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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的新解释:物过去即为鬼

时间:2024-03-2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这一理论的尝试首先表现于他对于“鬼”的重新解释。对于“鬼”,冯友兰指出:“凡事物之过去者是鬼。”[17]可见,冯友兰在《新理学》中对“鬼”的解释不同,就在于他没有把鬼作一种迷信的诠释,而是凸现“鬼”所表现事物已经不存在的“已然”状态。

鬼的新解释:物过去即为鬼

二、以“理”释“鬼”

在《新理学》的《鬼神》篇中,冯友兰开章明义地强调自己对于鬼神的诠释试图超越张载朱熹,而成为可以解释自然现象和人们一般所理解的超自然现象的普遍性概念。这一理论的尝试首先表现于他对于“鬼”的重新解释。

对于“鬼”,冯友兰指出:“凡事物之过去者是鬼。”[15]这样论“鬼”,包括两层涵义:一方面包括了张载和朱熹将鬼神理解为事物发展的一个阶段;另一方面也与人们对于“人死为鬼”的一般宗教性理解相通。新理学的“鬼”观念之所以能够融合这两种看似矛盾的理解,就在于它发现了它们的共性:因为不论是以人死为“鬼”,还是以事物的消散、衰败为“鬼”,实际都涉及到事物的变化,都针对过去存在过的事物。

前面我们已经论述到张载把鬼神理解为“气化”的形式或是阶段的范畴,朱熹说鬼神也是“归”和“伸”,也同事物的生成变化相关联。那么,冯友兰把“鬼”理解为“事物之过去者”,理解为事物的一个发展阶段。他们的共同之处就在于没有把“鬼”理解为一种具有宗教意义的超自然现象,而是把它理解为自然的发展阶段。但是,冯友兰对“鬼”的诠释也有不同:在张载、朱熹那里,“鬼”主要是在事物的发展过程中象征事物的衰落阶段,虽然事物发展的最终结果是走向消亡,但并不表示它现在已经不存在;而冯友兰则把它理解为事物一个发展阶段的完结。当然,这种理解上的差异,也为冯友兰的理论留下了更多的诠释空间。

我们知道,“鬼”的产生在世俗生活中是有其心理根据的:一般人欲求永生,不愿死后断灭,所以希望死后有鬼。冯友兰认为,若照此“所说鬼之意义,则任何事物,于其完了毁坏了之后,皆成为鬼。”[16]因此,对于“鬼”,人们的理解和冯友兰的理解就产生了共同点:即是肯定此人或此物已非现实的存在。但是,另一方面,这些表示已经完结的人或事的“鬼”,也说明这些人或事曾经必然存在过,否则,它们现在也就不会被称为“鬼”。正如冯友兰所说:“一般人说某人之鬼时,其人之生存必为已过去。虽信有鬼者信某人之鬼,现仍继续存在,而亦必承认某人之存在为过去。如某人之存在不为过去,则现在即无某人之鬼可言。”[17]可见,冯友兰在《新理学》中对“鬼”的解释不同,就在于他没有把鬼作一种迷信的诠释,而是凸现“鬼”所表现事物已经不存在的“已然”状态。正是从这个意义出发,冯友兰将对“鬼”的讨论过渡到对现实人生的关怀。[18](www.xing528.com)

“鬼”虽然意味着事物已经成为过去,成为历史,这样的事物可以说是“已然”。但“已然”的事物,又一定是“尝然”的事物。这也即是说,已经成为历史的事物,也曾经是现实的事物。“尝然”的事物也因为其曾经的存在而在现实中仍有其价值。如果,我们以此观点来看人生,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人生虽然短暂,但现实具体的人,都避免不了成为“已然”的“鬼”,但是“尝然”的人生价值依然在历史中存在,并在历史中发生影响。在冯友兰这里,“鬼”的概念,一方面指出了对活人而言有道德有价值的东西,另一方面,它又指出了对任何人而言,生命都是必须结束的存在形态。在这个意义上,过去不是一种凝固了的,逝去了的东西,它活在我们的思想和行为中,因为人生活在传统中。

人的生命总是有限的,死亡总是不可避免的,海德格尔说得更彻底“我们每个人都是向死而生”(living onto death)。如何克服这种有限性,逃避对死亡的恐惧,这是许多宗教产生的原因之一,也是许多宗教学家所不断探讨的话题。中国传统文化中之所以出现一般人所理解的“鬼”的范畴,也可以说是人们克服人的有限性的一种尝试。但是,儒家文化在对死的问题上,表现出一种积极乐观的态度,除了我们在文中所说的将“鬼”理解为自然发展变化的一个过程外,更为重要的是,儒家能够将个体的有限存在纳入到类的无限存在的历史长河当中,并在类的延续中体现价值和意义。所以,儒家不是通过彼岸世界来追求人的无限性,而是通过“立德、立功、立言”来实现人生的不朽。

冯友兰这种对“鬼”的理性诠释,也可以帮助人们在终极的层面上来了解人生的价值和意义:只要人们能够理性认真地对待自己的生活,大可不必为人生短暂而烦恼,因为在有限的人生当中,只要活得有意义、有价值,人们仍然可以得到“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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