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 方以智在中国哲学通史清代卷中的思想转变及问题分析

方以智在中国哲学通史清代卷中的思想转变及问题分析

时间:2023-11-2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中年时段的方以智明显地意识到自己思想与早年的气本论立场有较大的裂痕,故要认真处理“所以”与“气”的内在关系。我们认为,方以智在此根本问题上所做的理论融合是不可能成功的。而方以智在哲学根本问题上由气本论滑向以心、所以、太极等为本体论的客观唯心主义立场,这与他的哲学认识论有密切的关系。而方以智本人最终也没有找到解决这一问题的方法。

方以智在中国哲学通史清代卷中的思想转变及问题分析

方以智思想驳杂的特征之一,就在于他使用多个抽象的名词表达对终极问题的理解,这在一定程度也引起了思维的混乱。他认为:

未有天地,先有此心;邈邈言言,则可曰太极,可曰太一,可曰太无,可曰妙有,可曰虚满,可曰实父,可曰时中,可曰环中,可曰神气,可曰烟煴[氤氲],可曰混成,可曰玄同,以其无所不禀,则谓之为命,以其无所不生,则谓之为心。以其无所不主,则谓之为天。(16)

上述文献中“未有天地,先有此心”的说法,显然是一种客观唯心论的说法,与朱子哲学“未有天地之时,毕竟有是理”的说法,在精神结构上如出一辙。他虽然努力从邈邈、无所不禀、无所不生、无所不主四个侧面来分别论说此“心”与以往哲学史上诸体系中的根本观念有相通之处,但都无法改变其哲学思维的客观唯心论性质。他又引进“所以”“太极”两个概念来重新解释“心”:“人之有心也,有所以为心者;天地未分,有所以为天地者。……则谓未有天地,先有此‘心’可也,谓先有此‘所以’者也。”(17) 这样的解释,也只是更加明确地将自己的哲学思考立场奠定在程朱理学的“理本论”之上,虽然表面上他并没有运用“理”或“天理”等概念。

中年时段的方以智明显地意识到自己思想与早年的气本论立场有较大的裂痕,故要认真处理“所以”与“气”的内在关系。他说:

考其实际,天地间凡有形者皆坏,惟气不坏。……由此征之,虚空之中皆气所充实也,明甚。人不之见,谓之“太虚”。虚日生气,气贯两间之虚者实者,而贯直生之人独灵。生生者,气之几也,有所以然者主之。所以者,先天地万物,后天地万物,而与天地万物烟煴[氤氲]不分者也。既生以后,则所以者即在官骸一切中,犹一画后,太极即在七十二、六十四中也。于是乎六相同时,世相常住,皆不坏矣;称之无二。(18)

他一方面要继续坚持“虚空之中皆气所充实”的气本论立场,另一方面要融合程朱理学追问气化生生背后的 “所以然”之“理”的思想,提出“生生者,气之几也,有所以然者主之”新说法,将“所以”看成是“先天地万物,后天地万物,而与天地万物烟煴(氤氲)不分”的思维实体。从表面上看,他在理论上整合了气本论与理本论的哲学思想体系,实际上不知不觉滑向了理本论的哲学立场。因为,在张载王夫之的气本论哲学体系里,无须一个思维实体“所以”来主宰“生生不息”的“气几”。气本论与理本论,作为两种截然不同的哲学体系,在其根本的哲学出发点上是无法通约或合并的,两者之中只能选择一种立场。我们认为,方以智在此根本问题上所做的理论融合是不可能成功的。

中年以后的方以智,为了追求哲学表述上的圆融,避免自己的哲学在本体论上陷入偏执于有或偏执于无的缺陷,又引进传统的“太极”概念。他说:“不落有无又莫妙于《易》矣。太极者,先天地万物,后天地万物,终之始之,而实泯天地万物,不分先后、终始者也;生两而四、八,盖一时具足者也。”他又进一步补充道:“太极者,犹言太无也。太无者,言不落有无也。”(19) 这些说法,从表面上看已经融合了各家各派的说法,建构了一个圆融的、无所不包的哲学体系,实际上在不知觉中滑向了客观唯心主义的哲学体系之中。而方以智在哲学根本问题上由气本论滑向以心、所以、太极等为本体论的客观唯心主义立场,这与他的哲学认识论有密切的关系。他要从根本上杜绝人们在认识上的偏执而达致圆融、统贯性的真理。他说:

形本气也,言气而气有清浊、恐人执之,不如言虚;虚无所指,不如言理;理求其切于人,则何如直言“心宗”乎?近而呼之,逼而醒之,便矣。然圣人且忧末师偷心自尊之弊,遁于洸洋,无所忌惮,故但以好学为教。(20)

方以智的意图有可取之处,即气本论所言之“气”本身带有某种“可执”的局限性,不足以表达终极的实在。然而,任何对于终极实在的言说在语言上都可能产生问题。而方以智本人最终也没有找到解决这一问题的方法。他提出的“以好学为教”的主张,只能说是逃避了他在此段文献开始说的问题,并没有解决他自己提出的问题。(www.xing528.com)

为了破除人们对“名”的执着,方以智以多种名相命名宇宙、本体,从而努力达到对有机、连贯的世界本相的认识。他说:

本无名字而立名字,随其名字,是无相相。……故吾又变“所以”之号,旧谓之“太虚”,我何妨谓之“太实”?旧谓之“太极”,我何妨谓之“太无”?且谓之“生生”,且谓之“阿阿”,又安往而出吾宗乎?(21)

上文中的“吾宗”,即是方以智所言的“心宗”。而方以智“心宗”之“心”,并不能等同于现代哲学中的认识之心,而是一种“公心”,是一种“生生”之意。故方以智又说:

气也,理也,太极也,自然也,心宗也,一也,皆不得已而立之名字也。圣人亲见天地未分前之理,而以文表之。……夫乌知名殊而实本一乎?吾从无是非之原,表公是非之衡而一之。(22)

他又说:

天地生人,人有不以天地为征者乎?人本天地,地本乎天,以天为宗,此枢论也。天以心予人,人心即天,天以为宗即心以为宗也。(23)

由上所引的诸则材料可知,方以智的哲学在宇宙根本特征的界定方面,混淆了无意识之天的“生生之意”与作为人类社会的“生生之意”——仁德的不同性质。他试图“坐集千古之智,折衷其间”,建立一个无所不包、无所不容的哲学体系,而最终则丧失了自己早年哲学气本论的根本立足点,在不自觉之中滑向了客观唯心主义的理论体系之中。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