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文艺传播过程中的符号的分析介绍

第四节　电视文艺传播过程中的符号

电视文艺传播的过程实际上是一种信息交流和信息交换的过程。在人类的社会传播活动中,信息是符号和意义的统一体,符号是信息的外在形式或物质载体,而意义则是信息的精神内容。^[14]被称为欧洲符号学之父的瑞士语言学家索绪尔认为,“我们可以设想有一门研究社会生活中符号生命的科学……我们称之为符号学”^[15]。符号是符号学中意义最小的单位。符号学就是从研究这个符号单位开始的,它研究符号组合的规则和符号意义的外延与内涵。

在传播学中,符号具有极为广泛的含义。日本学者永井成男认为,只要在事物X和事物Y之间存在着某种指代或表述关系,如果X能够指代或表述Y,那么事物X便是事物Y的符号,Y便是X指代的事物或表述的意义。从这个定义而言,符号的形态是多种多样的,我们在日常生活中能够感觉到的声音、动作、形状、颜色、气味甚至物体,只要它们能够携带信息或表述特定的意义,都属于符号的范畴。^[16]在电视文艺的传播过程中,符号是连接传播者与受传者的纽带。电视从业者制作电视节目的过程实际上就是符号学中编码的过程,电视文艺节目通过电子技术传播到受众并被受众接收解读的过程则是解码的过程;电视文艺栏目与频道的改版看似简单地重新排列组合具体的节目内容,其实是通过编码方式的改变,声画符号已经改变了原有的破解规律。在不断的解码与编码中,电视文艺传播的有效结果得到升华。符号学研究方法关注的是信息与文本如何与人们互动并产生意义,即文本的文化功能。符号学的阐释方式在电视文艺传播的研究中具有与生俱来的优势与不可替代的作用。

一、电视文艺传播本体符号分析

中国的老师喜欢告诫学生,读书要从“字里行间”去理解。在这里,“字里”就是从字面理解。电视文艺传播的本体研究也就是“字里”的研究。

看一篇文章我们首先要看文章本身的结构和语言,进而才会从文本所传达的意境上去体味。欣赏电视文艺节目也一样,我们首先也要从节目本身的构成元素上去考究。从大的方面看,一部电视文艺节目主要由听觉符号系统和视觉符号系统组成。听觉符号系统即节目中的音乐、音响等;视觉符号系统则主要包括画面中的构成元素。根据现代符号学中对符号分类运用最广的美国哲学家皮尔士的符号分类学思想,符号分为三类:象征的,图像的,指示的。将两个角度的分类方法交织起来,我们可以得到如下结论。

(一)视觉符号系统

视觉符号系统可以用皮尔士理论中“图像的符号”来阐释。在视觉上给予观众的刺激是电视传播区别于报纸、期刊、广播等传统传播形式最显著的特征。电视文艺节目依赖视觉符号系统,将信息更加直观、形象地传达给受众。

图像符号可分为三种:图画、图表以及具有转喻意义的图画。电视文艺节目的图像符号均涉及前述三个方面。

1.画面

画面是电视文艺节目中运用最为广泛的符号。我们平时在屏幕上看到的画面符号与其所指的对象非常相似逼真,除了成像技术外,在很大程度上是按照电视构图的成规行使的结果。^[17]电视屏幕透过摄像机的镜头从比例尺度、色彩、灯光、拍摄角度、透视规律、镜头焦距等方面规范画面,使肉眼所看到的画面尽可能重现原场景的整体形象。在电视文艺节目中,画面的构图与色彩搭配尤其重要,例如一场文艺晚会,好的构图与色彩搭配能够增添气氛。

字幕是现代电视节目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它也属于图像符号的范畴。字幕在画面上出现的时机和位置恰当与否关系到整个画面的美观与否。另外,字幕除了提示人们注意有效信息以外,更将人们头脑中的信息反馈与所看到的画面统一起来,更有助于传播效果的产生。

2.图表

图表作为图像符号的一种,反映出对象诸部分之间的对应关系。在电视文艺节目传播中,它常常只作为一种辅助手段。目前最为普遍的是运用在与观众互动的环节中,如将观众短信投票的结果用数据和图表的方式在节目中公布出来,等等。这种形式的出现使得电视文艺节目的即时性、形象性与互动性得到很大程度的体现。

3.具有转喻意义的图画

具有转喻意义的图画指与对象存在一般的相似性关系的画面。在我国的电视文艺节目中,具有转喻意义的图画符号尤其具有代表性。例如,在中央电视台一年一度的春节联欢晚会上,常常能够看到大红灯笼、华表、红黄色调的搭配等等。在很多舞美造型中,这些元素也都成为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包括举世瞩目的奥林匹克运动会开幕式上出现的奥运会吉祥物,等等。视觉符号系统中具有转喻意义的图画与符号的象征性作用有着共同点。

在新近改版的CCTV- 3的节目中出现了一种新的节目形式———Flash。Flash原本是流行于网络上的动画形式,被搬到电视屏幕上以后与传统的文艺形式相结合,产生了非同凡响的效果。目前,最受观众欢迎的电视Flash是将其与小品和相声结合后的作品。这些作品通过图像符号的成功复制,加上转喻后图画符号的深刻寓意,将已经耳熟能详的节目进行重新加工,成为观众喜闻乐见的新的节目形式。

图像符号是电视传播的重要手段,在电视文艺传播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二)听觉符号系统

电视文艺传播过程中声音的作用同样不可忽视。音乐、音响、人声等不同类型的声音交织组合在一起,构成电视文艺节目中的听觉符号系统。根据皮尔士的分类,听觉符号系统的阐释则可以通过象征符号与指示符号共同完成。

1.象征符号

象征符号具有指称功能,通俗地讲可以代表对象。这种代表的资格具有任意性,这种随人意而决定的典型例子就是语言符号。^[18]语言在电视文艺节目中主要包括主持人的语言、嘉宾的语言、表演者的语言以及观众的语言等。但是,除了语言之外,电视文艺传播的象征符号还包括物体和物体所发出的声音等等。

在电视文艺传播过程中,主持人的语言被假想为时尚、年轻、美丽的代名词。与纪录片等配音所要求的声音不同的是,由于电视文艺传播的特殊性,与其相配的声音更要求有个性,富有时代感。(www.xing528.com)

2.指示符号

指示符号与象征符号的不同主要是符号与所指对象在时间上有共存性,并且有着物质性关系。指示符号也不同于图像符号,因为其能指与所指之间有着物理性的而不是形似性的联系。例如,烟的所指是火,脚印的所指是人,泡沫的所指是洗衣粉,婴儿啼哭声是指新生儿的降临,风帆鼓起的所指是风等等。^[19]在电视舞蹈的表演中我们常常能够找到这样的例子。音乐常常是一段舞蹈动作的起因,而后的舞蹈编排也因此展开不同的叙事基调与情感波动,从而引起舞蹈动作的变化。

正由于听觉符号系统同样有着象征性与指示性的特征,当听觉符号系统与视觉符号系统融会的时候,便可以得到两者交融升华后的效果。

二、电视文艺传播过程符号分析

罗兰·巴特认为,符号产生意义的运作过程可以分为三个层次^[20],也就是说,符号在完成意义的运作过程中,有三个不同的“表意层次”。与其他电视传播门类一样,电视文艺传播的本体在画面、文字、语言、音乐、音响效果这五种符号的传播过程中有着外延、内涵、相互主观的三个层次。换句话说,在上面的论述中,探讨的是符号本身的意义,然而在具体的电视文艺传播活动中,并不仅仅是符号本身的意义,还有传播者的意义、接受者的意义以及传播情境所形成的意义等。^[21]

(一)传播者

传播者在传播行为中通过符号来表达他所要表达的意义,然而,传播者的意义并不是总能得到正确的传达,这时就发生表达与符号本意的错位。人们在日常生活中常常悔恨自己表达的错误。在电视文艺传播过程中,传播者的角色显然非常重要。符号本体与传播者并不完全是一回事。

传递者参照“代码”(加之“场面”)将“内容”符号化成“信息”,此即“编码”过程。传播者将手中掌握的材料符号进行编辑,这实际上就是对符号进行编码的过程。在编码的过程中,传播者由于个人素质的局限与个人意图的不同,很可能对原有符号本意进行改变。

电视台的编导作为电视文艺传播中的核心因素,主要通过两种方式对原有的影像素材进行编码。一是在单个节目范围内通过电子编码系统进行编辑,通过听觉符号系统与视觉符号系统内部的调整以及两种符号系统的综合,制作出人们平时所收看的节目。另一种则是频道内的调整,将原有的节目通过排列组合,重新编排播出的时间与频率,则会得到不同的效果。CCTV-3在2005年做了一次全新的改版,排列的顺序对节目的收视率产生很大的影响。以下图表是2002年央视-索福瑞对娱乐节目所做的一项收视调查,基本能看出人们的收视习惯依时间变化而不同。

表3-1　2002年娱乐节目收视时间周末、节假日与平日的比较

数据来源:央视-索福瑞媒介研究。

(二)受传者

受传者在整个传播过程中处于相对被动的地位。对于传播者编码后的符号,受传者需要对其信息参照同一“代码”(加之“场面”)解读符号,还原内容,这便是整个解码的过程。

对同一个或者同一组符号构成的讯息,不同时代的人有不同的理解,同一时代的不同个人也会有不同的理解或解释,这说明符号本身的意义与受传者接收到的意义未必是同一回事。产生这种差异的原因,一是符号本身的意义会随时代的发展而产生变化,二是由于每个受传者都是根据自己的经验、经历等社会背景来理解和解释符号的意义。这些因素不同,每个人从同一符号或者讯息中得到的意义也就会存在差异。^[22]下图是央视-索福瑞对一天内电视节目的收视率进行的统计,能够看出19点至22点是黄金时段,很多重磅出击的节目会在这个时间段播放,因为在此期间,人们的大脑处于兴奋状态,对电视节目的关注度处于高峰期。

(三)情境

著名语言学家罗曼·雅各布森曾经指出,语言符号不提供也不可能提供传播活动的全部意义,交流的所得有相当一部分来自语境。^[23]传播的情境指的是对特定的传播行为直接或间接产生影响的外部事物、条件或因素的总称,它包括具体的传播活动进行时的场景,如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有无他人在场等等;在广义上,传播情境也包括传播行为的参与人所处的群体、组织、制度、规范、语言、文化等较大的环境。在很多情况下,传播情境会形成符号本身所不具有的新意义,并对符号本身的意义产生制约。^[24]

综上所述,电视文艺传播的符号本身是有意义的,但意义并不仅仅存在于符号本身,而是存在于电视文艺传播的总的过程和环节中。当然,其中需要解决一个思维矛盾,那就是如何将符号与它所表达的意义统一起来。要达到这一目的,需要做到如下两点:

第一,在电视文艺传播过程中,注重节目形式与内容的统一。形式具有相对稳定性,而与丰富的社会生活实际相联系的意义具有多变性。符号的编排需要顺应适宜而改变。

第二,意义并不仅仅局限于符号本身,也在符号之外。电视文艺传播的最终目的就是要提高人们的审美水平与鉴赏能力,达到情景合一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