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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原小说中的称呼问题:关于娘和太太的讨论

时间:2023-08-2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更使她诧异的,还有崇德那声“太太”的称呼。此时在屋里的崇德,也在想着关于“娘”的称呼问题。关于“娘”的称呼问题,当夜在姬氏庄园的其他地方也有人在讨论,讨论地点是怀远的住屋。一直怜爱地听着小兄妹对话的崇仁,注意到了他们谈话中“娘”“咱娘”的称呼,不觉翻起身来,关爱地询问着,生怕孩子们受委屈。通过短暂的接触观察,特别是孩子们“我娘说、我娘说、我娘还说”的讲述,崇仁对新娘好感陡增。

周原小说中的称呼问题:关于娘和太太的讨论

老两口儿想着要为新婚的小两口儿腾个方便,尽管还有许多话要说要问,但还是强忍着走出了婚房。

太太孔氏想着同样是远行意外归来且“死而复生”的老三,提议去崇德住处看看。姬老爷满心的不情愿,陪着孔氏行至崇德住房门外便停住了脚步,不肯前去敲门。此刻,老爷还不想见到这个孽子。

“老三,老三!还没睡吧?娘来看看你!”孔氏只得自个儿上前轻敲房门。

屋内灯烛亮着,却无人应答。

崇德和衣躺在床上,沮丧、羞惭而又自觉委屈。他装作听不见,不愿应答。

直至孔氏在门外再次轻声呼唤,崇德才不耐烦地向屋外回话:“太太!你们别理我……,我已经睡下了。有啥话明天再说吧!”说完,他悄悄起身,吹熄了灯烛。

孔氏一直耐心地站在屋外等候。看到窗户里的灯烛光亮径直熄灭,她有些诧异不解。更使她诧异的,还有崇德那声“太太”的称呼。从小到大,崇德同两个哥哥一样,对孔氏的称呼始终都是“娘”。今天这是怎么了?

此时在屋里的崇德,也在想着关于“娘”的称呼问题。自己做了坏事恶事丑事,本应受到良心的自责。但崇德不会如此自觉。他只会将一切都归咎给别人,归咎于自己的庶子身份。同样是远行后的意外归来,自己遭到的是父亲一拐棍的当头棒喝,而崇仁却受到父母及府中众人的蜂拥欢迎。造成如此反差的因果关系,他不敢也不愿去深查细究。他只是悲凉地自怜自悯着:到底是嫡庶有别啊!他暗自决定:彻底忘掉之前孔氏对他所有的好,今生一辈子他对孔氏的称呼将只能是“太太”或“老太太”,而绝不再是“娘”。

自这个难忘的夜晚之后,姬崇德又干了很多自绝于姬府、自绝于亲人的坏事。他真的一辈子再也没有称呼过孔氏一声娘。直至他不长的一辈子行将结束时,困在阴森墓道奄奄待毙的他,最怀念的人还是自小疼爱他的孔氏,咽气前吐出的最后一个字还是“……娘……”。

当然,现下还不是细说此事的时候。

关于“娘”的称呼问题,当夜在姬氏庄园的其他地方也有人在讨论,讨论地点是怀远的住屋。

崇仁来此本是安顿孩子歇息的,但却被俩小娃纠缠住了。崇仁实在感到累乏,和衣躺倒在怀远的小床上。

两个孩子一边一个,还竞相把父亲拉近自己一边。

怀玉,你到你房间睡去么!今晚先让爹在我屋里睡,明晚再让给你,行呀不?”怀远很想让妹妹妥协。

“我不!我要爹给我讲故事。”怀玉扭着身子不答应。

怀远“小大人”似的企图以理服人。

“你知道呀不,咱爹今儿一天先是徒步上山,而后又骑马跑了好几十里地,累乏得很,该让爹好好歇息么!”

怀玉一听此话,懂事地点头同意,但继而又提出了新的方案。

“要不……把娘也叫来,咱们一搭儿睡。”

怀远似乎很自然地就表示了同意。

“咱娘也来?那更好啊!”

怀远迅即起身,好似马上就去“把娘也叫来”。不过,他将自己这张小床打量了一番,挠挠头皮,很遗憾地认真说着:“这床太小了,恐怕睡不下么!”(www.xing528.com)

一直怜爱地听着小兄妹对话的崇仁,注意到了他们谈话中“娘”“咱娘”的称呼,不觉翻起身来,关爱地询问着,生怕孩子们受委屈。

“是不是有谁强逼着你们叫她‘娘’了?”

怀玉抢先回答:“我娘说了,当然应该叫娘,不要叫姐姐,不过叫不叫娘,要看我自己愿意不愿意。”

“那你愿意吗?”崇仁问道。

“当然愿意喽!我娘可好了,我娘说……”

怀玉露出一副“那还用说、当然如此!”的神情。

怀玉正说着,怀远从旁插了话。

“她说,我是爹的儿子,而爹是她的夫君,所以我也是她的宝贝儿子。还说——在我愿意的时候,再叫她娘。我娘还说,她喜欢她的夫君,因为她的夫君是个好人。她也希望她的夫君能够喜欢她。”

“我娘还说……”怀玉还要抢着说话,却被父亲打断了。

崇仁好似不相信地问着:“我娘说,我娘说,她进门还不到一天嘛!怎么就跟你们这两个小碎娃说了这么多的话哩?”

怀玉怨嗔地望着父亲:“我喜欢我娘。我跟娘一天说的话,比我跟爹一年说的话还要多哩!”

崇仁深有所感,从床上起身向外走去。

怀玉也急忙起身,似乎想追随而去。

怀远拉住了妹妹,小声而懂事地说着悄悄话。

“咱、爹、找、咱、娘去了。”

怀远说的没错,“咱爹”是去找“咱娘”了。

崇仁离家已久,对近期府务详情一无所知,包括今日之自己的“喜事”。种种迹象说明:新娘的身份是妻不是妾,这使崇仁对父母的做法多少有些不满,进而对这场“婚事”也产生了一丝淡淡的排斥。与新娘匆匆一面,虽初有好感,但具体情况不甚了解。通过短暂的接触观察,特别是孩子们“我娘说、我娘说、我娘还说”的讲述,崇仁对新娘好感陡增。他想尽快回到婚房,对新娘的贤明大度当面表示真诚的感谢,也为新娘所感受的冷落、尴尬而表示歉疚之意。

新郎虽然已经回来了,但婚房内仍然只有新娘一个人。伊人兴奋、激动,又有些紧张地等待着与夫君单独见面的那一刻。她时而悄步走到门边,侧耳附门听着门外的动静。时而误以为有人来,实则虚惊,失望地在屋内来回踱步。时而一惊一乍地坐在镜前端详,担心自己的仪容。这一回,她真的听到了门外有脚步声走近。她感到门外有人,近在咫尺,只有一门之隔。她屏住声息,一动不动,充满了期待。但那脚步声在门外稍作停留后又轻轻地渐渐远去。附在门边倾听的伊人,再度失望,但也轻松地吁出一口气。

门外来人,正是崇仁。他走到婚房的门外,就在准备打开房门进去的一刹那,又缩回了伸出去的手。他默默地在门外站了一会儿。矛盾犹豫之后,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轻轻转身离去。

崇仁打算即刻先去看望父母。久别之后,作为父亲,他急切地渴望着触摸抚慰自己的两个孩子。他能够理解,作为父母的老爷和太太,同样也在急切地渴望着同他这个儿子倾心交谈,特别是在经历了这样一个大起大落、大喜大悲的无眠之夜之后。更重要的是,他自己也有一个天大的消息,有关老二的消息,要尽早禀知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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