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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户学的尊王攘夷:中国文化近代转型的揭示

时间:2023-08-1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可见,直至江户初年,国体乃被视为“国家之光”。激荡230余年的水户学成为幕末“尊王攘夷”运动的思想武器,但水户学派没有讨幕主张,因为该学派得到水户藩主德川光圀一系的扶持。水户学不囿俗套、杂糅诸学、开放进取、锋芒毕现,高扬“尊王攘夷”旗帜,深度介入现实政治。其思想奇崛之处,在于将“攘夷”论推向极致,此不赘。

水户学的尊王攘夷:中国文化近代转型的揭示

日本复古神道思想旨在强调日本国之神性、天皇之神性。天皇统治日本就是天神统治日本,此种神统、皇统的神圣性无可比拟,且是宇宙间唯一。以故,天皇不仅应该统治日本,而且应该统治世界。复古神道国学深刻影响了继起的水户学,成为水户学神皇一体的国体论主干。

在日本,“国体”一词早已使用。在镰仓时代的承安二年(1172),宋朝人致日本人书信中,称日本为夷狄,遭到清原赖业的反驳。后白河法皇感叹:“若非如此,则勿能对内外昭示国体。”这里的“国体”尚无国家体制含义。据本居宣长记述:“最近栗山氏为此事极为愤慨,国家之光据说没有被那样表述,实际也是那个意思啊。”可见,直至江户初年,国体乃被视为“国家之光”。[8]

“国体”作为具有国家体制含义的词汇,始于水户学派栗山潜锋的《保建大记》(1688)。水户学,是指江户时代发端于水户藩的一个学术流派,因编纂《大日本史》凝聚而成,以朱子学为中心,发扬日本“国学”和神道,提倡尊皇思想和大义名分。代表人物有藤田幽谷(1774—1826)、藤田东湖(1806—1855)、会泽正志斋(1782—1863)等。激荡230余年的水户学成为幕末“尊王攘夷”运动的思想武器,但水户学派没有讨幕主张,因为该学派得到水户藩主德川光圀一系的扶持。

藤田父子是水户学之中坚。藤田幽谷撰写《正名论》,创发水户学之先声。藤田东湖的《弘道馆记述义》和会泽正志斋的《新论》,则代表着水户学之形成。

藤田幽谷的《正名论》鼓吹尊皇:“赫赫之日本,自皇祖开国以降,尊天为父,奉地为母,圣子神孙世继明德,神光照临四海。四海之中,尊之曰天皇。八州之广、兆民之众,虽有绝伦之力、高世之智,自古而今,未尝一日有庶姓篡夺天位者也。君臣之名,上下之分,端正且严明,犹天地之不可易也。以故,皇统之悠远、国祚之长久,舟车所至,人力所通,殊庭绝域,未有若我邦者也,岂不伟哉!”[9]

较之纯粹儒学家的藤田幽谷,其子藤田东湖在“尊皇”上更为激越。身为水户藩士的藤田东湖继承水户学创始者德川光圀的武士精神,从“士道”立场阐发学问大义,摒绝空疏,经世致用。或许这是水户学不独有内敛功力、更具实践品格的原因之一。水户学不囿俗套、杂糅诸学、开放进取、锋芒毕现,高扬“尊王攘夷”旗帜,深度介入现实政治。水户学“文武不岐”(藤田东湖语,即文武兼备)的取向,促成此学派从前期到后期发生由史纂向政论、由尊皇向攘夷转型。就外在环境而论,水户学对武力之注重,与西方列强叩响国门的警讯直接相关。

在《弘道馆记述义》中,藤田东湖进一步阐发神道所渲染的万世一系的神统皇统:“堂堂神州,天日之嗣,世奉神器,君临万方,上下内外之分,犹天地之不可易焉。然则尊王攘夷者,实志士仁人尽忠报国之大义也。”[10]倡导“明伦正名,以藩屏于国家”;“集群思、宣群力,以报国家无穷之恩”。此与水户藩主德川齐昭(1800—1860)创建弘道馆(藩学)之宗旨完全吻合。这位雄才大略、开创水户学新格局的藩主,在《弘道馆记》中声称:“弘道者何?人能弘道也。道者何?天地之大经,而生民不可须臾离者也。弘道之馆何为而设也?恭惟上古神圣,立极垂统,天地位焉,万物育焉。其所以照临六合,统御宇内者,未尝不由斯道也。宝祚以之无穷,国体以之尊严,苍生以之安宁,蛮夷戎狄以之率服。”

“国体以之尊严”是《弘道馆记述义》之要目。其中,藤田东湖将“日本”这一国名尊称为“日本之大号”,纵笔写道:

日本之大号起于中世,而其所由来,盖亦尚矣。何以知之?维昔天孙降临下土也,相朝暾夕晖之所照耀,以为此地甚佳,乃始营皇居。景行帝幸子汤县也,以为是国直向日所出,因命之曰日向。成务帝定国郡也,东西为日纵,南北为日横。神皇爱纯阳光明之域,既已如此。且夫以天日经纬国郡,而我处其根本,凡四夷百蛮皆仰我末光,则日本之大号实胚胎于此矣。(www.xing528.com)

因其为日出之国,所以日本国体至尊至贵、人民皆怀忠君爱国之心,“夫日出之乡,阳气所发,地灵人杰,食饶兵足。上之人,以好生爱民为德;下之人,以一意奉上为心。至于其勇武,则皆根诸天性。此国体之所以尊严也”。在赞颂“国体”时,他特别提到“勇武”之民性民气实乃神授,是神国本质使然。此种贲张之尚武精神,恰与其武士身份相合——

抑所谓勇武者,非惟劲悍猛烈以逞其威,盖亦必发于忠爱之诚。请论其略。素戈鸣尊斩剑获剑,以为是神剑也,不可敢私。大己贵神献其平国之矛,曰:天孙若以此治国,必当平安。方是时,素戈鸣尊获罪于天祖,大己贵命将避国于天孙,而不啻不怨,朝廷乃献其宝器,以输奉上之诚。其忠爱之厚,何如也!若夫五濑命临薨,慷慨抚剑,以逆虏未灭为憾。日本武尊疾笃,寓怀于雄刀,发情于歌词,其感愤悲壮、从容娴雅,又复何如也!及至后世,士犹重廉耻、卑怯懦,以污名辱先为戒,忠义孝烈不乏其人。丹心血诚誓,天日贯金石,而其迹不迫、流风如馨、余情可掬者,皆上世遗俗所使然。要之,自有一种蔼然气象,非海外异邦所企及者。盖国体不得独尊严,必有资于天地正大之气;天地之气不得独正大,亦必有参于仁厚义勇之风。然则风俗之淳漓,国体之汙隆系焉。在上君子,岂可弗留心哉!

会泽正志斋是藤田幽谷门生,曾担纲弘道馆总教之职。其思想奇崛之处,在于将“攘夷”论推向极致,此不赘。会泽正志斋勤于著述,代表作当推吉田松阴力荐之《新论》。

在《新论》中,会泽正志斋强调首重“国体”,“以论神圣以忠孝建国,而遂及其尚武重民之说”。在追溯“教化之渊源”时,他指出:“昔者天祖肇建鸿基,位即天位,德即天德,以经纶天业。细大之事,无一非天者。比德于玉,比明于镜,比威于剑。体天之仁,则天之明;奋天之威,以照临万邦。迨以天下传于皇孙,而手授三器,以为天位之信,以象天德,而代天工、治天职,然后传之千万世。天胤之尊严乎,其不可犯。君臣之分定,而大义以明矣。”神统即皇统,神皇一体的尊皇论(国体论)凸显天皇中心主义,进而日本中心主义顺势而出——

神州者,太阳之所出,元气之所始。天日之嗣世御宸极,终古不易。固大地之元首,而万国之纲纪也。诚宜照临宇内,皇化所暨无有远迩矣。

在会泽正志斋看来,日本能够成为世界“中心”,实因“国体”卓绝(“祭政一致”“政教一元”),举世无双。按照会泽正志斋的诠释,天人合一、忠孝合一、祭政合一,均为日本国体之特性,亦为日本国体之精粹。

会泽正志斋在捍卫天皇中心主义、日本中心主义的同时,提出“国体在民心”之说,具有民本倾向,从而在思想的力度上超越仅存“尊皇”念想的所有“国体论”者。有人将《新论》与法国启蒙思想家卢梭的《民约论》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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