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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四川州县生员涉诉问题深入研究

时间:2023-08-1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为了让上控案件得到批准、重视并得到有利于自身的审讯结果,上控人在上控过程中采用多种策略:捏造事件情节,牵连多人在案;控告差役勒索;缠讼;夸大其词;塑造冤枉的形象;采取过激行为;等等。在查阅到的上控案件中,呈词中提到差役搕索问题的数量不占少数。郑余亭一案中,郑余亭在上控中亦捏承办但喜元与郑余亭案的拨役勒索,并诬告武生但春元等卷搂,最后,经过审讯,差役姜贵并无抄毁搕索。

清代四川州县生员涉诉问题深入研究

为了让上控案件得到批准、重视并得到有利于自身的审讯结果,上控人在上控过程中采用多种策略:捏造事件情节,牵连多人在案;控告差役勒索;缠讼;夸大其词;塑造冤枉的形象;采取过激行为;等等。下面以搜集的《巴县档案》中,生员牵涉其中的上控案件为例,对这些诉讼策略进行说明。

1.捏造情节,牵连多人

据查搜集到的上控案件,在上控呈词中,捏造事件情节,并牵连多人,以图拖累的案件不占少数。比如监生孔元卿一案中,监生孔元卿以“纵越勒毙”控道宪,呈词中声称:“串同涪州厅蠹游澄万、戴顺、张荣纠串涪厅门丁熊华□幹火票□□□生于涪捕厅,差蠹游登万、戴顺、张荣带领白役杨彪一行四人,执持火票,于初五日,越属来至生家,乘生在县未归,锁生次子孔文儒至与宅相距一里之孔傅扬店内,威索勒要钱二十千,生妻高氏见锁心伤,母子天性,跟赴彼店,哀□蠹等,先措钱给蠹,释锁。初六日,蠹等役坐生家,如狼似虎,威逼愈甚,生妻措钱不急,以致情急,是夜自缢。”[60]“逆弟无法无天,今三月初六日,放炮登生门嘶言,尤持杆刀行刺,以致生妻高氏自缢身死,生报长主验埋□□□谭登谟、孔傅杨□逃,差拿不获,案无究结”[61],监生孔元卿先后以“串差搕索”“越署差拘”“逼毙人命”上控。监生孔元卿后来的结状指出:实是孔俊卿同孔傅扬们舞弊把监生妻子逼毙,与房书游澄万、厅役戴顺、杨彪们没有干系。由此可见,监生孔元卿的呈词中有捏造成分,他通过捏造诬告来达到上控的目的。

“直里九甲武生邓辅清告陈二耗子(即陈国勲)等掠杀冤沉一案”,牵连甚广,上控被告达到30人,干证5人,场约1人,词内1人。并且捏造人名,审单中有钱驼子之名,询遍方境并无其人,差役只有妄指钱朝洪为钱驼子趋赴到案。冉启荣一不是监正,二不是团首,监正胡永芳案发当时在城避乱,谢天相系武生邓辅清家烤酒帮工,案发时候亦不在场,但均被列入被告,牵连到案件中来。

“长生场监生刘伯皋告职员李小山冒充里正侵吞公款诈骗银两一案”中,监生刘伯皋光绪三十一年(1404年)五月上控府宪时,涉案人员达到24人,并窃文生张嘉涛、周晓峰、廪生艾子熙、监生张梅羹、文生文炳奎、袁玉山、兰联芳、监正唐开虞、里正邹元兴、职员刘华清、职员谭友义、民李洪九等15人之名上控,禀控中捏造3人姓名,在禀状中捏控二十三款。

计开刘伯皋窃捏诬控二十三款:一、诬李筱山即李小山冒充职官等说,切小山原名继宗,各有执照朗凭;二、李筱山设立官平,切本场历系伯皋铺平霸作官平比兑阖境,□□均可备质;三、请设立济局,系里总正傅光等六人各出本银伙贸折本,二十七年伯皋同小山、春发接贸,仍是折本,去夏收贸,有账可查;四、诬李筱山把持各会,切济米、积善、惜字等系小山捐施募典,与人同官之会均按会期算交,周晓峰、张香廷各禀,有卷可查;五、诬李筱山把持大兴义学田租,系小山捐募挪垫兴设,算交时小山尚垫银四十余金,经张香廷等接禀,有卷可查;六、诬李小山霸借积谷,原有仓正经管协里,总每年具结,有案页验;七、诬李筱山等搕僧黄八,切黄八系太和保广福寺僧,犯奸被获,监正胡从云等以恳存防患禀存,有案可查;八、诬李小山搕刘光兴银两,切广兴弊吞肉厘,系伯皋等获禀讯罚有案,小山何搕何质;九、诬李小山揽陈徐氏家场各案,切徐氏家讼控府,讯明实与小山无关,府卷可查;十、诬胡从云等掯买秦敷五街房价,现此房转卖大兴场文物会,契税可查;十一、诬梁绥之借骗陈宪卿银案,经张主迭讯,断结房卖作公善学堂,有案;十二、诬捕何清获贼分赃案,经仁恩讯,责何清,有案可查;十三、诬李小山串保李星门充里正,本场兰向□病故,系三局查举星门接充里正,迭经禀辞未准,有卷;十四、诬李星门吞罚刘光兴银三百两分团,切此银禀提买立公善学堂,有卷可查;十五、十七、十九、二十五款诬陷李星门弊吞□盐书院长生义学巨款两千余金院义学向系六人经管,各专责□年算批账,各省账证可查可质。[62]

2.控告差役搕索

差役是地方政府中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州县官都依靠他们去推行法律,执行政令。但他们的社会地位和法律地位都很低,薪资也很低。瞿同祖在《清代地方政府》一书中提道:“衙役的平均年薪是6两银子。其最高薪,除了马快和民壮以外,不超过12两。在低薪组中,约为1两至6两。显然这样的低薪无法让人糊口。”[63]因薪资很低,衙役们被迫依赖陋规费生活,比如:鞋钱、酒钱、饭钱、车船费、招结费等。州县官一般都容忍衙役们索取“船费”和“饭费”,但如果一名衙役被百姓指控勒索敲诈,州县官也会重视并依法处理。因此,在呈词中控告差役搕索成为一种策略。

在查阅到的上控案件中,呈词中提到差役搕索问题的数量不占少数。有的确有其事,有的属于捏造。在监生邓树勋一案中,参将墙东山的上控呈文中称:“李杨氏系伊(指墙二)之妾,被邓树勋奸占,经伊撞获,当欲扭送,邓树勋求饶,自愿罚银和息,之后,反而将伊往县,贿通王令,将伊酷责,并差役先后搕索得赃。”[64]从案件后面情况来看,这段呈词不实,李杨氏并不是墙二的妾,实是墙二串李杨氏搕索邓树勋。参将墙东山不过是通过控诉邓树勋贿赂县令、差役搕索来达到上控的目的。文生况皋一案中,文生况皋以“纵贼叠窃”控差役林陞等,在呈词中陈诉被怀疑为正贼者与差役林陞等有关系,并谴责捕役知贼养害,只图肥己。通过指控差役与盗贼勾串来引起府县重视,达到上控的诉求。最后证实差役林陞、朱奇、黄元并无“纵贼弊塌”。郑余亭一案中,郑余亭在上控中亦捏承办但喜元与郑余亭案的拨役勒索,并诬告武生但春元等卷搂,最后,经过审讯,差役姜贵并无抄毁搕索。武朝惠告监生马国鼎等一案中,面对监生马国鼎等的诬告拖累,开销差役饭食钱文四千三百文,气忿之下捏情上控,称监生马国鼎等串同差役勒索。经审讯,“差役李芳虽无搕索事,但是官人役不应让武朝惠开销饮食钱文,应请照不应重律,杖八十,各折责四十板,免其革役,饮食钱交如数缴还”[65]

有些案件中提到差役搕索,但因没有见到结案,所以无从知晓所控是否属实。武生段安邦一案中,在武生段安邦的呈词中表述道,“……讵知伊等弊大弥天,复串江北房书改供更结,将生缴呈并胡主批示隐匿不见”。[66]通过告僧道轩与房书勾结更改供结来翻控。有意思的是僧道轩的师傅僧龙华在禀状中也提道:“安邦贿弊书差苏复春、高全隐匿伤卷,并改供词,朦蔽厅主,以致厅主仅解给道宣银三十两,不料道宣伤发成废,目瞽足□,即以被毒难生禀厅未准,皆缘被伊朦蔽,僧等于闰八月十四,复以“目瞽伤发”具呈厅主,未见伤单供词,仍执前苏复春改写供□□□在卷”。[67]监生李恒丰案中,监生李恒丰告差役蒋俸奉文往州“匿文不投,藐视法纪受贿,不唤余道才、余德庆等人,人证无法齐集,案无从审讯,银两无从追回”[68]。武生张棠在上控过程中,陈诉“仵作受贿匿伤”。

有的案件中,差役确实有类似搕索的不法行为。例如:在武生黄会川的呈词中,告差役欧俸“狡计勒约赫诈,恃蠹怂县颠倒曲直,冤屈滥行”。告差役余伦、刘伦、刘陞等“朦官屈毙,枉法锻炼”。在案件过程中,差役余伦在尸厂得过刘太然钞十二千文,但并没有搕索刘太然银五十两。有意思的是差役可能在案件过程中搕索,也有为了完成差事,被搕索的事情发生。在武生黄会川的这个案件中,差役余伦为了让黄显祥报验领尸体,以便把妻子和儿子从大监中释放出来,邀众班出银三十两给黄显祥,在同黄显祥一同赴案报验时,还承担了黄显祥的饭食钱共钞四千文,最后断令差役余伦认给黄显祥银三十两,免其追缴。

3.缠讼(www.xing528.com)

虽然清代社会主张无讼,地方官员经常出示谕令劝慰人民息事免讼以省拖累,但在清代的法律制度中并没有终审制,缠讼的现象时有发生。在有关生员的上控案件中,缠讼的案例亦属不少。“生员林文敷等人告周英等人暗吞厘金案”中,周英等多次上控,虽不获批准,但引起了地方官员对案件的重视,达到了拖累他人的目的。生员林文敷在状词中提道:“以藉行掣骗,包揽词讼为能……恶等朋党,差唤则散,差去则聚,拖累生等不休。”[69]

武生邓辅清一案中,邓辅清连年控告,躲不审解,证人来衙,辅清又逃。同治三年(1864年)以“劫杀折掠”,同治三年八月以“掠杀冤沉”,同治四年(1865年)二月二十四日以“乘杀伙掠”,同治四年六月十三日以“矜冒匪掠”,同治四年九月初三日以“杀毁两悬”等上控。监生陈国勋、文生甘培棠的禀状中称:“窃伊素行不法,武断乡曲,案积如山,实与张大童等同为一类,未讼之先,张扬上控,搕取银钱,此告以后,拖延不审,希图陷害,授意其党,四处索贿,方才息讼。”[70]至同治四年十二月审结完案,未蒙申详,武生邓辅清复控韩至诚等,在同治五年(1866年)到同治八年(1869年)间,七次呈状,直到同治八年十二月,在团邻郭先升等调节下,立息讼文约。后因涉及案件的邓辅清、王大顺、杨大顺、周祥早经病故,冯酉、瞿仕清、邓正法均远贸未家,同治十二年(1873年)十月才呈明销案。在这个案件中,武生邓辅清采取了捏造人名、上控诬告和缠讼的诉讼策略,多人被牵涉其中,案件迟迟不能结案,从同治三年持续到同治十二年,很多涉案人员都病故。被牵涉案中的一些人,也因此而苦不堪言。韩至诚在禀状中提道:“蚁赤贫守朴,微贸活家,前被株连,累费如洗,事蓄不数,今遭绎害讼资无出,绝生莫路。”[71]

监生潘裕然具告廖代万等将廖潘氏凶伤毙命一案中,从光绪三年(1877年)七月到光绪五年(1879年),监生潘裕然以“报叩验究”“乘掩贿阻叩恳亲验”、为“弊塌尸悬事”、为“畏阻捏抵粘结恳验事”、为“藐塌冤沉事”、为“非提莫伸事”、为“始终抗塌事”、为“法失冤沉事”、为“逃抗过迫叩讯究事”、为“弊大弥天非提难结事”等呈控,由县上控至重庆府、川东道、四川省按察司,提讯七次。臬宪有批:“杀人者律有明条,廖代万夫妇果将尔女潘氏殴勒毙命,报县岂有不为验究之理,察核呈情,明系藉尸图搕不遂,砌词妄控,仰重庆府转饬巴县速将审讯缘由,据实录复核夺,毋稍刻延,词发仍缴。”[72]在监生黄衡兴银两被盗一案中,也同样采用了不断上控的办法。从四月到九月四次呈控,加速了对案件的调查和审理。在监生李恒丰的案子中,监生李恒丰采用了缠讼的手段,先控于州,没有达到目的,就上控于府,并多次呈禀催关。

4.夸大其词,塑造冤枉的形象

文字是一种无声的语言,恰如其分地描述能获得意想不到的效果。在控状中,对事件的夸大描述,塑造冤枉的形象,反衬对方的无理和凶横,从而博得县官的同情,这也是一种诉讼策略。在监生邓树勋被搕一案中,邓树勲的禀状中描述了自己先被搕索、后被寻仇、再被诬控的惨境:“殊东山何弊,悻脱法网,怙恶不悛,执刀寻仇,迫生以‘酷罚庇纵’控府,批录东山畏究潜逃,捏词砌情,诬生假造信字,霸占伊妾,透漏伊物等谎越控督宪,批辕提审,生遵提投质,切东山串娼诬索,作奸犯科,罪有应得,业经县主讯实,供断确凿,胆敢藐法捏诬,况生既被凶搕于前,复被勒法于后,冤惨已极。”[73]生员张国垣一案中,生员张国垣遭到王氏母女缠害,被上控至府。在生员张炳和张国垣的呈词中,对陈长姑的泼辣进行了淋漓尽致地描述:“长姑性原残毒、剪发潜逃,轻生缢抹、辱姑逼夫,更兼王氏纵其泼悍、拐婢透卷。”[74]“审陈长姑以虿为能,除将差人辱骂外,毁生器物,砍坏古器等件,楼上爨食火炬四散,差不敢唤,正俸等日助其威,虿毁日增,此种悍妇不啻蜂虿,拒不集案,祸胎难斩。”“有妇如此,祸根不除。”[75]通过这些言辞来突显自身的惨状。监生李恒丰一案中,监生李恒丰在呈控中,一方面突出余道才等贿差致使案件无法审讯,一方面陈诉己方惨状:“……生替伊等代借许文氏、张魏氏银五百余金,连年本利未给,许文氏、张魏氏来家踞索,生垫利银五十两,后又复来栈内日夜滋闹,停栈绝食,生妻陈氏被逼气急毙命,生忍未报……”因为案卷缺失,只有监生李恒丰的禀状,无从知晓余道才等人的说词和官员最后是如何处理的。但从官员对监生李恒丰的禀状的批词来看,州县官对监生李恒丰的呈控存疑,认为其有虚构的成分。

在廪生梁安惠与余元恺这个案件中,双方都有生员,均不断通过呈词来美化己方,控诉对方的罪恶。在廪生梁安惠的呈词中写道“……众伤交剧,覃树猷眼珠血朦、腰肋硬肿,孙有容眼珠肿合,血流朱启,生庚飏肋胀腰疼,吐血如泉,饮食不进,廷□(扬)腰疼欲折,吐血卧床,医不发药,切生树猷一介□儒,被伤肢体成废,何以上进,生庚飏等父母皆逾七旬,闻受重伤,气毙方生,况生廷扬独子承祧,现今父染风疾,设有不测,何所属望……”[76],呈词中突出受伤后的惨状,从而塑造冤的形象。两造的另外一方监生余廷珍、余式山、余□全、余从龙、余炳南的禀状中呈称:“缘生等入川,二百余年,诗礼传家,祖任灌县,教谕子孙,江巴分列膠痒,非公不至,非试不入,清白自矢,城乡共证,生侄元恺为历任所器,札委总办磁镇团练,不避艰险,不辞劳怨,叠次报销,屡辞不果,官绅咸谓能顾大局,殊正直招尤,为劣衿所忌,久欲闻管,以便贩私,昨仁恩拿盐充公,梁安惠等实私禀之首,疑元恺所禀,遂控以上烝下纳等诬窃运伙百□□□,独迁怒于元恺,其闻管团务,便伊贩私之情已见,且败人□□□有明条,现生嫂与孙□忿不欲生,必酿命件,协恳昭雪伏乞”。[77]在禀状中,通过描述余家家风清白、突出余元恺的贡献来凸显己方所受的冤抑。在武生段安邦案中,僧龙华描述案发时的情况:“……安邦恃势侮断,□道宣回庙收获,唱同郭洪告等凶将道宣跪掌责,绳捆凶殴,复以大粪调和盐井,先毒两目,后用铁钳刁牙,□腹至饱,道宣当行昏毙。”突出当时的惨景,无声地谴责武生段安邦的残暴。

5.过激行为

因官官相护,有的案件冤莫能伸,为了能使案情真相大白,沉冤得雪,有人会选择自杀以明志的过激手段。同治年间,四川人生员刘沛壬因知县娄诗澄向其票借银两不遂,被娄诬察阻挠筹集军粮,由四川总督批饬就地正法。生员刘沛壬之子刘裕骢京控日久不能平反,冤莫能伸,最后投井身死。对于一个普遍信仰“人命关天”的社会来说,刘裕骢的死宣示了自己的冤屈和官员的贪虐,暗示了自己京控的正当性和合理性,最后刘沛壬的案件沉冤得雪。正如刑部所言:“是该革生刘沛壬死于军法,咎有应得,其子刘裕骢何至以该县贪捏诬杀等词,屡次呈控不休?其中显有不实不尽。”[78]刘裕骢用自杀的过激行为,以死明志,来使案件被重视,从而得以重审。可以说,没有刘裕骢的自杀,就不会引起刑部和皇帝的重视,刘沛壬之冤也就无从平反。

生员在上控过程中,除了上面提到的五种诉讼策略外,还有联合多名生监一起上控的策略。例如:监生张涵益等上控武生张浩一案中,监生张涵益就联合了文生李灼、监生陈鸿宾、职员陈珍、武生陈本源、监生张宗智、文生刘文焘一起上控。监生刘伯皋一案中,监生刘伯皋列了监生张梅羹、廪生艾子溪、文生文炳奎、监生杨洪福等多人同禀。在仁里十甲何贵以姚泰顺、傅正元二人身死告监生刘雨三一案中,崇儒、龙凤、天赐三团的多名生监上禀为监生刘雨三的品行担保。人多既可以增加己方呈词的可信度,又能壮大己方声势。

这些诉讼策略是相互联系的,在一些与生员相关的上控案件中,为了达到目的,多种策略被同时使用。比如:在武生邓辅清一案中,就运用了缠讼、塑造冤枉形象、捏造情节、牵连多人在案等策略;在监生刘伯皋一案中,运用了缠讼、牵连多人在案、捏词诬告等策略。通过对生员在上控中的诉讼策略的分析,我们发现,在这些案件中存在很多诬告的现象。乾隆年间的一道谕旨指出:“从来诬告越讼,最为良民之害。盖一州一县之内,必有一二狡黠之徒,以殷实之家为可扰,稍不遂意,辄寻衅兴讼,且捏造谎词,牵累株连,以泄私愤。更或未控州县,即控道府,未控道府,即控院司,比比若是。为有司者审理词讼,既得其虚诳之情,而告讦成风,闾阎不胜其扰累,深可痛恨。虽诬告越诉,律有明条,而实力奉行者少。嗣后州县审理词讼,凡理屈而驾词诬控者,必按律加等治罪,若故行宽纵,经该上司查出,以罢。凡未经在下控告者,院司道府不得滥准,其业经在下控理,复行上控者,必其情理近实,先将原告究诘,然后准理。若发审属虚,诬告与越诉,二罪并坐。”[79]这道谕旨中指出诬告越讼之风盛行,要求州县官在审理过程中,对诬告越讼者依律处置。但从所搜集到的与生员相关的上控案件中,对生员捏词上控行为或者越控行为,按律处置的少,多是从宽免究。即使监生刘伯皋捏词诬告李小山等二十三款,并且十余年在乡间唆讼,劣迹斑斑,但最后也还是从宽处理,这无疑助长了生员的捏词诬告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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