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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理发文化历史概述

时间:2023-10-1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那时理发店叫作“堂”,到18岁时才来天津耍手艺,直到1972年退休。清军进京建立了大清帝国,挂了三角龙旗,勒令汉族男子剃头,女的放足。这一改变汉族传统的法令,遭到人们的抗拒。那时人们把这一行从业人员叫“剃头的”,民国以后才逐渐称为理发的。他们川流不息地驻扎在附近地区,所以我们洗澡理发行业的生意特别好。由于做女活小有名气,周文堂拉我去意租界三马路裕康理发馆。

天津理发文化历史概述

韩瑞麟▼

我1900年出生,今年(1983)已83岁。从13岁由家乡顺天府京兆宁河县去东北,开始学理发。初在距沈阳60余里的海龙县长东堂学徒。那时理发店叫作“堂”,到18岁时才来天津耍手艺,直到1972年退休。退休后仍三次收徒授艺,现在党的关怀下,安度晚年。我从事理发业60年来,饱经时代变化,愿将这一行业的发展由来,提供给同业和后人参考。

远的不清楚,原来汉族人民在明王朝时代的发式,都是束发高髻,把头发视为父母馈体,尊重头发如同尊重父母。1644年明朝崇祯皇帝吊死煤山,闯王李自成打进北京之后,镇守山海关的总兵吴三桂勾结清兵统帅多尔衮入关,闯王败走豫、陕。清军进京建立了大清帝国,挂了三角龙旗,勒令汉族男子剃头,女的放足。剃头就是头发四边剃掉,头顶剃一空心,留下的其余头发梳一长辫,起名为“扫四夷而定中原”,三股合一成一发辫,拖在背后。

这一改变汉族传统的法令,遭到人们的抗拒。清兵就在各条大街上搭棚子,令剃头匠(满族人)对过路行人强行剃头梳辫,凡抗拒者杀头。当时流传这样一句话:要发不要头,要头不要发。后来汉人采取消极的对抗办法,不走大街,绕道小巷躲避,于是清兵又令剃头人挑担子串小巷,见人就强行雉发(现在尚可见到遗留下来的剃头担子)。据说清政府封剃头人为六品顶戴(比县官还大一级),所谓顶戴是金顶花翎,带朝珠和前后绣补子的朝服。担子上竖起的小旗杆上,挂着圣旨,写着“违者杀头”。这种剃头人有官名,叫“待诏”,有生杀之权,闹得汉族人家不得安宁。

迨到1850年太平天国兴起,凡天国所到之处,就公开蓄发了。所以当时把太平天国起义的人们诬篾是“闹长毛”,就是因为他们留着长发,他们曾一度恢复了汉族人蓄发的传统。

清朝时起,才有专门给人们剃头梳辫子的“堂子”之设施,除剃头外,外加挖耳、打眼(用剃刀刮内眼皮,以清砂眼)、捶背、刮脸(我们这行把鼻头下的部位叫做脸,其余部位都有各自的名称)等零活。这种不卫生的陋习,直到抗战前后,一些偏远乡镇仍在沿用。那时人们把这一行从业人员叫“剃头的”,民国以后才逐渐称为理发的。我们这一行业,原来每年农历七月十三日为祖师爷罗祖上供叩头,从师傅到徒弟礼拜虔诚,至于罗祖师爷的来历,至今还说不清楚,那时大家都习以为常,也就无人追究了。(www.xing528.com)

1911年辛亥革命潮流来了,有不少人剃掉辫子,不久又有不少人戴假辫子。我们管前种人叫“假洋鬼子”,后一种人叫复辟派,但剃头梳辫子这一行业仍很兴盛。我学徒时,就开始从上海传来用推子剪刀理发,可是剃头梳辫子有师傅教,用推子理各式头型没有师傅教。那时用推子理发的有海龙县审判厅厅长何得亮和推事阎子陵等,还有军界、学界的人们,广大的工农商各方面的人仍留辫子。每当军政学界人们叫去给他们理发时,老师傅们都不会也不敢去。我那时年轻敢学,于是自告奋勇做这些活,就照葫芦画瓢把活做完,他们还都满意。从此我使用推子剪子理各式发样,也越来越熟练。我用推子自学理发时才15岁。

1917年我来天津,在陈家沟钰新理发店耍手艺,每月四五吊钱(每吊五十个铜钱),管饭管住,没有电灯,夏天没有风扇,是用手拉的布扇(用竹木为架,包上布,吊在屋子中间,以绳索滑车来回拉动生风),生活工作都很艰苦。1919年经人介绍,到河北三马路三胜澡堂理发部干活,那时正是军阀混战时期,河北又是直隶政权集中之地,来往直军、奉军、皖军都穿着警察服,都是军队改装的(因按不平等条约,天津20里内不准中国驻兵)。他们川流不息地驻扎在附近地区,所以我们洗澡理发行业的生意特别好。

此后,我又在东南城角中兴理发馆、北洋第一商场(现华北剧院)、劝业场天光理发馆(凡“天”字头的都是劝业场干的)等处耍手艺。1928年北伐成功后,我又学着给女子剪发,起先同业人们不会做女活,也不知怎么做为好,我又先去试着做。那时赶时髦的女子自己也不知怎样才算美观,也就说不出要什么发式。正好我不会,她不懂,两边一凑合,我居然成了店内做女活的一把手,并且有的指定要我去理发,我在店里拿大工资。由于做女活小有名气,周文堂拉我去意租界三马路裕康理发馆。刚一到时,给华世奎外孙女做发,据说她爱挑刺,不好侍候,当做完后,她拿镜子照前照后,点头表示满意,我才放了心。那时流行的女活有古式今梳,发形荷叶、头式飞机、齐眉坠髻、描眉打鬓、整容修面等,我都能做到顾客满意。做吹风卷发到电烫、水烫、奶油烫,那时在天津还算新玩艺,我都一面摸索一面使用。如天津寓公庆亲王家的眷属,都特地找我去做女发。再如男活上,天津市长程克、周龙光,青岛市长胡若愚,寓公鲍贵卿、张鸣岐、曹世岳等人,都专指定我给他们理发。我在馆里的水牌上是第一号,他们称我叫“NO.ONE”。后来我在瑞华(现西安道)专做女活,直至退休。

在外国称理发师为整容美术师,在我国旧社会,人们是瞧不起这一行业的,甚至讥讽称“人家坐着,你站着转圈地侍候别人”。那时为了谋生,从给人剃头梳辫子、理发到做女子各式发型,费尽心力,刻苦钻研理发技艺,为官僚、太太小姐们追求的所谓美观,去迎合他们的欲望。解放后,理发员成为工人阶级的一部分,已往陈迹已一去不复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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