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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示胜败形势的先知论

时间:2023-07-0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与孙子相似,李贽同样高度重视“先知”,强调情报工作的重要性。李贽指出,情报工作从“识形”开始,重在打探“胜败之形”。李贽对此也积极认同并予以强调。李贽指出,察知地形的要点,不仅要懂得“地形之利”,也要知晓“地形之害”,由此而能去害取利,力争全胜。与“知地”“知天”“知己”相比,李贽更加重视“知彼”,更加重视对敌情的掌握。

揭示胜败形势的先知论

李贽强调“求变”,其实是依据敌情“求变”。贯穿其中的,正是孙子“因敌而制胜”[149]的理念。与孙子相似,李贽同样高度重视“先知”,强调情报工作的重要性。

李贽指出,情报工作从“识形”开始,重在打探“胜败之形”。由此出发,才能进一步追求“应形于无穷”和“因形而错胜”。[150]李贽借评注孙子名言指出:“夫两军胜败之形,虽未战而其形已见矣。然非真聪明神智之主则不能知。故曰:‘见胜不过众人之所知,非善之善也。’知之,则谓知己而知彼,虽百战而不殆矣。夫惟其能知彼己胜败之形,于众人之所不能知也。是以因利制胜,以应形于无穷,虽鬼神亦莫得而测之也。盖形虽不可知,而犹可见。若任势,则无形而不可见,况可知耶?”[151]在李贽看来,指挥员只有充分认识并掌握两军胜败之形,才能有机会谋划和找出必胜之法,也能够在未战之前就预知战争胜负。

孙子论情报,有一句经典名言早已为人们所熟知,这就是:“知彼知己者,百战不殆。”[152]孙子此语表明的是一种大情报观,始终将彼己双方的情况联系在一起进行分析和考察。李贽对此也积极认同并予以强调。他指出,掌握彼己之情,是谋划进攻之道的基础:“将而知彼己也,谋攻可也。”[153]情报工作和战争行为一样,都是集中展现敌我双方斗智斗勇的领域,尤其考验指挥员的智慧和谋略。为了充分掌握彼己之情,孙子强调“形人而我无形”,一方面是积极通过欺骗之术调动敌人,套取对方的情报,一方面是努力做好反情报,确保己方之形不被对手察知。李贽较好地领会了孙子的精神,也始终将探取对方情报的“形人”之术和确保己方不被察知的“无形”联系在一起。他引用孙子之语指出:“故曰:形兵之极,至于无形。又曰:微乎,微乎!至于无形。神乎,神乎!至于无声。然则非变易无方之神人,又安能运变化无穷之神势也。”[154]做好关于敌方的情报工作,也确保己方的情报不被泄露,孙子的“形人而我无形”对情报工作提出了极高要求,但这并非无法企及。李贽将达成这种目标的将帅称为“变易无方之神人”,并且多次使用“微乎”“神乎”这种感叹词,其实也是为了表达对这种境界的欣赏之情。

李贽突出强调了保护己方之情的重要性。他说:“人皆知我所以胜之形,而莫知吾所以制胜之形。故一胜不复再胜,以吾之所以应形而制胜者,其妙未有穷极也。制胜之妙,虚虚之术,致人之巧,至于形声俱无矣。又孰能致我乎?故形人而我无形,致人而人不能致我。”[155]在李贽看来,做好反情报,确保己方制胜之形不为敌方所察,才可以“应形而制胜”,才可以避免“一胜不复再胜”的局面。因为战争行为始终是敌我双方军事实力和将帅智力的对抗,一旦己方之情被敌方掌握,就难免会带来覆军杀将的悲惨局面。为此,李贽又特别强调指出:“制胜之权,是岂敌人之所能知乎?非唯敌人不得知,吾之因形而措胜者,即以此众耳,而众人亦安能知吾之所以胜乎?”[156]

其实,除了彼己之情之外,孙子还重视对于天地之情的掌握,指出:“知彼知己,胜乃不殆;知天知地,胜乃不穷。”[157]基于这一点,我们更可以确信孙子的情报观为大情报观。当然,相对于天、地之情而言,彼己之情显得更为重要。尤其是彼情,更应为将者所重点掌握,所以孙子对如何“知彼”花费了更多笔墨。李贽同样认识到察知地理情报的重要性,指出:“行军之道,察地形,识敌情,服士卒而已。”[158]他又指出:“夫地形无不知,然后运兵计谋为不可测,无所往而不得地之利也,宜矣。”[159]指挥员只是察知地形尚嫌不够,还需要通晓“九变之利”才能确保全胜。李贽指出:“地形为兵之助。唯料敌致胜之上将,自能计远近险厄,而用战必胜。而终之以知彼知己知天知地焉。知吾卒之可胜,知敌之可以胜,知彼知己也;知卒之可胜,知敌之可以胜,又知吾地形之可以战,知天知地也。将而知天知地也,则其胜全矣。”[160]在这里,李贽同样是将“知彼知己”与“知天知地”作为一个整体进行考察,对孙子的大情报观有较为忠实的继承。李贽指出,察知地形的要点,不仅要懂得“地形之利”,也要知晓“地形之害”,由此而能去害取利,力争全胜。对于“九地”所论利与害,李贽更为重视。在他看来,如果想深察“九地之利”,就需要一方面充分利用“九地之利”,另一方面陷众于“九地之害”,从而最大程度地激发士卒的作战潜能。即便身处死地,也能战胜敌军。这其实也是孙子在《九地篇》中“陷之死地而后生”的战法。(www.xing528.com)

与“知地”“知天”“知己”相比,李贽更加重视“知彼”,更加重视对敌情的掌握。他指出:“其实必以先知彼己为急也,苟知己而不知彼,又何以胜敌而制其命乎?故用间要矣。”[161]本着这一思想,李贽对《用间篇》进行了重点评注。孙子为了说明用间的重要性,特地举出伊尹和吕尚二人行间的史实,说明“明君贤将,能以上智为间者,必成大功”[162]的道理。李贽则继续进行申论,指出:“夫伊、吕以大圣而为殷、周用。殷、周天下,一六百载,一八百载,谁之力欤?”[163]在高度强调用间的重要性之外,李贽也对李靖“用间最为下策”及“用间为不得已”等观点予以驳斥:“说出用间事,十分郑重,言不如此,则是视民如粪壤,以安危为儿戏矣。安得不先知敌人而为之间乎?然李卫公反以用间为不得已,何哉?”[164]

因为对情报工作高度重视,所以孙子格外强调“先知”,同时指出做好“先知”需要坚持“三不可”:“不可取于鬼神,不可象于事,不可验于度。”[165]李贽对这“三不可”一一进行了解释,指出:“取于鬼神者,祭祀祈祷也;象于事者,事类推求也;验于度者,卜筮占验也。”[166]也就是说,要想做好“先知”,必须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必取于人”,而不是依靠鬼神或占卜等。他非常赞赏孙子的唯物精神,但也认为鬼神之道是可以利用的奇谋:“彼鬼神等,不过诡道奇谋,因以便于使贪使愚云耳。”[167]

对于孙子的“五间俱起”之术,李贽也结合历史上众多经典谍战案例进行评注,并有进一步申论。这种结合史实进行的评注,已经是一种传统。李贽的高明之处在于,他对各种类型的间谍在使用要领上有简明扼要的总结,在案例选择上也有独到之处。比如对于“因间”,李贽评注道:“因间者,虽敌之人,而于我有乡里故旧之亲,如魏武之于韩遂,亦其一例也。”[168]在这里,李贽重点点出利用乡情和故旧之情行间的奥秘,也用魏武帝曹操离间马超的经典案例进行说明,因此非常具有说服力。

总之,李贽的兵学研究成就,集中于《孙子参同》,并得到孙子“变诈之术”的精髓,“奇正之术”与“虚实之术”都是围绕变术而展开。与此同时,李贽也强调整体论和先知论,以之作为军事哲学思想的两翼。虽说无法像王守仁那样将平生所学用于战争实践,甚或被统治者视为“异端”而屡遭打压,但他所著《孙子参同》等兵学著作,很好地阐释了自己对于军事问题的独到认识,历来受到重视。也许正是因为缺少用武之地,李贽有关兵学的研究心得,只能更多地向尺牍倾注。在与论敌的交锋过程中,在与旧友的交流过程中,他都会在有意无意之中略加申论。在《复麻城人书》中,李贽一面称赞高阳酒徒之可敬,一面流露出对国事的关心,发自肺腑地呼唤那种能抵挡“数千万雄兵猛将”的真正的高阳酒徒,认为郦食其这样胆略俱佳之人,才可以迅速剿灭当时已然尾大不掉的宁夏叛兵。[169]这种积极的济世情怀,不仅是李贽始终保持昂扬斗志的原动力,也是他努力探研兵学的原动力。李贽身上所体现的这种积极的斗争哲学,不一定全是他自称“趋利避害”[170]的那种“来自私欲的动力人格”[171]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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