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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光地与清初经学:顾炎武的音韵学对他的影响

时间:2023-08-1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关于李光地和顾炎武交往的详细情形,李光地在《顾宁人小传》中曾经有过简要交代。顾炎武把自己研究音韵学的心得大旨讲给他听,但李光地并没有完全领会,“余闻言犹未省了”,只好自己揣摩体会。七年之后,李光地获得顾炎武的《音学五书》,用它来和自己体会所得相参照,认为自己的所得没有谬误。如此看来,这时的李光地完全处于学生的位置,他关于音韵学的研究是由于一次与顾炎武的相遇,被顾炎武所激发。

李光地与清初经学:顾炎武的音韵学对他的影响

关于李光地和顾炎武交往的详细情形,李光地在《顾宁人小传》中曾经有过简要交代。他说:

余始官庶吉士,曾相遇为半日话,时余于音学无晓也。宁人举大指示之曰:“古者同文,声与形相应,凡字旁从某,音必从某。后世不悟音讹,反谓古书为叶音,皆非也。唐韵承江左末流,部居悉舛,分合之间,分不可治,今当以《诗》《易》、周秦之文为正,质验字旁,分者并之,合者离之,使古书无二音。然后得复其旧。”余闻言犹未省了,家居数载,追寻言绪,未达者自以为说。又七年,复来京师,则宁人没矣。闻其书已成,函求观之,所意者幸不谬。[135]

从上文可知,李光地任庶吉士时,曾与顾炎武相遇。这时李光地并不通晓音韵之学,所以就向顾炎武请教。顾炎武把自己研究音韵学的心得大旨讲给他听,但李光地并没有完全领会,“余闻言犹未省了”,只好自己揣摩体会。七年之后,李光地获得顾炎武的《音学五书》,用它来和自己体会所得相参照,认为自己的所得没有谬误。如此看来,这时的李光地完全处于学生的位置,他关于音韵学的研究是由于一次与顾炎武的相遇,被顾炎武所激发。那么此次会面中,二人是不是仅仅讨论了音韵学的问题,还有没有其他的细节?

在《榕村语录》中,李光地也谈到了当时见面的情况,其中涉及了更多的细节。他说:

某尝以《历论》质于猗氏卫先生,猗氏以示顾宁人,宁人曰:“历之是否,吾不能知,论文字,则元人之文也。”某曰:“以先生之博学,何谓不能知历?”宁人曰:“吾于经史,虽略能记诵,其实都是零碎工夫。至律历、礼乐之类,整片稽考,便不耐心。此是大病,今悔之而已老矣。”梅定九了然于心,了然于手,却不能了然于口。宁人则善谈论,其自讼处,实读书要诀也。[136]

李光地之孙李清植的《李文贞公年谱》中关于此事也有记载:

康熙)十年辛亥(1671),公三十岁,始见顾炎武,闻音韵之学。

公以《历论》八篇就正于卫公既奇,卫公以示顾氏。顾氏曰:“元人之文也。谁为为之者,幸一识之。”卫公乃见公于顾氏。顾氏与从谈点画声音古今讹异之源,公心识其说。顾氏又曰:“读书须整片读,仆平生零缀碎补,遇连篇文字则不耐竟读,此大病也,当以为戒。[137](www.xing528.com)

李光地另一孙李清馥的《榕村谱录合考》中的记载为:

“十年辛亥,年三十,访宁人顾氏炎武,闻音韵之学。”[138]

综合以上各种材料,可以确定一下几点:一、李、顾二人初次会面的时间是康熙十年,即公元1671年。前文已经提到,根据李清植、李清馥所说,李光地去见顾炎武应该就是在康熙十年左右。而此时顾炎武也恰好正在北京,据《顾亭林年谱》记载:“(康熙)十年辛亥五十九岁,从子洪善、洪慎来省先生与都门,入都主元一甥家。夏,熊青岳阁学欲荐先生佐修明史,力辞之。出都历忻州之静乐。”[139]据钱邦彦校补的年谱也记载:“春,从子达夫、洪善、汝嘉、洪慎省先生于都门。往山东,未已,仍入都主甥徐原一。夏,孝感熊阁学青岳,设酌招先生,欲以纂修明史荐,先生而辞之。出都历忻州之静乐。”[140]顾炎武在写给潘耒的信中也谈到了此事。他说:“辛亥之夏,孝感特柬相招,欲吾佐之修史。我答以果有此命,非死则逃,原一在坐与闻。都人士亦颇有传之者。”[141]可见,在康熙十年春,顾炎武来到北京住进徐乾学家。这一年的夏天,熊赐履来拜访,想推荐顾炎武修撰明史,顾炎武加以拒绝,为了躲避修史,他离开了北京。所以李光地与顾炎武相见就应该是在康熙十年春夏之间这段时间。二、李光地与顾炎武主要探讨了音韵学及历法两个方面的问题,李光地的音韵学是传承自顾炎武。三、李光地从顾炎武的谈话中学到了读书的方法,即读书不仅要着眼于零碎问题的考订,更要注重对文章整体的把握与认识。

但也有一个问题需要加以分析辨别。比较上述材料,关于李光地与顾炎武为何相见,有多种不同的表述。李光地自己并没有讲明,而李清植认为是顾炎武赏识李光地的文章,主动邀请,李清馥的观点则说是“访”,似乎是主动求见。那究竟谁说的对呢?

据《榕村集》:“某尝以《历论》质于猗氏卫先生,猗氏以示顾宁人。宁人曰:‘历之是否,吾不能知,论文字则元人之文也。’某曰:‘以先生之博学,何谓不能知历?’”这就很清楚地表明了此应为李、顾二人的对话。李光地先请教卫先生关于历学的问题,卫先生又把文章拿给顾炎武,然后是顾炎武就这一问题的回答。此事应该是同时、同地发生的,没有先后的顺序,是李光地当面向顾炎武请教。而李清植则说:“公以《历论》八篇就正于卫公既奇,卫公以示顾氏。顾氏曰:‘元人之文也,谁为为之者,幸一识之。’卫公乃见公于顾氏。”这里认为是卫既齐先见顾炎武,后才引见李光地。而“元人之文也,谁为为之者”,前后文似乎也不衔接。以情理推之,李清植记载可能有误,李光地所说与李清馥所记“访”学可能更接近真实情况。其时,顾炎武虽然一介布衣,但已是名满海内的大儒,李光地刚刚而立之年。作为学界后辈,李光地自然希望能够在学术上向顾炎武请益。

综合以上材料,可知李光地与顾炎武相见的缘起并不偶然,而是李光地由猗氏卫先生的引荐向其请教历学的问题,但顾炎武很坦诚地认为自己对历学所知的不多。因此二人主要探讨了音韵学的问题,顾炎武把自己研究音韵学的心得大旨传给了李光地,对李光地后来的音韵学研究帮助很大。因此有学者说李光地《音韵阐微》即本之顾炎武《音学五书》,“亭林之学又传之安溪李文贞公,康熙间御定《音韵阐微》即岀文贞之手。”[142]顾炎武又与李光地谈到了自己学问的缺陷,即仅仅关注于单个问题的解决,而缺乏对问题的整体思考和研究。从顾炎武的话中李光地体会到了读书的诀窍,也是自己以后应该努力研究的方向。

另外还值得一提的是前文所说“猗氏卫先生”,正是他介绍了李光地与顾炎武的相识。猗氏卫先生,“名既齐,字伯严,山西猗氏人。康熙三年(1664)进士,改庶吉士,散馆,授检讨,讲学,志当世之务”[143]。根据李光地之孙李清植的说法,卫既齐为李光地中进士时的考官之一。“(康熙)九年(1670)庚戌,公二十九岁,春三月,登蔡启遵榜进士。主考魏公裔介、龚公鼎孳、王公清,田公逢吉,同考卫公既齐。”[144]李光地在给卫既齐的信中写到:“畿辅日月之旁,势要鳞集,大惧堕素训而履危机,朝夜惕息至于今日。人之所易,地之所难,是以凡百艰虞,非师门则不能谅也。”李光地坦诚道出自己初踏仕途,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心迹。又有“吾师积年深造,大业有绪,明岁夏秋间,都人之便,倘得赐示一二,以发愚迷。地所刻一二种小书,皆示生童者,不足呈教。惟《朱子语类录纂》一种,须就正时下”[145]之语,可见李光地对卫既齐的尊敬,而卫既齐也对李光地加以提携、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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