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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征前夜,杰米险趟危险路段,担忧与温暖并存

时间:2023-05-2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当宝琳和杰米终于抵达时,两位向导几乎是扛着杰米越过这段路程的陡峭路段。杰米的哥哥布莱恩也是这支远征队的一员,不过被安排与詹姆斯·布里吉搭档。我看得出布莱恩对弟弟既担心又心疼。我们决定,最好的方式是,第二天让杰米和他的伙伴比其他人早一点出发,让他们先走。不过,咖啡唤醒了我们的元气,从营地出发时我感觉精神一振。

出征前夜,杰米险趟危险路段,担忧与温暖并存

2008年7月7~9日

烈日当空,我们站在位于马恰米营区的登山起点,海拔3000米,这趟远征就从这里开始。登山小径的起点就在前方,表面看起来又宽又平,但实际上却是一路蜿蜒深入雨林之中。

我们所有人都穿着短裤或者轻便的长裤,但是我知道过不了多久,等我们越过乞力马扎罗山的雪线后大家就会用厚厚的绒毛外套裹住自己。那天在阳光照耀下的登山入口处,仿佛无所不能。我看着我们的团队,感到一股莫名的喜悦。我们这班人马不计回报地付出,投入精力,才走到今天这一步,还有什么能比这样去开启这趟旅程更棒的呢?

这一刻让我想起多年前的一趟旅程,和父母一起离开罗马尼亚的那一段。当我们的飞机进入奥地利领空之时,我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自由的气息,云端之上,太阳闪耀,上天对我露出笑颜。

不过,此刻我可没有多少时间来回忆。我回头看看我们这支队伍,心里盘算着几个数据,从马恰米出发的这段登山路程,成功率不超过40%,也就是说有三分之二的人最后无法登上顶峰。而且乞力马扎罗山也会致命,每年平均有8条生命丧生于此。我看着全队28人,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而且可能因为有7位队友是身心障碍者,我们的成功率似乎在平均之下,不过无论如何,我们已经尽了全力,我这么告诉自己。

队员们在互相拍照以作日后留念,有个疑问却盘旋在我心里:谁会成功?谁会放弃?很难说。詹姆斯的希望可能不大,充满阳光气息、笑起来有点龅牙的他,戴着眼镜站在那里,看起来单薄而脆弱,而且他严重的学习障碍显然会给他带来障碍。我们给所有队员的训练,他真的听懂了吗?所幸的是,他的同伴看起来相当干练,他叫摩根·罗伊,是胸怀大志的澳洲演员。看到摩根在帮詹姆斯检查登山包,我感到他们二人之间渐渐滋生出一种强烈的联结。

另一位詹姆斯(詹姆斯·布里吉)看起来就强悍得多,不过在他强壮的外表之下,我知道他深深为脊椎退化的疼痛所苦,小心谨慎的眼神与明朗的笑容同时出现在他的脸上。艾利克斯不仅患有亚斯伯格症,还有严重的忧郁症,雨天到来的时候他会怎么样?还有薇儿会怎么样?受过伤的腿能支撑她到山顶吗?在家封闭多年的丽丝能够攻克这些挑战吗?神经衰弱又有空间空旷恐惧症的她,真的能够无恙地睡在星空下吗?我不知道。

阿曼德患有脑瘫症,又不会讲英文。他的同伴阿里不仅要当翻译,还要协助他上山。他们两人都来自沙特阿拉伯,肯定会不习惯山上那种寒冷的气候。接下来是杰米,他中风过后左半身瘫痪,只能一瘸一拐地走路,但他的脸上时常挂着笑容,每当他看到伙伴宝琳时,总会大叫:“大妈!”

而宝琳呢?作为恩瀚的员工,她曾向我说出心中的担忧,不知道自己的登山训练是否足够。我们尚未起程的时候,她的脸庞就已经被晒得通红。每个人都接受了登山前的训练,可是到底有没有铭记于心呢?那就因人而异了。

开拔,一行人向雨林走着。走在我旁边的麦克·普莱斯是我们这部纪录片的配乐师,他曾担任《魔戒》系列电影的首席编曲,我们开始谈论他参与过的电影。在这条蜿蜒而上的小路上,我想象我们是奋力攀登雾山的霍比特人。

走了几个小时之后,终于迎来了令人欢喜的午餐时刻。爬山是一件耗费体力的活儿,所以组织者尽可能地提供一些乐趣和舒适来激励我们的士气。我们此行雇佣了180位挑夫随行(依据法律规定,他们每一位担负了18公斤的物品),我们甚至有可携带的坐式马桶。其他登山客一定会羡慕得不行,特别是在爬了长长的山路后,他们的双腿肯定已经麻木,却只能选择蹲在地上休息。我们的挑夫早就走惯了这条路,背着重重的行李却比我们走得快。每天晚上,我们抵达营区,就看到帐篷已经支好,晚餐也已经备好。这种程度的专业服务应该归功于AAI这样高水准的公司,一分钱,一分货。

注意细节是任何公司在商场上取胜的关键因素,在高山上也不例外。让人保持动力的是舒适和报酬,即使恩瀚在财务上面向我施压的时候,我也从未动过牺牲舒适的念头。如果士气直线滑落,那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太阳下山的时候,我们终于到达第一个营区。第一天下来,我们的队伍间距拉得很长,因为每个人的速度不一样。这种情况在我的预料之中,不过最后一批人抵达营区时天色已晚,这让我很是不安。这段路应该是整个旅程中最为轻松的一段才对,大半路程都很平坦,有很多人走过,可是队员之间的快慢差距已经有了很大的差别。那一天最后抵达营区的是杰米和他的同伴大妈宝琳。(www.xing528.com)

宝琳是第一个承认自己过重而走不快的人,她爬得很辛苦,一抵达营区就忍不住放声大哭。不过最令我担心的是幼时受伤而半身瘫痪的杰米。所有登山客都会使用登山杖,不过看着杰米倾身靠着登山杖,痛苦而蹒跚地拖着左腿前进,实在叫人不忍。我知道杰米是全队最孱弱的成员,所以特意安排两个伙伴宝琳和麦可(身体强壮的青年男子)协助他。可是麦可远远走在宝琳和杰米的前方,早早地就抵达了营区。当宝琳和杰米终于抵达时,两位向导几乎是扛着杰米越过这段路程的陡峭路段。

杰米的哥哥布莱恩也是这支远征队的一员,不过被安排与詹姆斯·布里吉搭档。我看得出布莱恩对弟弟既担心又心疼。我们决定,最好的方式是,第二天让杰米和他的伙伴比其他人早一点出发,让他们先走。布莱恩的脸上写满了忧愁。

第二天,山上的破晓清新而又明亮,昨夜冷湿的空气和露水把我们的睡袋弄得湿漉漉的。不过,咖啡唤醒了我们的元气,从营地出发时我感觉精神一振。第二天的行程中,我们要走过一大片越来越荒芜的地方,慢慢远离丛林,穿梭在石头与灌木丛中,比第一天的路要陡峭许多。某些路段一开始会非常陡峭,接着短下坡进入一个小山谷,然后再重回上坡路,越发陡峭。这种路况使得有些队员望而却步,也可以理解。不过,人生的跌宕起伏也叫人却步,每一种人生经验的本质即是如此。

尽管第二天的行程充满艰辛,但是我们仍然精神抖擞,每个人似乎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地。在某一个时刻,我站在较高的山坡处,回望沿着崎岖的地形蜿蜿蜒蜒的队伍,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这些人当中有与社会隔绝的人,他们或被排斥,或被拒绝,但是此刻他们在这里,谁会把有勇气去攀登乞力马扎罗山的人说成是“残障”呢?肯定不是我。

我看到戈登终于把大型摄影机架在三角架上,俯拍乞力马扎罗山脚下壮阔的景色。达累斯萨达姆的官员终于准许我们用大型摄影机拍摄,时机恰好不过,随着我们爬得越来越高,适合远景拍摄的田园景色也渐渐映入眼帘。

山脚下如诗如画的景色正好与我们身边这一片荒芜形成反差。我环顾四周,把注意力放在我和队友们的脚步上,精神为之一振。我想到了玫瑰光,以及多年前那道光束召唤着我的情景,过去几个月在伦敦生活与烦恼逐渐消失在远方。现在,我在这里呼吸着纯净的空气,跟着一群我关心的人一步又一步地迈出去,这就是人生。抵达午餐地点时,我再次精疲力竭、饥肠辘辘,桌上已经摆满了给我们吃的食物。我心想,没有哪个名厨可以做出更美味的食物了,而且还是在陡峭的山坡上凑出这些实在值得我们敬佩。我们摄取了很多新鲜水果碳水化合物蛋白质,一想到每一颗鸡蛋、每一片面包、每一片水果都是挑夫挑上来的,我就更加心怀感激,我再次庆幸自己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吝啬。

吃完饭,从餐桌起身时,我突然发现布莱恩·马基没有坐下来跟我们一起吃。他站在一块大石头的边缘上,嘴巴紧紧抿着,一脸严肃地盯着下面的道路看。我看看身边正背包准备开始走下一段路程的队友,其中有麦可,却没有看到杰米和宝琳的身影。三分之二的人都出发了,虽然宝琳和杰米比其他人早出发,不过想必他们还在后面挣扎着往上爬。

此时,我们距离起点已有3000多米,越过了12000米的标志,不过尚需继续爬四天才能到达顶峰。下午,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的喜悦也开始蒸发,从队员的表情上也看得出他们有同样感觉。我双腿疼痛,小腿和大腿因为不断向上抬而抽筋。同时,空气也越来越稀薄,每做一个动作都似乎越来越吃力。我的头沉重得要命,停下来喝了很大一口水(每一滴水都得随身携带,乞力马扎罗山上没有饮用水),和高山症一样危险的是脱水,所有人都被告诫要注意头痛、恶心等症状,稍有不慎,头痛可能就会演变成头晕、失去方向感、脑水肿,一旦出现这些情况就必须立马下山。

那天,第一起高山症病例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丽丝的状况看来一直都很好,身体健康,动力十足,下定决心要通过这趟旅程来改变自己,从恐慌害怕、患有旷野恐惧症的人变成了一个自信且能干的女人,一个不惧怕任何挑战的女人,即使是乞力马扎罗山这样的挑战。一开始,丽丝就积极面对这次挑战,认为自己一定能登顶成功,可是第二天才开始,她就遇到了困难,身体不适,有沉重感,眼压也很高。不过她把这些都归咎于在寒夜里无法安眠,相信自己能够挺过去,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海拔越来越高,丽丝的头痛也愈加剧烈。队医为丽丝做完检查后噘起了嘴,不久,他们判定丽丝已经是急性高山症后期,必须尽快下山。在几位向导的陪同下,我们看着她孤单的身影跌跌撞撞地下山,拐过一个弯,他们就不见人影了。大伙儿似乎有点气馁。所有人早就心知肚明,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成功到达峰顶,可是这第一位掉头折返的队友把事实推到大家眼前。

星期三是行程的第三天,情况走到一个关键点,也是我个人的低点。我们的帐篷搭在小山谷里,不过得经过一条陡峭又危险的山路才能往下走到山谷,这段路即使是在白天行走都很困难。我们在石头满布的山路上走了许久,拖着筋疲力尽的身体终于走到了营区,天早就黑了。朝着晚餐走过去时,我浑身疼痛。我对自己说,我已经走过了最困难的一段路程,不过心中仍存疑虑,我努力把泪水往肚里吞。丽丝已经回去了,现在薇儿看起来也罹患急性高山症,也不得不折返,我们又要抛下一位队友。我推动这个计划是不是错了?批评者是不是说得对?我们爬得太急了?

在漆黑的夜里,我完全不知道谁走在我前面、谁走在我后面。队友们在一片漆黑中上下挥舞着火把,我知道阿里和阿曼德比我早一步到达营区(阿里就是拉了我一把的那位),詹姆斯和艾利克斯也安全抵达,但是杰米跟宝琳呢?他们先前有追上过我们,但现在人在哪里?当听到艾瑞克·莫菲(AAI的向导之一)说他们两人距离营区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我的心头一沉。宝琳大概能够下到山谷来,但杰米光是尝试一下就可能引起队医的担忧。我得知杰米还在努力穿越充满石头的旷野,领队约翰决定陪他一起,他们会在那里扎营过夜,至少人是安全的。

薇儿现在因为高山症而无法前进,总是兴高采烈的杰米被迫度过孤单的夜晚,两个同伴和其他队友都不在身边,大家的士气都很低落。我该怎么去激励大家?现在一定要想方设法地让大家保持热情和决心才行,因为我知道走到这里只是热身运动而已,前方就是当年导致我和汉斯铩羽而归的地方。明天,我们将要面对那道恐怖、荒寂的巴兰科大岩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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