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书窗札记》：唐代酒令艺术的探索

读《唐代酒令艺术》

《唐代酒令艺术》，王昆吾 著　1995年，知识出版社

世上最醇美的酒是什么酒，见仁见智。金庸先生的《笑傲江湖》里有一种酒，叫猴儿酒。猴儿酒不是金先生的发明，此前文本多有记载。明代学者李日华《蓬栊夜话》说：“黄山多猿猱，春夏采杂花果于石洼中，酝酿成酒，香气溢发，闻数百步。野樵深入者或得偷饮之，不可多，多即减酒痕，觉之，众猱伺得人，必嬲死之。”虽是笔记稗史，但读来也有可信之处。“那化子说道：‘湘西山林中的猴儿会用果子酿酒’”（《笑傲江湖》）。不足为据，但猿猴采集野果，日久不食，发酵后的产品即是酒，却也符合道理，况猿猴采果，总是又鲜又大，自是美味无比。小说笔记里虽有夸饰之词，想也不足为过。(www.xing528.com)

小时候，一度放过一段时间的羊。母亲买来四十只羊，和邻居家的圈养在一起，约摸百十只。每日腰里捆了麻绳，袖了手，夹着鞭子，呼喝着去山沟里放羊。羊去吃草，我便和另一个同伴打柴火。完了，枕着鞋，躺在山沟阳坡柔软如褥的草上，看头顶浮云来去，想着身边的简短往事。某日，和同伙讨论起羊生不生病的问题。同伙是放了一辈子羊的老羊倌，经验丰富。他告诉我，羊会生病，但羊自己会治疗。首先，羊吃的是百草，百草就是百药，预防很好。另外，羊每日食草过后，总要去硷边吃土，吃的是碱土，里边有帮助消化的东西。如今再想起来，可能那种土里含有丰富的微量元素，城里人掏钱吃的东西，畜生捎带着就吃了，还不掏钱。想想，羊虽然不会思考，却早于城里人学会了养生。

酒和药是分不开的，这在传统语境中被屡屡提及。比如著名的正始名士，便是服药饮酒，两不耽误，药是丹药，酒是醇酒，当然，文章是好文章，性格是好性格，就是不能入俗，总是淡淡地矜持地游离于现世的苦痛之外。追问其内心，是人世的大清楚。太清楚不好，就是水至清则无鱼，因此上鱼要浑着水养浑着水摸。所以说，魏晋名士是史上最明白最潇洒最傲岸的痛苦者。另外，酒和药都会对肉体有异于常态的作用。药可以医痛，是肉体的，酒亦可以医痛，是精神的，这样两种形而下的东西便成就了人生的大愉快，高尚或者鄙俗，肉身的精神的两种痛苦谁都无法规避，逍遥于世外只是痴人谈梦，所以，人世便有了要雨得雨要风得风的宗教和神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