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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人的族属问题及其意义

时间:2023-08-0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谈到白马人,不能不涉及其族属问题。白马人在历史上曾因其族属问题被我国社会学家、民族学家费孝通先生作为我国民族识别的一个典型遗留问题向国内外介绍过,也从而引起了较广泛的社会关注。白马人之所以对自己的族属提出疑问,其实深层的原因主要是由于白马人族群意识的觉醒。由于国家政策的导向,以及有关藏族事务的敏感性,在这之后白马人族属问题主要限于学术的研究和讨论范畴。

白马人的族属问题及其意义

谈到白马人,不能不涉及其族属问题。新中国成立初期,由于没有民族识别的环境和条件而未开展民族识别工作的情况下,平武县境西部、北部的少数民族被统称为“藏族”,并建立了藏族自治机构,此后,白马人一直被作为“藏族”对待[1]。白马人在历史上曾因其族属问题被我国社会学家、民族学费孝通先生作为我国民族识别的一个典型遗留问题向国内外介绍过,也从而引起了较广泛的社会关注。费老在文章中写道:

在川甘边境,大熊猫故乡周围,四川平武及甘肃文县境内居住着一种称为“平武藏人”或“白马藏族”的少数民族有几千人。解放前受当地番官、土司、头人的奴役。1935年,红军长征经过该地;尔后,惨遭国民党的屠杀,仅存五百余口,隐族埋名,依附于松潘藏族大部落,和附近的其他一些少数民族一起被称为“西番”。解放后,1951年原川北行署派民族工作队访问该地,听该地区的上层说,这部分少数民族也是藏人,因此暂定名为藏族。1964年,国庆十五周年该族的尼苏[2]同志受到毛主席接见,毛主席问她是哪个民族,她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别人代答:“她是四川白马藏族。”大型彩色纪录片《光辉的节日》有她两个特写镜头。喜讯传遍了尼苏的故乡,欢欣鼓舞之余,对这个族名却发生了怀疑,因为他们从祖辈传下来的史事和现实情况都说明他们既不同于阿坝州藏族,又有别于茂汶的羌族[3]

在《平武县文史资料》中记载了尼苏口述1964年去北京参加国庆十五周年观礼时的回忆,对她在人民大会堂与各少数民族代表团代表一同受到毛主席接见时的情况进行了介绍,记录如下:

1964年10月6日下午,毛主席、周总理等党和国家领导人来到人民大会堂分别和各少数民族代表团合影……当毛主席和我前边的代表握手时,看见了我,就问:“你是什么族?”我说:“藏区的藏族”(因为在成都报到登记时就说是藏族,我就如实地回答),毛主席看着我,说:“穿着、人的面目不像藏族”。我当时激动得哭起来,眼泪水挡住光线,看不清了,再也说不出话来,胡团长(四川省少数民族参观团团长,四川省民委)忙说:“我们四川北部平武县有个藏区,她是藏族区的白马藏族。”[4]

毛主席学识渊博,见多识广,在万里长征途中,曾经过四川的康区、嘉绒、阿坝和甘肃南部的藏区,他怎么会不认识藏族呢?毛主席的询问像一根导火索,点燃了白马人对自己族属的疑问,部分白马人开始置疑自己“藏族”身份,有的白马人根据当地的一些历史记载,推测本民族有可能是古氐族的后裔。白马人之所以对自己的族属提出疑问,其实深层的原因主要是由于白马人族群意识的觉醒。新中国成立后由于党和政府对民族工作日益重视,使白马人的素质得到不断提高,民族干部逐渐增加,一些白马人的代表、精英还学习了历史、政治等社会科学知识,部分人还懂得了一些民族学的知识。随着这部分白马人的见识越来越广,加之社会交往中与其他民族的接触日益增多,不少白马人发现无论是从历史还是现实来看,自己这支民族既不同于阿坝州的藏族,也有别于其他少数民族,如他们和邻近的虎牙、松潘的藏族语言不通,只能用汉话交流,且宗教信仰也不同,并且互不通婚等,但却能与甘肃文县的白马人顺利交流,且信仰相同,有相互通婚的习俗。(www.xing528.com)

围绕着白马人的族属问题,学术界也展开了激烈的争论,有的学者认为白马人是历史上古老氐族的后裔,有的学者认为白马人是藏族,有的学者认为是羌族,还有学者主张认定这是另外一种独立的民族。白马人的代表曾多次向中央、省、市有关部门反映,要求重新识别、认定其族属[5]。四川省民族事务委员会也于1978年和1979年先后两次组织专业人员实地考察,并召开了两次有关的学术讨论会。然而由于各方观点始终未能统一,最终1986年国家民委予以答复如下:

由于多次的调查研究、座谈讨论,均未取得一致意见,就是“白马人”内部的部分人中的意见也不尽一致。鉴于此情况,我委经与有关地区、部门商议,从有利于安定团结的大局出发,暂以维持“白马人”为藏族的现状比较适宜。希望你们帮助当地政府多做工作,团结起来,致力于发展经济文化建设事业。[6]

由白马人族属问题的讨论,费孝通先生提出了“藏彝走廊”的概念,他分析指出:“要研究白马人的族属问题需要扩大研究面,把北自甘肃,南到西藏西南的察隅、珞渝这一带地区全面联系起来,分析研究靠近藏族地区这个走廊的历史、地理、语言并且和已经陆续暴露出来的民族识别问题结合起来。这个走廊正是汉藏、彝藏接触的边界,在不同历史时期出现过政治上拉锯的局面。而正是这个走廊在历史上是羌、氐、戎等民族集中活动的地区,并且出现过大小不等、形式多样的地方政权。现在这个走廊东部已是汉族的聚居区,西部是藏族的聚居区。但是就是在这些藏族聚居区里发现了许多‘藏人’说的语言与现代西藏的藏语不完全相同的现象,在这走廊中还存在着被某一通用语言所淹没而并没有完全消亡的基层语言,这类语言在家庭等亲密的群体里还在使用。因此仅从某些方面来判定白马人的族属是不够科学的,在这个多元民族交融的地区,相互之间的借鉴和交流非常之多,所以必须扩大研究面,考虑整条藏彝走廊在历史上的文化变迁情况。”

2003年11月,北京大学教授王铭铭在四川大学中国藏学研究所和中国西南民族学会联合主办的“藏彝走廊历史文化学术讨论会”之前拜会了一直关注白马人问题的费孝通先生,费老曾表示“白马人民族识别的机会已经失去了”[7]。由于国家政策的导向,以及有关藏族事务的敏感性,在这之后白马人族属问题主要限于学术的研究和讨论范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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