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分析纲要：辅音分类和特点

在§2.4中，我们区分了四种基本的辅音类型，即闭塞音、摩擦音、边音和颤音。在§2.5中，我们看到这些类型的音可以用在不同位置上的五种器官来发音。把这两种分类的原则结合起来，我们就有了一个简明的方法来区别主要辅音的范畴。

除了喉头闭塞音以外，所有的辅音都可以是有声的也可以是无声的，可以是口腔的也可以是鼻化的。在鼻化的辅音里，鼻化的闭塞音占据了特殊重要的地位，因为它们出现得频繁，而且跟相应的口腔的音在音响上的差别特别大。在多数的鼻化音中，气流一部分通过鼻腔，一部分通过口腔；可是如果口腔通道完全阻塞，软腭下垂使通向鼻腔的过道开放，那么整个的气流就从鼻腔流了出去。因此，我们可以把鼻化闭塞音单独分成一类，叫作鼻音，跟闭塞音、摩擦音、边音和颤音平行。

表2概括了辅音的基本分类。表中横的五行相当于刚才说的五种发音类型；表中竖的五栏把这些类型按它们的发音器官分为：下唇、舌尖、舌面前、舌面后和声带。由这些横行和竖栏交叉构成的25个格子，其中只有21个格子是真正重要的；因为没有一个颤音可以用舌面前发出来，也没有任何一个鼻音、边音或喉头以上的颤音可以用声带发出来。另一方面，有的格子却包括好几类语音。

表2

这张表还提供了一套语音符号，各类音可以用它们来标写。在第一行和第二行中，每对符号表示同一类音中无声和有声的音。（由于喉头闭塞音按照定义是绝对无声的，这一个符号就没有配对的了。）在其余三行中，每一个符号都只表示有声的语音；无声的音可以加一个§2.10（4）中所提到的无声的区别符号来表示，或者在字母的半腰儿里画一条短横线来标明，如［ł］表示无声的［l］。在唇边音和唇颤音的格子里，我们也列入了符号，这只是为了理论上的完整；实际上，这类音在任何已知的语言中是根本不用的。

在唇摩擦音的格子里有两对符号：是双唇摩擦音，［fv］是唇齿摩擦音。在舌尖摩擦音的格子里有三对符号：［θð］是长条形的摩擦音（一般是齿音），［sz］是以舌叶形成的槽形的摩擦音；是以舌尖形成的槽形的摩擦音；请参看§2.5（2）。

这个表所分的类包括了所有可能发出的辅音，但是它们只代表了一些主要的类型。譬如，在舌尖闭塞音的类里就包括了英语too“也”的强吐气的齿龈音［t］，法语tout“都”的齿音［t］，甚至包括作为感叹声而拼写成tsk tsk的吸气音，它用来表示稍许的同情或者非真情的怜悯。人们必须了解，我们分出来的这些类总是包括无数的各种不同的音，不管我们把每一个类分得怎样细，最后我们分出来的类还是可以作进一步的分类。这同一条原则也适用于这儿所提供的语音符号的用途，或者任何其他符号的用途。没有一个语音字母表可以给每一个语音都设计一个符号；即使大致接近这种程度的字母表也会是累赘不堪的。我们所需要的是有足够的符号来区别主要的辅音类型；在需要区别同一类型的两种或两种以上不同的音的地方，只要设法修改基本符号或者加上区别符号就行了。(www.xing528.com)

表2里的每一个竖栏相当于一个发音器官。如上文所指出的，其中前四个发音器官可以接触或接近几个不同的发音点；譬如舌尖可以抬向上齿的边缘或上齿背，也可以抬向齿龈或硬腭。最好有方法来区别同一个发音动作者在不同位置上所形成的同一类型的若干个音。为了这个目的，我们推荐两个加在字母下面（或者加在字母的上面，只要这个位置合适）的区别符号，弧线表示发音动作者在最靠前的位置上形成的音，点表示在最靠后的位置上形成的音；在中间位置形成的音不需要特殊的记号。譬如表示无声齿（齿间或齿后）闭塞音，［t］表示齿龈闭塞音，表示翘舌闭塞音。舌面前那一栏中的符号也可以用同样的方法来代表前硬腭、中硬腭和后硬腭三种音；不加区别符号的唇音符号表示双唇音，加一点的表示唇齿音，加弧线的表示用撮敛的双唇所发出的辅音，如法语中不同于pire“最坏”的pure“纯洁”里的［p］。（唇齿摩擦音不用加点，而用一般的字母［fv］更加方便。）虽然声带不能在更靠前或更靠后的位置上发音，同样的区别符号也可以用于和，以便分别表示咽头音（因为这个音是在喉咙里较高的部位形成的，虽然用的是不同的器官）和喉头音（由于整个喉头后缩而形成的音）。

用了这些区别符号以后，表2里所包括的辅音类的数目就增加了三倍。我们还要再加一条横行，这样就更增加了辅音类的数目。

当通过的气流引起喉头以上的某个器官颤动的时候（参看§2.4），这颤动可能短到只是轻轻地闪一下，而不是一系列的闪动，后者就是我们认为组成颤音的动作。那种轻轻地一闪的音就是闪音。齿龈闪音在伦敦英语very“很”，marry“结婚”和类似的词中可以听到，而在美国英语中，发Betty“贝蒂”，matter“事务”这种词的［t］时也往往可以听到。在世界上各种语言中，闪音经常出现，这就不妨包括到我们扩大了的表中作为一个单独的类。它们可以用一个区别符号——譬如说上加数字［¹］——加到颤音符号上来表示。

舌尖闪音跟舌尖闭塞音［t］或［d］的重要差别，在于舌尖闭塞音是用舌尖上部的表面（舌叶）接触口腔顶部来形成的，而［r¹］是用舌尖的反面在接触时碰到牙齿或齿龈而形成的。

表3是表2的扩大版，但是在原则上跟表2没有差别。由于根据典型的发音点将每一个基本栏作了进一步的分类，栏的总数增加到15；行的数目由于增加一条单独表示闪音的横行而增加到6。喉音这个术语是用来包括所有产生在喉咙里的咽头音、声门音和喉头音的概括性的术语。表中的格子里是空着的，这些格子可以用表2的36个符号——单独地以及用本节所建议的区别符号组合在一起——来填满。

表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