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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典露天演讲《红楼梦》引关注

时间:2023-08-1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1942年3月16日晚7时至9时,刘文典在联大师范学院露天演讲《红楼梦》,吴宓和毛子水、卢雪梅去听他的演讲。《云南日报》还为刘文典演讲《红楼梦》刊登了预告消息,欢迎各界自由参加。刘文典身着长衫,缓步走上讲台,坐定。与刘文典不同,吴宓对《红楼梦》的诠释受到西方文学理论的影响。有人认为,刘文典不同意吴宓的观点,演讲《红楼梦》,有和吴宓“唱对台戏”的意思。

刘文典露天演讲《红楼梦》引关注

刘文典在西南联大

1940年到1942年间,西南联大兴起一阵“《红楼梦》热”,教授们纷纷“揭秘《红楼梦》”。联大有两位公认的红学专家,刘文典是其中之一,另一位是吴宓。大家公认刘和吴讲演得最好、最轰动。

1942年3月16日晚7时至9时,刘文典在联大师范学院露天演讲《红楼梦》,吴宓和毛子水、卢雪梅去听他的演讲。《云南日报》还为刘文典演讲《红楼梦》刊登了预告消息,欢迎各界自由参加。刘叔雅和吴雨僧演讲《红楼梦》,和联大历史系教授雷海宗的演讲,同属于文林堂讲演会的内容。这里提一下文林街,它只是昆明一条很普通的小路,东西向,东边是云南大学,西边是联合大学,街上有许多小面馆和甜食店。这条路是联大教授经常出入的地方。文林街有一个文林教堂,有位英国牧师喜欢结交联大教授,于是,在此常有演讲会,有时还有唱片音乐会。

有一次刘文典给学生做《红楼梦》讲座,由于慕名而来的听众太多,刘文典的讲座由原计划的文林教室迁到室外小广场。其时天已近晚,刘文典则秉烛讲授,听众洗耳恭听他的高论。刘文典身着长衫,缓步走上讲台,坐定。一位女生站在桌边用热水瓶为他斟茶。他从容饮尽一盏茶后,霍然站起,有板有眼地念出开场白:“宁——吃——仙——桃——一口,不——吃——烂——杏——满筐!仙桃只要一口就行了啊……我讲《红楼梦》嘛,凡是别人说过的,我都不讲;凡是我讲的,别人都没有说过!今天给你们讲四个字就够了。”

于是,他拿起笔,转身在旁边架着的小黑板上写下“蓼汀花溆”四个大字。然后,大抒己见:“元春省亲大观园时,看到一幅题字,笑道:‘花溆二字便妥,何必蓼汀。’花溆反切为薛,蓼汀反切为林。可见当时元春已属意薛宝钗了……”刘文典的讲述带有几分“索隐派”的色彩,激起了学生极大的兴趣。

然后,刘文典开始讲解小说的女主人公——林黛玉和薛宝钗,声调抑扬顿挫,不疾不徐。他认为,她们的生活代表了人类两种不同的生存方式。听众几乎呆住了,完全沉浸于此时此情此景之中。

刘文典对《红楼梦》的讲解是寓言式的。与刘文典不同,吴宓对《红楼梦》的诠释受到西方文学理论的影响。有人认为,刘文典不同意吴宓的观点,演讲《红楼梦》,有和吴宓“唱对台戏”的意思。在西南联大,政见不同,学术观点不同,常常有这样的“对台戏”,这样的学风,更能激发学生的创造能力。

马识途早在1935年参加一二·九学生运动和抗日战争,从事中国共产党地下革命活动。1941年到昆明西南联大中文系学习,1945年毕业。他来到西南联大求学印象最深的就是学校经常举行各类学科的学术系统讲演,而且动辄就是十讲八讲。教授们的各种学术讲演,可谓百家争鸣,这种自由的学风,催生了西南联大万千气象。他在《百岁拾忆》一书中写道:

这些学术专题讲演都是著名教授主讲的,虽然没有列为正式课程,但因观点出新,很多见解往往和法定的教科书不一样,受到学生们的欢迎。这些权威教授的讲演,可谓真正的百家争鸣,有的就是有针对性的学者间的学术争鸣,他们各抒己见,互不相让。我就曾见到过在府道南北两个大教室里,不同观点的两位教授同时讲演,南边的教授听到北边的教授对他的批评,不能接受,跑到北边教室去登台当面和那位教授争论起来,虽然面红耳赤,却是很有风度。争完后互相握手,一笑置之。更有教授在讲演时,容许与他持相反意见的同学直接上台阐述自己的观点,讲演的教授并不觉得自己丢了面子。

大师之大在于海纳百川,在于和而不同。刘文典和吴宓就是如此,唱对台戏,丝毫不影响两人的友情,两人志趣相投、惺惺相惜。(www.xing528.com)

从《吴宓日记》中可知,两人交往甚密。刘文典讲课,吴宓常去听讲。吴宓习惯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刘文典习惯闭目讲课,每次讲到自己认为有独特体会的地方,都要抬头张目向教室后排张望,然后问道:“雨僧兄以为如何?”

每当此时,吴宓起立,恭恭敬敬地一面点头一面回答:“高见甚是,高见甚是。”两人一问一答之状,惹得全教室学生为之暗笑。

刘文典除了演讲《红楼梦》,也讲过李义山诗,还讲过《庄子》。据吴晓铃的文章《忆刘叔雅先生数事》,刘文典讲《庄子》不是在“破瓦寒窑”式的所谓“新校舍”讲,而是在大西门里文林街的基督教文林堂。文章写道:

那儿的牧师们常常邀请昆明各大学的教授去做学术报告,爱讲什么就讲什么,反对宗教迷信都没关系,倒也开明豁达。叔雅先生报告中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他解释《庄子》第二十七篇《寓言》里“万物皆种比,以不同形相禅,始卒若环,莫得其伦,是谓‘天均’”的“天均”。他使用了一个西方哲学的用语,说:“‘均’就是Natural balance嘛!”言简意赅,一语中的,不能不使人钦服。现在回味起来,觉得其味无穷。Natural balance岂不就是大家经常挂在嘴上的“生态平衡”吗!老师宿儒的横通功力,后学者诚难望其项背,不愧被反将锡以“学术权威”这嘉名也。

联大的学者都非常关心国内和国际的形势,刘文典常受邀在文林街演讲时事。1940年5月16日,晚上7时至9时,吴宓陪刘文典讲《日本侵略中国之思想背景》。刘文典凭借自身对日本多年的关注与研究,向世人揭穿日本侵略者一贯的军国主义立场,听众极多。

刘文典不仅通过演讲,鼓励民众团结一致,宣传抗战,还经常在报刊上发表雄文,分析当时国际战争的局势,眼光独特。有时,对于国际问题的分析,高屋建瓴。刘文典有学者的洞察力,具有前瞻性,提出的观点甚至超过了政治家。

1943年11月,罗斯福、丘吉尔、蒋介石开罗开会,通过《开罗宣言》,要求战后日本归还占领中国的所有领土。由于蒋介石对收回琉球群岛态度含糊,故《开罗宣言》在写到日本应归还中国的领土时,只提到“满洲、台湾、澎湖列岛等”,没有提琉球群岛。刘文典闻说后,于1944年3月30日和31日,在《云南日报》发表一万多字的长文《日本败后我们该怎样对他》。指出战后可以不要日本赔偿和割让,但琉球必须收回。浓墨重笔谈到琉球问题,批评了蒋介石对琉球群岛的放弃:

我对于战后和约的主张,可以说是个“无割让,无赔偿”的,不过“侵地”必须要“尽返”,“旧物”必然要全“光复”,不能含糊了事,以收复东北四省为满足。台湾固然要收回,琉球是关系国防的要害之地,无论如何,必然要收归自己的掌握。中国之不能放弃琉球,犹之美国之不能放弃珍珠港,英国之不能放弃直布罗陀,澳邦之不能放弃所罗门群岛。关于这一点,政府固然要在和会上力争,国民更要一致的为政府后盾。总要举国上下,一齐努力,把这个地方收回来,切不可视为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岛,稍有疏忽,贻国家后日无穷之害。

历史的发展,证实了刘文典的远见卓识。面对联大学子讲演,面向社会公众演讲,在报纸发表时评和政论,是联大学者文化抗战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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