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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光地与清初经学的解读-《周易·说卦》之参天两地

时间:2023-08-1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圣人经过“参天两地而倚数”从而“立卦”“生爻”,最终达到穷理尽性的目的。对于“参天两地”作何解,历来有不同说法。张载认为“参天”是说“太极与两仪”。张载的“参天两地”说指的是事物的本体。李光地以“参天两地”来论洛书,“参天两地”而成天地之数,天数与地数相配,组成洛书。

李光地与清初经学的解读-《周易·说卦》之参天两地

李光地提出“参天两地”说来解释洛书,他说:“洛书只以‘参天两地’‘三才’言,天下之理数尽此矣。”[108]又说:“书者,‘参天两地’之数,中五为人位。《洪范》之建皇极,而‘参天二地’者,理取诸此也。……《洪范》之效天法地,而成位乎其中者,理亦备诸此也。”[109]他指出“参天两地”可以囊括天地之理与数,《洪范》由天所赐,自然也不脱离这个概念,因此,要理解李光地的洛书之学,关键要理解他所说的“参天两地”的内涵。[110]

“参天两地”一语见于《周易·说卦》,文中说:“昔者圣人之作《易》也,幽赞于神明而生蓍,参天两地而倚数,观变于阴阳而立卦,发挥于刚柔而生爻,生和顺于道德而理于义,穷理尽性以至于命。”该句说明了圣人作《易》的过程,“参天两地”是其中的一个步骤。圣人经过“参天两地而倚数”从而“立卦”“生爻”,最终达到穷理尽性的目的。

对于“参天两地”作何解,历来有不同说法。孔颖达疏引郑玄注:“天地之数,备于十,乃三之以天,两之以地而倚,托大衍之数五十也。必三之以天,两之以地者。天三覆,地二载。欲极于数,庶得吉凶之审也。古之奇偶亦以三两言之,且以两是偶数之始,三是奇数之初,故也。”[111]郑玄认为“参”即“三”,“两”即“二”,用“参”代表天,“两”代表“地”与古人“天三覆,地二载”的观念有关。另外,上古三是奇数之始,二是偶数之始,《周易·系辞传上》:“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因此“参天两地”就是天地之数“十”与天“三”地“二”之和的乘积,即“大衍之数五十”。《周易·系辞传上》:“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为二以象两,挂一以象三,揲之以四以象四时,归奇于扐以象闰,五岁再闰,故再扐而后挂。”[112]孔颖达也同意郑玄说,孔颖达疏:“倚,立也,既用蓍求卦,其揲蓍所得取奇数于天,偶数于地而立七八九六之数,故曰‘参天两地而倚数’也。”[113]

孔颖达疏引马融、王肃注:“五位相合,以阴从阳。天得三合,谓一三与五也。地得两合,谓二与四也。”[114]马融、王肃认为所谓“参天”是一、三、五三数之和,“两地”是二、四两数之和,正好得出九、六,老阳、老阴之数。

韩康伯注:“参,奇也。两,偶也。”[115]韩康伯认为一、二、三、四、五,五个数中,有三个天数一、三、五,是奇数,两个地数二、四是偶数。“参天两地”即从天数与地数的奇、偶个数而言。

张载认为“参天”是说“太极与两仪”。“两地”是说任何一个事物都有固定对立的两面,如刚柔、男女等。他说:“地所以两分,刚柔男女而效之法也。天所以参,一太极两仪而象之性也。一物两体,气也。一故神,两故化,此天之所以参也。两不立则一不可见一不可见,则两之用息。”[116]《周易·系辞上》:“易有太极是生两仪。”张载的“参天两地”说指的是事物的本体。

《周髀算经》:“商高曰数之法出于圆方。”赵爽注:“圆径一而周三。”[117]邵雍也说:“圆者径一围……方者径一围四。”[118]因此朱熹认为“参天两地”与古人“天圆地方”的观念有关。“参天”指天是圆形,径一周三,圆的周长是直径的三倍。“两地”指地为正方形,径一围四,正方形的周长是边长的四倍。他说:“天圆地方,圆者一而围三,三各一奇,故参天而为三。方者一而围四,四合二偶,故两地而为二数。”[119]

面对众说纷纭,李光地认为郑玄之说可信。他觉得“参天两地”之意为:“参”即“三”,“两”即“二”。三为天数起始,二为地数起始。他之所以认为天数始于“三”,地数的始于“二”,主要有三方面的原因,他说:

盖以理言之,天之数常兼乎地之数,故以天一并地二而为三也;以算言之,一一相乘,其数不行,二二而后有四,三三而后有九,故天数起于三,地数起于二也;以象言之,天圆地方。凡圆者,皆以三而成,故设三点于此,无论疏密斜正,求其交会之心,而规运之皆可作圆也。方者,皆以二而成,故设二点于此,亦无论疏密斜正,直其折连之角而矩度之,皆可作方也。[120]

就义理而言,太极与阴阳两仪而为三。就数术而言,天数一三七九,地数二四六八,皆由三、二发展而来。“一者数之始,而非数也,故乘除之算不行焉。乘除之算自三二起,故《易》曰:‘参天两地而倚数。’凡奇,皆天也。凡偶,皆地也。”[121]就象形而言,天圆地方,三点而成圆,两点而成方。“天圆地方,象之始,数之本也。圆以一为根,以三为体。方以二为根,以四为体。凡有三点,求其交会之心,而周之,即圆一者,其心之一点也。凡有四点,求其直折之角而布之,乃方二者,其角之两线也。此规矩所从生,万形所自出,万法所由起。”[122]因此李光地认为“三”“二”之数即“参”“两”。“参”“两”形成天地之数,其意义非同一般。

李光地以“参天两地”来论洛书,“参天两地”而成天地之数,天数与地数相配,组成洛书。至于天数与地数具体配合的方法,他说:

洛书之数,其四奇居四正,以三相乘而左旋,则参天之数也。其四偶居四隅,以二相因而右转,则两地之数也。……其数则自二而四,四而八……故其数则自一而三,三而九。[123](www.xing528.com)

又说:

洛书之数,奇居四正,天之位也,偶居四隅,地之位也。三自东方而左旋以相乘,八从三也,故亦左旋也。二自西南而右转以相因,七从二也故亦右转也。此二者东西之纬数也。一自北方相乘而不易,六从一也,故亦不易也。四自东南相乘而以对,九从四也故亦以对也。此二者南北之经数也。凡偶乘奇不能得奇,故皆得其合数。东旋西回北枢,南向日月之行,天地之道尽矣。[124]

他认为一三九七,天数位于南西北东四个方向,而地数二四八六位于东北、西北、西南、东南四个方向。一乘三得三,三乘三得九,以三顺时针相乘。二乘二得四,四乘二得八,以二逆时针相乘。李光地把一三九的公约数认为是“参天”,二四八的公约数认为是“两地”,但他的这套看法并不完善,其中七与六就无法融入到其中。

李光地的洛书之学受宋儒影响很大,尤其受到邵雍与蔡沈两人的影响。从前文可见,李光地“参天两地”说本之郑玄说,另外他把“天圆地方”说引入“洛书”中就与邵雍的学说类似,而以奇偶、阴阳等概念来立论则与蔡沈的看法吻合。

李光地认为天圆地方为“参天两地”之象,而邵雍《皇极经世书·观物外篇》也说:

圆者,星也,历纪之数,其肇于此乎?方者,土也,画州井地之法,其仿于此乎?盖圆者,河图之数;方者,洛书之文,故羲、文因之而造《易》,禹、箕叙之而作《范》也。[125]

李光地认为天数为一三九七,地数二四八六,而邵雍说河图之数即天数,洛书之数即地数。邵雍认为伏羲、文王根据天数与地数,并仿照天圆、地方的外在象形而作《周易》与《洪范》。邵雍此说即李光地“参天两地”对应“天圆地方”的根据。李光地对邵雍之学也极为佩服,他在《记邵子观物内外篇》中说:“邵子之学最精,其功最大者,在发明先天卦画次第。其经世、观物,自成一家。经非附义,道不纯师,谓之邵氏之《易》,可矣。”[126]

另一位对李光地“洛书”学说有影响的当属蔡沈。蔡沈《洪范皇极内外篇》自序说:可见,蔡沈所著《洪范皇极内外篇》,核心即为象数,多数都采用方圆、奇偶、阴阳等立论。

体天地之撰者,《易》之象;纪天地之撰者,《范》之数。数者始于一,象者成于二。一者奇,二者偶也。奇者,数之所以行;偶者,象之所以立。故二四而八,八者八卦之象也。三三而九,九者九畴之数也。由是重之,八八而六十四,六十四而四千九十六,而象备矣;九九而八十一,八十一而六千五百六十一,而数周矣。《易》更四圣而象已著,《范》锡神禹而数不传。[127]

综上所述,“三”“二”两个数字不仅是洛书滥觞,更是世间所有道理、象形的源头,也可以说是天地万物之本。李光地“参天两地”是指世界万物的本原,因此洛书也就与事物的本原联系起来。“参天两地”在他的思想中含有本体论的意味,“万理、万象、万数备矣,莫不自‘参天两地’而来”[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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