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鲑去来:我在美国的留学成果

时间:2023-08-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尽责的系主任会事先练习每一位学生名字的发音,尤其是我们这些亚洲学生,名字的拼写和发音规则对美国人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在这短暂并“离心似箭”的一年里,我得到了来自教授、学长、同胞最大程度的关爱和照顾,学到了很多在美国学习和生存的基本技能,也为我日后在美国的生活做好了很多心理上的建设和准备。

鲑去来:我在美国的留学成果

对于我来说,有一道额外的难关,那就是数学。高中时代我就对数学恨到了极点,实在不理解为什么要用这么多、这么难的题目去刁难所有学生,包括那些并不想成为数学家的孩子,比如我。进入大学后,发现文科生完全不用学数学,我开心得像只被放生的鳖。

博士生时的研究方法需要高等数学,尤其是统计学,因为它是量化研究法的必备工具之一。我已整整七年完全没碰过数学,早把当年学到的东西像格式化硬盘一样忘得干干净净。更何况还不是用中文学习,我甚至拜托朋友给我从中国寄来中文课本。我也去教授办公室求助,虽然那位高高胖胖的教授经常夸我“Smart as a whip”,我当时还不懂这句俚语的意思,可能美国学生比我更讨厌数学吧?只记得考试成绩出来,我得了个B-,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没想到导师非逼我再修一门高阶统计学课程,我实在不愿意,就跟他顶起来。这已经不是我们第一次出现龃龉,我觉得导师有建议我选课的权利,但不能强迫我。而他则觉得我拿着他的奖学金免费读书,就得一切听他的。他甚至说出:

“如果你不能选那门课,说明你没有资格待在我的实验室里。”

我当时年少气盛,说了些针尖对麦芒、双方都无法挽回的话:

“可能我确实没资格。”

“那你就不能做我的学生。”

“可能我并不想做你的学生。”

“那就把我给你的笔记本电脑还给我。”

“我会把那台掌上电脑也还给你的。”

能听出来导师真的生气了,甚至乱了方寸,因为从来都只有他辞退学生的份儿,这是第一次被学生辞退。

现在长大了懂事了,回想起来当时自己的态度是有问题的,无论如何,我该顾虑大师兄的面子,是他强烈向教授举荐的我。春科倒并没有怪我,反倒为我的生计担心起来。因为辞退导师就相当于主动放弃奖学金,也就意味着我不但要自己养活自己,还要支付天文数字般的学费。我嘴里用“船到桥头自然直”去安慰他,心里也在盘算自己一个肾能卖多少钱。(www.xing528.com)

第二天我就找院领导求助,系主任Dale Brashers是个慈眉善目的教授(很伤心Dale 教授已驾鹤西去),一见到他,我满脑子都是“贾宝玉被贾政打了去找贾母”的桥段,当时就泪崩了。听我抽抽搭搭地说完所有细节,他就宽慰我说不用担心。我不记得当时是否臭不要脸地做出了“如果现在回去对不起江东父老,无颜苟活于世”的苦主表情。

事情闹得挺大,还惊动了当时的院长Barbara Wilson教授(后来成为UIUC的Chancellor——副总校长)。不过上上下下都很同情我,过后从大家的八卦里听出,貌似系里很多教授也受够了我的导师财大气粗的骄矜之态。我的哭诉很快就有了回音,我被安排去给另一位教授做助理研究员,协助他的一个博士生做研究。

这位David Tewksbury教授的研究方向是Political Communication(政治传播学),专门研究美国总统的选举,我没有太大兴趣,只是很机械地完成Miyoung Park小姐交给我的给数据编码的工作,这是个不怎么用脑子的体力和眼力活。教授并没有足够的经费雇我全职,只能按小时给我一点补助。但我已经很知足了,因为至少我可以继续享受免学费的待遇。食堂里有一美元一个的特价汉堡包,我宁愿艰苦点,至少不用看人脸色。

像失去了爸爸的灰姑娘一样,我从Nosh教授的实验室出来,搬到了地下室,和其他所有没有“阔老板”和实验室的研究生们一起挤在一个有三四间屋子的套间办公室。也没有固定工位,大家见缝插针地使用空间。有一个厚重的沙发是我的最爱,把自己蜷在那里,很有安全感,不记得有多少次我在沙发上看论文看到睡着。

但每天跟前导师和师兄师姐抬头不见低头见,多少有点儿背叛师门的尴尬。为了尽快结束这种局面,我第二学期修了双倍的课程,只用了一年时间就拿到了硕士。虽然我的最后三个学分是在暑假才修完的,但在五月份就参加了一年只举行一次的毕业典礼。

伴着悠扬的苏格兰风笛声,全体起立。在苏格兰男裙仪仗队的带领下,院长和教授们穿礼服、戴礼帽,鱼贯而入,教授们每年毕业典礼都要穿礼服,估计是自己买来的。学生们穿的礼服一般是租来的,为了拍照,留个纪念而已。

大部分gown(礼服)是黑色的大氅,但肩兜和袖子上的图案是五颜六色的,懂行的人从这些细节上就能看出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有的教授胸前还多了条绶带。博士帽有两个基本款:四方的显得庄重,八角的显得俏皮。流苏在阳光下光彩夺目,随着主人的脚步一甩一甩的,让人的心情也跟之欢快起来。教授们走完,在主席台上一字排开地坐定,才轮到毕业生入场。

Commencement——仪式非常隆重,主要领导和特邀嘉宾讲完话后,系主任要依次喊出每位学生的名字,学生应声上台,在大家的温情注视下,接过毕业证书,与院长握手,并由专业摄影师捕捉这一历史性时刻。

尽责的系主任会事先练习每一位学生名字的发音,尤其是我们这些亚洲学生,名字的拼写和发音规则对美国人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还会被像我这样对语言吹毛求疵的完美主义者挑剔,比如Jose Rojas在西语的发音就不是“宙斯·洛加斯”,而是“侯塞·若哈斯”;Louis Vuitton在法语里不是“路易斯·福屯”,而是“撸伊·弗烫”;Zhilong Qian在汉语里的发音就不是“崽狼旷”,而是“钱志龙”。

为了表达对毕业生最大程度的尊重和祝福,纪念这几年他们为此付出的汗水和泪水,观众们会雨露均沾地给每一位毕业生送上热烈的掌声,其中也夹杂着亲友团的口哨、尖叫声,最后,在声势浩大的《威仪堂堂进行曲中,大家再依次退场,仪式宣告结束。

因为学业和生活的双重压力,在中西部的这一年过得很快,却也因为其短暂而变得格外珍贵。感谢这片玉米地以及一群居住在玉米地里的善良的人。在这短暂并“离心似箭”的一年里,我得到了来自教授、学长、同胞最大程度的关爱和照顾,学到了很多在美国学习和生存的基本技能,也为我日后在美国的生活做好了很多心理上的建设和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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