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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中珍宝:玉谷之谜揭秘

时间:2024-01-09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小雅·南山有台》一章有:“南山有台,北山有莱。”野苋,古称“蒉”,《尔雅·释草》中有“蒉,赤苋”,郭璞注,“今人苋赤茎者”。“玉谷”一名如何而来,这也无处推敲。苋菜不只可以嫩着吃,听闻在浙江绍兴、宁波一带有“臭苋菜梗”的吃法。古代有“人苋”与“马苋”并称,那“马苋”则又为何物?马齿苋虽有“苋”名却和各种家野苋菜非属一类,马齿苋是苋科的近亲,隶属于马齿苋科马齿苋属的小草。

田中珍宝:玉谷之谜揭秘

北方干旱少雨之地,春夏之交最苦。父亲与我说起他儿时的事情,往往这青黄不接的日子最是铭心。乡间蔬菜最乏,春芽露头的时候便上树捋杨芽柳芽,回来焯出的一锅绿汤苦不堪言;榆钱槐花是甘美之物,却吃不了几时,就随风雨落去了;初种初锄之时有甜苣菜可以下厨,但耐不住季节绵延,两茬过后的甜苣菜也要开小黄花了。初夏时分,若是遇上干旱少雨,菜畦里的菠菜和莙荙无论如何也肥美不起来,于是此时,灰藜和玉谷便成了桌上羹。

灰藜口味还算细致,可惜吃多了会引起光敏性皮炎。灰藜本有小毒,被人食用后其毒素会沉积于皮肤下,若是受光照射便会红肿刺疼。庄稼人都要下地的,于是食藜之后头面自然受晒而水肿,因而大家都认为灰藜含“硝”,不能多食。玉谷一名,虽听得精致,却是口感粗杂的食物。玉谷是野生苋类的统称,在我的老家,玉谷常指那些多爱生于路边、田埂或是荒野的反枝苋和凹头苋。

藜与苋都是杂草,虽可食用,它们却很少能登堂入室。《小雅·南山有台》一章有:“南山有台,北山有莱。”按照后人解释“莱”即为田中杂草。古人对贫瘠的田地实行休耕制,就是种一年休地一年。休地时任其杂草漫漶,而后将杂草翻入田内当作下年的绿肥。“莱田”便是清除田中杂草的意思。其实“莱”的本意就是藜草,古代“莱”“藜”二字音同且通用,《齐民要术》卷十中引陆玑《诗义疏》:“莱,藜也,茎叶皆似菉王刍,今兖州人蒸以为茹,谓之莱蒸。”可见古人是重视藜的,还把它当作杂草的“首领”。野苋,古称“蒉”(kuài),《尔雅·释草》中有“蒉,赤苋”,郭璞注,“今人苋赤茎者”。“蒉”还指用草编的草袋子,可以装土用来壅堵流水,于是便有了“功亏一篑”的成语,只是这堵水用的草袋子换作了竹编的土笼子。

“玉谷”一名如何而来,这也无处推敲。父亲说它常生于田地中与粮食们抢饭碗,每次锄地之后,只要几场能湿地皮的小雨都能让它长得快过庄稼。田埂上的玉谷倒是由它生长,夏末的时候,在它半人多高的茎顶上便长出一丛丛绿色的长穗,有些像田里的谷穗,只是不会下垂。谷子熟的时候,玉谷的种子也会成熟,玉谷穗与种子极易分离,用手轻磕长满刺壳的穗儿,就会有很多光溜溜的小黑种子掉落掌心。玉谷的种子也能吃,只是老家的人们从不吃,只会偶尔收来喂喂鸡。

玉谷的叶子是能吃的,虽然口感不好,但是不会像灰藜那样让人中毒。初夏玉谷极易生发,倘若遇上天旱,不怕旱的玉谷苗子会比庄稼长得还高。此时的人们并不急于锄去玉谷,暂时留着可以摘它的叶子来吃。玉谷叶子虽大,但很薄,过水焯食往往剩不下多少。在晋中地区,玉谷叶子有一种很有特色的吃法,就是做“蘸片子”:取豆面荞面放在盆子里,用温水调成面糊;面糊要稠些,打一个鸡蛋给面糊上劲;沿着一个方向用筷子搅动,待到用筷子将面糊挑起后拉丝不断就算好。烧水准备下面,捏起洗干净的玉谷叶柄,放到面糊中蘸取一面,就势连面糊一起置入水中,火要温,水要微开,这样面和菜才不会分离,如此煮满一锅,水沫子噎出锅边就可以捞了。“蘸片子”是算作主食,这种菜面合一的吃法可以节省粮食。玉谷叶子上遍布粗毛,裹上面糊可以让它变得顺滑起来。接下来就在饭桌上摆好各种蘸水:有炒好的西红柿卤子,炝过的葱花漂在鲜红的汤汁里;有刚摘来的辣椒剁出来的老虎菜,绿森森地透着香菜的香气;还有腌得沁出酸的酸菜,一勺香喷喷的热胡麻油浇上去冒出呲呲的酸气儿。一面白玉一面碧的蘸片子搁在盘子里,一家人七手八脚把桌上的蘸水按自己的嗜好调制好,便用筷子夹起一片厚厚的蘸上一圈,搁在嘴里呼哧呼哧的生怕烫了舌头。于是这就是一顿饭,虽不乏粗淡,却吃起来有滋有味。

清人吴其浚在其撰著的《植物名实图考》中讲道:“野苋炒食,比家苋更美。”我却不那么认为,在北地粗糙的野苋恐怕是他没有尝过的,倒是南方田地里栽培的苋菜才称得上隽永。南方的苋类更多,观赏用的尾穗苋,穗红且长而下垂;皱果苋虽矮小,却叶片大而肥美;绿穗苋恐怕就是吴其浚尝过的“野苋”,味道淡薄却还算鲜细;就连北方瘦弱的凹头苋,在南方也变得水灵起来。南方很早就开始栽培苋菜,在元代初年编纂的《农桑辑要》里就附有“人苋”的简易栽培法,南方的苋菜我也吃过,口感比北方的野苋细了不少。或许苋菜本来就该嫩食,摘几束红绿相间的嫩苋菜苗下锅清炒,菜翠而汤汁殷红。若以米饭相伴,将菜汁淋入饭中,颗颗米粒被染成诱人的粉红色,顿时开胃不少。

苋菜不只可以嫩着吃,听闻在浙江绍兴宁波一带有“臭苋菜梗”的吃法。臭苋菜梗是选取生长老熟(即结籽后)的苋菜茎秆,切成寸段,置入特制的臭卤里腌制。腌制好的臭苋菜梗皮色青绿,气味却实在不敢恭维,它与当地的“臭冬瓜”、“臭芋艿梗”合称“宁波三臭”。臭苋菜梗的吃法也尽显本色,从臭卤坛子里取出的苋菜梗,搁在嫩豆腐上入锅蒸透,便被宁波人当成下饭佳肴,还被称为极其美味的“素鳗鲡”。我虽不曾尝试,但是从“素鳗鲡”的称呼中似乎探到些味觉。鳗鲡即是白鳝,与黄鳝是不同鱼种,鳗鲡极鲜美,肉质也很细腻,那么这样说来这臭苋菜梗便是沾得“细腻”“鲜美”二词。(www.xing528.com)

然而苋菜本粗物,其菜梗怎得与鳗鲡同比?原来问题的关键不在菜梗本身,而是在它的腌制方法。臭苋菜梗的鲜味来自臭卤。陈年的臭卤初来自腌久沤烂的咸菜,让其在密闭环境内充分发酵。发酵好的肥腻卤汁中,再加入春笋根或者煮烂的笋来提鲜。提鲜的卤汁还要用烧红的烙铁来“淬卤”,这道工序颇为精妙,虽然在卤汁与红铁块接触的一瞬间会产生各种变化,但我们可以肯定的是,通过这道工序可以使得臭卤中亚氮氧化合物充分氧化,减少卤中散发恶臭的氨气和氮氧化合物的含量,如此这般,卤的味道自然更为醇厚。臭卤不但可以腌制臭菜梗,冬瓜、芋艿梗、豆腐都能入卤腌制,于是这鲜而难闻的味道自然不只臭苋菜梗一家,倒是这味道,竟成为绍兴、宁波这一带的风味了。

《植物名实图考》中提道:“人苋,盖苋之通呼。”这样讲来,玉谷也好,家苋也罢都可以称之为人苋。古代有“人苋”与“马苋”并称,那“马苋”则又为何物?

“马苋”其实就是马齿苋。马齿苋虽有“苋”名却和各种家野苋菜非属一类,马齿苋是苋科的近亲,隶属于马齿苋科马齿苋属的小草。马齿苋不与高大的苋菜为伍,肉乎乎的叶子和胖乎乎的茎秆密密麻麻地趴在地上,马齿苋也不怕旱,庞大的根系把土壤中能吸得到的水分都存在肉肉的茎叶里。于是那些旱到连野苋们都扎不下根的土坡上,马齿苋却能一丛一丛地蔓延开来。

因为马齿苋无毒,且广布地球的整个温带地区,这种小草很久以来一直被各地作为草药和野菜。古罗马的老普林尼在他的《博物志》里提到马齿苋可以治疗便秘以及泌尿炎症的功效,并且认为它具有驱邪的力量。而在中国以及整个东亚地区,自古人们都把它当作一种调剂口味的野菜。马齿苋几乎不用栽培,只要有水和肥沃一些的土壤,它就极易生根。菜园里数量最多的恐怕不是蔬菜,而是马齿苋,这种看似不起眼的小草会让清除它的人头疼,因为它的草棵很小,它会藏在不经意的地方肆意散播它的种子。

和很多蔬菜相比,马齿苋的营养价值是略胜一筹的。尽管如此,吃马齿苋的人依然不是很多,这个原因在于马齿苋富含的草酸等有机酸类让它的口味并不好。改善它的口感也倒简单,用热水焯熟之后多在凉水中浸泡和漂洗便可,但是如此一来,它的营养成分也会随之流失,那也就得不偿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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