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白求恩》版本考据研究成果

八路军政治部、卫生部出版的《诺尔曼·白求恩纪念册》

《纪念白求恩》是毛泽东为纪念受加拿大共产党和美国共产党委派援华，而牺牲在医疗一线的白求恩大夫所作。1939年10月，白求恩在抢救伤员的过程中，手术刀不慎划破手指，造成感染，后因伤势恶化，经抢救无效，于1939年11月12日在河北省唐县逝世。11月22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召开会议，决定举行追悼白求恩大会。12月1日，延安各界举行追悼白求恩大会，毛泽东题写挽词：“学习白求恩同志的国际精神，学习他的牺牲精神、责任心与工作热忱。”12月21日，毛泽东为八路军政治部、卫生部将在1940年出版的《诺尔曼·白求恩纪念册》收录了《学习白求恩》一文，这就是《纪念白求恩》的原版。“《学习白求恩》1940年刊发于《诺尔曼·白求恩纪念册》，是《纪念白求恩》的最初版本，1952年入选《毛泽东选集》时才更名为《纪念白求恩》，并做了诸多改动。1991年再版《毛泽东选集》时，编者对《纪念白求恩》的排版、字体、注释等做了修订”^[1]。随后，在1948年，由大连大众书店印行，周而复、方纪著的《白求恩与阿洛夫》一书中，开篇就收录了毛泽东写的《学习白求恩》一文。1950年由新华书店编辑的《学习白求恩》一书中，也收集了毛泽东的《学习白求恩》一文。在这一版本的《学习白求恩》中，均采用繁体，从右至左竖排版，一共分为四个段落，段前均有“（一）”至“（四）”等标注。原文如下：

学习白求恩

毛泽东

（一）白求恩同志是加拿大的共产党员，五十多岁了，为了帮助中国的抗日战争，受加拿大与美国共产党的派遣，不远万里渡过太平洋，来到中国。去年春上到延安时，他就要求去五台山工作，不幸以身殉职。一个外国人毫无利己的动机，把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当作他自己的事业，这是什么精神？这是国际主义的精神，这是共产主义的精神，中国共产党员每个都要学习他这种精神。列宁说：“资本主义国家的无产阶级，要拥护殖民地半殖民地的独立运动，殖民地半殖民地的无产阶级要拥护同资本主义国家无产阶级的联合，世界革命才能胜利”。白求恩是实践了这一条列宁主义路线的，我们中国共产党员也要实践这一条路线，我们要同一切资本主义国家的无产阶级联合起来，要同日本的、英国的、美国的、德国的、意大利的，以及一切资本主义国家的无产阶级，联合起来，才能打倒日本帝国主义，解放我们的民族与人民，解放世界的民族与人民。这就是我们的国际主义，这就是我们用以反对狭隘民族主义，反对狭隘爱国主义的国际主义。

（二）白求恩同志毫无利己，专门利人的精神，表现他对工作的极端负责任，对同志对人民的极端的热忱。每个共产党员都要学习他，不少的人对工作不负责任，拈轻怕重，把重担子推给人家，自己挑轻的，一事当前，先替自己打算一下，然后再替别人打算，出了一点力就觉得了不起，喜欢自吹，生怕人家不知道，对同志对人民不是满腔热忱，而是冷冷清清的，漠不关心，麻木不仁，这种人其实不是共产党员，至少不能算作一个纯粹的共产党员，对着白求恩同志应该愧死。从前线回来的人说到白求恩，没有一个不佩服的，没有一个不为他的精神而感动的，晋察冀一带的军民，凡亲身受白求恩医生的治疗及亲眼看见过白求恩医生的工作的，无不为之感动，每个共产党员，一定要学习白求恩同志这种真正共产主义者的精神。

（三）白求恩是个医生，他以医疗技术为职业，精益求精，在整个八路军的医务系统中，他的医术是最高明的，他五十多岁了，干此一门并未想改换，这对于一班见异思迁的，对于一班鄙薄技术工作以为不足道，以为无出路的人，也是一个极好的教训。

（四）我对白求恩同志只见过一面，后来他给我来过很多的信，可是我因为忙，仅回过他一封信，还不知他收到没有？至于他的死我是很歉疚的，现在大家纪念他，可见他的精神感人之深，我们大家要学习他毫无自私自利之心的精神，从这点出发，就可变为大有利于人民的人，一个人能力有大小，但只要有这种精神，就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

（一九三九年十二月二十一日）^[2]

1952年中共中央毛泽东选集出版委员会编纂出版的《毛泽东选集》第二卷，收录了《学习白求恩》一文，也采用了四段，繁体中文、竖排的排版格式，并将其改名为《纪念白求恩》。除此之外，1952年版的《纪念白求恩》，对标点符号、文章格式、表述方式以及一些词语进行了修改，共计77处（包括标点符号），主要可以分为以下几个方面：(www.xing528.com)

一是标点符号的改动。全文标点符号改动共计26处，其中包括2处插入逗号，6处删去逗号，16处逗号改为句号，1处逗号改为分号，1处问号改为句号，多处标点符号的修改，使得文章更加规范。

二是文章格式的改动。1952年版《毛泽东选集》为统一格式，删去了段前“（一）”至“（四）”的标注以及文前的作者姓名和文后的写作日期。除此之外，还为“白求恩”一词和“列宁主义认为……”一句话加入了注释。

三是表述方式的改动。1952年版《纪念白求恩》修正了一些语法错误和不正确的表述，使得行文更加流畅，逻辑更加严密。如，将“不远万里渡过太平洋，来到中国”改为“不远万里，来到中国”；将“中国共产党员每个都要学习他这种精神”改为“每一个中国共产党员都要学习这种精神”；删除了“对着白求恩同志应该愧死”和“他五十多岁了，干此一门并未想改换”。

四是根据时代背景和行文结构，对一些词语进行了改动。如将“列宁说”改为“列宁主义认为”，将“独立运动”改为“解放斗争”。除此之外，为使文章表达更加合理，将“他的医术是最高明的”改为“他的医术是很高明的”；将“至于他的死我是很歉疚的”改为“对于他的死，我是很悲痛的”^[3]，更能体现出作者的缅怀之情。

1965年3月，由毛泽东著作选读编辑委员会编辑，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毛泽东著作选读》（甲种本）第171—173页收录《纪念白求恩》一文。在1952年版本的基础之上，该版采用简体中文，从左至右横排的排版格式。此外，还对“白求恩”的注释进行了修改，注明了白求恩来到中国和延安的时间，“一九三八年初来到中国，同年三、四月间到达延安”；将白求恩的逝世地点由“河北的完县”改为“河北唐县”。

1986年8月，由中共中央文献编辑委员会编辑，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毛泽东著作选读》（上册）在第345—346页收录《纪念白求恩》一文。在1965年版本的基础之上，1986年版本对“白求恩”和“列宁主义认为”的注释都做了一定的改动。对“白求恩”的注释中，一是增加了白求恩的生卒年月的说明；二是将白求恩在中国的工作年限由1952年版的“两年”改为“一年多”。对“列宁主义认为”的注释中，将原来“参看斯大林《论列宁主义基础》（1924年4—5月）一文的第六部分《民族问题》”改为“参见列宁《民族和殖民地问题提纲初稿》（《列宁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270—276页）和斯大林《论列宁主义基础》第六部分《民族问题》（《斯大林选集》上卷，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第241—242页）”。

1991年2月，中共中央文献编辑委员会编辑的《毛泽东选集》（第二版），由人民出版社出版，在第二卷第659—661页收录了《纪念白求恩》一文。该版本的《纪念白求恩》，对于“列宁主义认为”的注释，做了进一步的修改，将原来的注释改为“参见列宁《民族和殖民地问题提纲初稿》和《民族和殖民地问题委员会的报告》”，并附上了详细的卷次、出版日期和页码。此后出版的各种版本的《纪念白求恩》均以此为基准，作为党性教育和民族精神培育的重要教材。

据不完全统计，《纪念白求恩》以多种形式刊行，国内中文形式刊印的共有12种版本，国外出版的单行本有两种，分别为巴基斯坦卡拉奇人民出版社于1967年出版的乌尔都文版和委内瑞拉《红旗》政治学习中心于1967年出版的西班牙文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