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教炼丹术的发展及葛洪的思想误区

我们已经知道,魏晋南北朝时期的道教炼丹术实际是在东汉时期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如上一章所见,东汉时期魏伯阳的《周易参同契》已经对炼丹理论与方法作了基本的阐述,葛洪正是在此基础上取得了更大的进展。葛洪本人从事炼丹数十年,积累有丰富的物质变化的经验与知识。在此基础上,他对前人的经验、知识加以总结和发展,并形成对后世产生深刻影响的理论,这就是《抱朴子内篇》。而在葛洪的《抱朴子内篇》中,有关炼丹的内容又主要保存在《金丹》、《仙药》和《黄白》三卷中。

道教服食丹药的目的在于长生甚至不死,葛洪的看法亦不例外。葛洪说:

夫五谷犹能活人,人得之则生,绝之则死,又况于上品之神药,其益人岂不万倍于五谷耶?夫金丹之为物,烧之愈久,变化愈妙。黄金入火,百炼不消,埋之,毕天不朽。服此二物,炼人身体,故能令人不老不死。此盖假求于外物以自坚固,有如脂之养火而不可灭。(《抱朴子内篇·金丹》)(www.xing528.com)

葛洪认为,五谷犹能养人,何况金丹神药,自然能够延年益寿。葛洪又说:“凡草木烧之即烬,而丹砂烧之成水银,积变又还成丹砂,其去凡草木亦远矣,故能令人长生。”(《抱朴子内篇·金丹》)葛洪认为,草木烧之则为灰烬,但丹砂与水银则可循环,这自然就是长生的依据。葛洪的这一看法很可能受到自然往复再生现象或法则的启发,而这正是服用丹药的目的所在。葛洪说:“上药令人身安命延,升为天神,遨游上下,使役万灵,体生毛羽,行厨立至。”(《抱朴子内篇·仙药》)何为“上药”?葛洪认为尤以还丹和金液最为重要,他说:“余考览养性之书,鸠集久视之方,曾所披涉篇卷,以千计矣,莫不皆以还丹金液为大要者焉。”这是因为在葛洪看来,“此二事,盖仙道之极也。”(《抱朴子内篇·金丹》)葛洪的上述思想无疑存在着重大的失误,其对生命现象的基本判断走向了歧途。但我们又应看到,这其中的确也包含了对于变化和永恒问题的认真探索。而从今天知识的角度来看,葛洪及道教所接触的实际上就是化学反应知识,其中还丹一般认为或是硫汞齐,或是铅汞齐,金液则主要是指金汞齐。此外,葛洪也记述了铜砷合金的化学反应,其中砷黄铜称为药金,砷白铜称为药银。当然,类似的化学知识还有不少。(8) 不过,所有这些都是用来论证以及达到长生不死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