!”接着,曾国藩便将信纸搓成一团,咽到了肚里。

当曾国藩劝石达开降清时,石达开也曾提醒他,说他是举足轻重的韩信,何不率众独立?曾国藩默然不应。此事对曾国藩来说,不敢乘势而进,是怯懦,顶住众人压力是勇敢,这进退去从之间谁能分辨得清,谁又能把握得好呢?

曾国藩熟读儒家经典,是晚清有名的理学家。坚拒纵横家王闽运劝其称帝的事,尤能反映曾国藩的品格特征等处世风格。

王闿运是湖南湘潭人,二十几岁开始研究经学,对《春秋公羊传》尤有深入研究,他认为《春秋》主旨在于拨乱。王闿运通经在于致用,他的致用是将经与术结合起来。术是权术,治理国家的一种方法、手段,所谓纵横之术。王闿运想用纵横之术来辅助识时务之人成帝王之业。王闽运认为,在乱世,谁能拨乱反正,成大事业,即辅助谁,但又要看准时局变动的趋向,静观势态,未到其时,蛰伏隐退,时机到来,大展才能,因此,既要有满腹经纶在胸,又要有居静不动的修养,可进可退,进时,用儒学、儒教使据乱达到升平,推致太平,退时,用老庄的学问,庄子禅悟人生,去掉忿怨,怡然自乐。

王闿运满腹经纶,欲报效国家,将自己的一套经世安邦之策付诸实现。王闿运的这种抱负因太平军起义的爆发而更趋强烈了。起义军入湘后,曾国藩奉清廷之命帮办湖南团练,组织湘军与起义军为敌,王闽运曾多次上书言事,得到了曾的重视。后虽因身系独子,未能从军,但从此与湘军将帅保持了密切的关系。在太平天国存在期间,他曾三度至曾国藩驻地探视,并参与谋划。据王闿运晚年的弟子杨度后来追述,当时王氏“击剑学纵横,游说诸侯成割据,东南带甲为连横,曾、胡却顾咸相谢”,而王氏则“笑起披衣下”。说的是王闽运曾游说曾国藩、胡林翼与太平军“连横”反清。王、杨师徒交情甚密,且当时王尚健在,故其说宜有据。计其进言当在1855年冬王到武昌探望曾营时。但曾国藩把王看作是狂放不羁的文士,虽诗歌唱酬,优礼至甚,而于其意见,殊少采纳,却也是事实如1856年初王作书与曾,促其建议撤团防、废捐、清理田赋,以减轻对人民的压榨,防止人民投奔和响应太平军,曾就没有接受。故王对曾,也始终只以后辈和朋友自居,未尝甘为僚属。

王闿运为人慷慨激昂,向以霸才自居。他在1855年劝曾国藩自立不成,1860年再入曾府,仍喋喋而谈,其意也是“彼可取而代之”;但曾国藩却正襟危坐,以食指蘸杯中茶汁,在几上点点划划。不多时,曾起立更衣,王闿运便站起窃视几上,只见上面依稀有个“妄”字。

一晃又是几年过去了,此时的曾国藩正准备北上“剿捻”。一见王闿运到来,极为高兴,但因有了前两次“劝进”,曾国藩自然有所警惕。但王闿运这次却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只是与曾国藩讨论学问。他对曾国藩说:“公之文,从韩愈以追西汉,逆而难,若自诸葛、魏武帝以入东汉,则顺而易。”曾国藩起初听得津津有味,并频频点头。的确,学习辞章从唐代韩愈,上溯西汉,逆而难,如果自曹操入东汉,就较容易,也顺理成章。但到后来,曾国藩还是听出了王闿运的弦外之音。原来还是让他做曹操!但曾国藩这次倒也平静,故作不知。王闿运自知他的帝王之术再无实现的机会,颇为沮丧,只得悻悻而归。

三次纵横计不就,王闽运对曾国藩的看法大为改变。说曾国藩再次出山已“变节为巽顺”,虽功成名就,但“避事”不敢担当。直到晚年,王闿运经历了清亡、袁世凯复辟败亡等重大的历史事变,才对曾国藩当初不自立为帝的看法有了改变。据说民国后,珍藏着曾国藩“倚天照海花无数,流水高山心自知”一联的朱老夫子,曾专门去拜访这位当年行纵横计的王闿运,并拿出曾联求王写跋语。王闽运大为惊叹说:“难道真有这个联吗?涤丈襟怀,今日以前,我只知一半,今而后,乃全知。吾老矣,如果不是您相示,几不知文正之所以为文正,左老三(指宗棠)之所以为左老三。”沉思片刻,即欣然命笔,另书一联曰:“花鸟总知春浩荡,江山为助意纵横?”书毕,对朱君说:“吾不敢著墨文正联上,以重污文正。另书此,纪文正之大,且以志吾过。”霸才悔过,对曾国藩恪守名份、不越雷池一步的行为赞叹不已,说叫曾国藩的忠诚的确是难能可贵的。

不肯越雷池一步,是一种智慧也是一种操守。现在有许多人走向失败,就在于他们无所顾忌,任作妄为,跨越雷池,总想事事成为人先。殊不知任何一种名利的诱惑之下都深埋着一个陷阱,稍有松弛,就有可能落入圈套,再也没有机会爬起。因此,对于成大事的人而言,越名位的事应该慎而又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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