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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堂忆趣》引领您探索孙犁之美

时间:2023-09-2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内蒙古]冯传友《耕堂忆趣》,列为《问津》第1卷第6期。为何要如此俗气地交代这“另一层”,因为张璇女士如不是王振良的同事,也许我们在《问津》中就看不到《耕堂忆趣》的文字了。收到《问津·耕堂忆趣》一翻,居然是孙犁先生外孙女张璇写孙犁的文章汇编,自然十分亲切,读其行云流水般的文字,孙犁先生的音容笑貌如现眼前。张璇在《大作家小板凳》文中转述了孙犁的老同事、老邻居李夫讲的一段逸事。

《耕堂忆趣》引领您探索孙犁之美

[内蒙古]冯传友

《耕堂忆趣》,列为《问津》第1卷第6期(总第6期)。作者张璇,为孙犁先生外孙女。另一层,是《问津》编辑王振良先生的《今晚报》同事。为何要如此俗气地交代这“另一层”,因为张璇女士如不是王振良的同事,也许我们在《问津》中就看不到《耕堂忆趣》的文字了。

说起“耕堂”,需要简略交代一下我读耕堂的简史。在我的阅读史上,孙犁是排在很前面的。

我是小学六年级将毕业的时候,由山东老家的海滨乡下进城的。后来我很奇怪,略微认字却不会写字的父亲,居然还有一小箱子书?我懂事后,这个小箱子自然就归我了。我兴高采烈地翻检着小箱子里边的书,有二十多本呢!这对于只有一本《新华字典》相伴的我来说,无异于一笔巨大的财富!那时,我虽然转学了,但学校根本不上课,加之新来乍到,也没有什么朋友,于是就窝在家里,用几个月的工夫,把小箱子里的书看了个遍——有的半懂不懂,囫囵吞枣看故事,比如《三国演义》(仅有上册);有的连看数遍,里边的故事变成了我的故事,到处给那些听不太懂胶东方言的同学讲,比如《说唐》,比如《闹花灯》,比如《老共青团员》,比如《保密局的枪声》;还有一本,我却是作为作文范本的,那是一本有头无尾破烂不堪的《白洋淀纪事》。

那个年代,想看更多的书,必须悄悄地和好同学、好朋友、好邻居借,自己的书则要作为交换借出去。两三年的功夫,我这一小箱子图书,也就所剩无几了。五十年后的今天,上面提到的书,除了《三国演义》《老共青团员》,还有没提到的《海鸥》(翻译小说)等寥寥几本外,其他多数已不知去向,包括那本我非常喜欢的有头无尾破烂不堪的《白洋淀纪事》。

小时候看书,很少关注作者是谁,因此也很少能记住作者,这好像是许多小朋友的通病,自然包括我自己在内。但是奇怪得很,我却记住了孙犁,还有稍后看的《林海雪原》和《苦菜花》的作者曲波和冯德英。记住后二者是有原因的,曲波是山东人,老乡;而《苦菜花》写的就是我的家乡牟平,作者也是老乡。可孙犁怎么也会被记住呢?我猜想还是名字特殊的原因:我的母亲姓孙,他们老辈子是一家,这个好记;犁,我太熟悉了,在乡下的时候,经常看社员犁地。夏收假里,有时候生产队长还要安排我们小学生跟在犁后边平地。也许就是这个原因吧,我记住了作者孙犁。

再看到他的书,则是十二年以后的事了。1979年夏秋的一天晚上,我逛夜市,在新华书店发现孙犁的《村歌》,这是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版权页信息是“1961年11月北京第1版,1979年6月湖北第1次印刷,印数:00001—50000”。我的购书日期是“八月十一日”,也就是印出不到两个月,我就买到了。这是我购买的孙犁的第一本书。从这里,我又看到了《芦花荡》,看到了《荷花淀》,看到了孙犁那优美的文字,重逢了穿破短裤的老头子,重逢了水生,重逢了水生的女人,还有那些可爱的编席女人。

又两年,五卷本的《孙犁文集》陆续出版,我虽然没有买全,但也弄到四本。再后来,孙犁的书不断地出,我就不断地买,不断地读,《书衣文录》《芸斋书简》《孙犁书话》《风云初记》《芸斋小说》《孙犁散文》《耕堂劫后十种》《孙犁全集》等。有的还买了不同版本,如《书衣文录》和《耕堂劫后十种》,书房放一套,办公室也放一套,每天在食堂午饭后小憩,随手会翻上两篇。有些文章,反复读了不知多少遍,比如《孙犁文集》第七卷里的《耕堂读书记》。孙犁的许多文章,包括他后期的小说,基本都是纪实的,从中可悟到生活的真实。所以,对他后期的小说,我是当散文读的。

喜欢读孙犁,也就喜欢一切与孙犁有关的文字。前几年,居津的乡人刘宗武先生主编了一部《孙犁百年诞辰纪念集》,签赠我一部,我如获至宝,逐篇翻读,大过其瘾。

收到《问津·耕堂忆趣》一翻,居然是孙犁先生外孙女张璇写孙犁的文章汇编,自然十分亲切,读其行云流水般的文字,孙犁先生的音容笑貌如现眼前。作者为我们贡献了好多孙犁先生鲜为人知的故事。

孙犁先生爱书是出了名的,我们从他的许多文章中也能感觉到。张璇则从另一个侧面,为我们描述了孙犁爱书的情景:“姥爷爱书的态度,近乎严苛。他的书,放置得极其整齐,一本不乱;取书之前,他一定会先完成指定动作:洗手。尽管书柜有门,但天津风沙大,灰尘总会见机而入。姥爷很执着,他有一把专门的毛刷,专门用来刷书页顶端积聚的尘土。一个夕阳斜照的黄昏,一个老人坐在小板凳上,不疾不缓,默默刷去书页积尘的画面,至今仍留在我的记忆里。”这样的画面我太熟悉了。笔者所在的城市处于内蒙古中部,周边有几大沙漠,风沙天气常常不约而至,门窗再紧密,书柜里的书也会蓬头垢面,所以我也备有一把油漆刷,用它那挺拔的鬃毛刷书页顶部的尘土。(www.xing528.com)

孙犁先生爱包书皮也是出了名的,他那名闻遐迩的《书衣文录》就是写在这些书皮上的,但孙犁先生护书的另一种方式,我却是在张璇的文字中才知道的。张璇这样写道:“有些旧书,异常轻软,包上书衣反倒容易在翻阅时损伤书页。姥爷会用信封做成书套,把上下册的书装在一个书套里,更方便查找和存放。书套比书皮还简单,大个信封,竖起来,上下开口,两侧按书籍的薄厚压出折痕,信封成了扁扁的盒子状,把书往里一装,两头通气,抽取特别方便。”这种方法值得我们借鉴。

孙犁先生秉性耿直。张璇在《大作家小板凳》文中转述了孙犁的老同事、老邻居李夫讲的一段逸事。“文革”初期一个刺骨寒冬,李夫和孙犁被发配去修自行车棚,要夯实地面好放自行车。李夫和孙犁用一个夯:

孙犁说闲话,小声问我:“××,是学嘛的?”砸了一夯,我答:“别看他长得那模样,还是念清华化工系的哩!”砸了一夯,孙犁说:“什么系?”我说:“化工。”砸了一夯,孙犁说:“不会吧?”我说:“没错。就因为他是学化工的,一解放,就让他跑塘沽化工厂嘛。”孙犁说:“清华没有他那个系。”我说有,他说无,我们俩争持了好几个来回。我最后说:“怎么没有呢?人家就是从清华到解放区去的嘛!”孙犁笑了笑,问:“清华有他念的大腿系?”一听,我恍然大悟。

其实,李夫他追念孙犁的文章里写了好几个细节,其中还有这样故事,特值得一说:

记得在一次批斗会上,见一个汉子念了一段“最高指示”后,横眉竖目地指着孙犁的鼻子,厉声喊:“孙犁,你老实交代,怎么用小说反党!”孙犁拉长脸,眨了眨眼,不说话。问急了,他反问道:“××,你看过我的小说吗?你说说我哪篇小说反党?哪儿反党?”问得那人哑口无言,不吭声了。在那种嚣张场合,哪出现过这样大义凛然的反攻?我暗中称道:“好!鲁迅的骨气!”

我倒是觉得,这个故事,张璇也该转述到文章里。

我在前文说,读张璇的《耕堂忆趣》,“孙犁先生的音容笑貌如现眼前”,其实孙犁先生是很少显露笑容的。就以此书为例,全书收有孙犁照片二十五幅,面露微笑的仅仅两幅。一幅是“20世纪70年代的孙犁”,一幅是“孙犁在寓所(1992年10月)”。难道是20世纪70年代某年那荒唐的年代结束,孙犁才一展笑容?还是“1992年”那个特殊的一年,让孙犁先生看到了祖国的希望,才引发他又一次展露笑容?

杜鱼在编后记《“邂逅”孙犁》里说:“张璇的文字灵动轻盈,给我们留下了孙犁先生很多富有人情味儿的画面。”我想,凡喜欢孙犁先生的读者,也该看看张璇的这些文字,瞻仰这些“富有人情味儿的画面”。

二〇一七年十二月十六日记于阴山暖石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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