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 乌伦古湖:独特魅力引我迷恋!

乌伦古湖:独特魅力引我迷恋!

时间:2023-11-0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乌伦古湖,远远地,就无法自拔地爱上了她!但是,我们的司机张师傅在距离乌伦古湖很遥远的地方便将车停了下来。我决定去爬旁边的一座小山,因为我想站到山头,眺望那粉蓝色的乌伦古湖。当我最终趴在高峰上,费力抬起头,将远处的乌伦古湖尽收眼底的时候,一只黄爪隼急速掠过我的身边。

乌伦古湖:独特魅力引我迷恋!

在看见乌伦古湖之前,我的眼睛经历了准噶尔盆地边缘戈壁荒山源源不断的干涩、天地间突然间迸发出的由矿脉构成的炫目斑斓,以及蓝天之下如梦似幻的白云。然而,当那一片明亮的粉蓝色远远地映入眼帘的时候,我才知道什么是滋润,什么叫醉心。乌伦古湖,远远地,就无法自拔地爱上了她!

但是,我们的司机张师傅在距离乌伦古湖很遥远的地方便将车停了下来。公路穿过一座小山,前不知去途,后不见来路。路的两侧,除了与小山相连的低矮山丘,便是浩瀚的草原。草原还远算不上绿色葱郁,但已经春意朦胧,而且开满了粉红色的小花。旷野之上,狂风横扫,那些花虽低矮,开得绝对傲气凛然,展现着生命无穷的力量。

张师傅说山边有黄爪隼的巢穴,但前几日我们已经在路上多次见过黄爪隼,不想打搅它们育雏。我决定去爬旁边的一座小山,因为我想站到山头,眺望那粉蓝色的乌伦古湖。

没走几步,风便大得让人有些站不住。我俯下身子开始手脚并用,期间却忍不住要停下来拍一拍身边的野花,实在是因为这原野之上乱石之间的蓬勃生命,有着我无法忽视的精彩。感谢新疆美食,让我没来几日便胖了许多——狂风虽大,但还不足以将我吹走。没想到的是,当我艰难地爬上小山顶,却赫然发现前面还有一座更高的山峰。风越来越大,我开始有些觉得冷,脑海在湖水的诱惑与回撤之间权衡着,然而脚步并没有停止。这或许这是一种本能,是源自内心深处的渴望

当我最终趴在高峰上,费力抬起头,将远处的乌伦古湖尽收眼底的时候,一只黄爪隼急速掠过我的身边。它已经被风吹得无法在空中保持骄傲的姿态,而我这一路也衣衫鼓胀,弯腰屈膝,步履艰难。它见我,定然亦觉得狼狈不堪。然而在相视的一瞬间,我们彼此是微笑的,没有嘲弄,亦非惺惺相惜,是天地当歌的会心一笑。

我下山后,众鸟友还在公路对面的区域观鸟。我问大家有什么好收获,刘阿姨说有白顶,我一听自然开始铆足干劲寻找。鸟友“葱哥”和姗姗说就在附近,果然很快就看到一个黑白分明的小东西在飞,可还不容我举起望远镜就已飞远了。我急急忙忙跟了过去,未看见白顶,却发现一只漂亮的鹀就停在眼前。“圃鹀!”我不假思索就喊了出来。

直觉往往是正确的,但是那需要建立在踏实的基础之上。我来此之前连观鸟功课都没做,这一嗓子足以吸引众人围过来,结果却只能是让自己贻笑大方。原来只是灰颈鹀!它与圃鹀外表类似,但后者的喉咙是米黄色,整体也略艳。最关键的差异是两者的生境完全不同,面对这荒山野岭,圃鹀是提不起精神做那娇滴滴鸣唱的。灰颈鹀瞪着大眼睛,既不言语也不惧人,与我们始终保持三米左右的距离,径自在石缝下、草根间跳跃觅食。未几,它的夫人也出现了,于是形影相随,比翼双飞。若晗和“朱大师”手牵着手走了过来,问我们在看什么。我说:“灰颈鹀啊,然而飞了。”若晗问飞到哪里去了,我指了指一堆石头垒起的坟墓。

新疆穆斯林多,有些地点的穆斯林坟冢修建得恍如小小的宫殿,或者好似微型的院子,聚在一起,远远看去像个村落。这与我在香港跑马场的墓园里看到的那种仅有一块墓碑的穆斯林坟墓完全不同。伊斯兰教在中国的发展过程中形成了自己的特色,却在近年因极端分子和国际恐怖势力的利用,宗教激进主义思想在一些地区重新抬头,让人们万分警惕。对于一种宗教信仰要怎么看,每个人的答案或许不同,但是“宗教用来约束自己的内心,而不应该是要求他人的准则”则是人类能够共存的基本底线,因为再广阔的天地,也需要彼此宽容才能共存。你瞧,即便看似是这里处于食物链顶端的黄爪隼,也得看红嘴山鸦的脸色,也不会贸然去打搅后者自由自在的生活

白顶再次出现了。它虽然忙着捉虫子回家宝宝,但起先还对我们有所防备,并不肯直接回巢喂食,总要先在外围停顿一下,看看情况,后来习惯了我们的存在,也就任由我们围观。只是,这只鸟儿雪白的头顶与从脸蛋到屁股全然的墨色构成的强烈反差,让我几乎无法看清它的眼睛。于是虽然很近,虽然看了很久,但是总有一种并没有看清楚的恍惚。或许眼睛真的是心灵窗户,神意交流,缺此不得。

我心满意足地回到车上,将西红柿当水果吃得不亦乐乎。正当此时,忽然“越冬”跑过来喊道:“有石鸡,山上有石鸡!”我见过石鸡,可心底想着万一要是大石鸡呢?所以还是跟着众人奔跑的脚步屁颠屁颠地也凑了过去,刚到就听见钱刚说:“已经飞了。”

飞就飞了吧,反正我也无所谓。正想着,忽然看见山顶有一只大鸟飞起来又快速落下。“在那!在那!”众人齐齐地喊着。话音未落,刘阿姨和小七已经冲上山去了。刘阿姨是我们观鸟团里年纪最大的成员,刚刚退休,痴迷于拍鸟,但除此之外什么都无视。只要前方有鸟,她扛着焦距640毫米的“大炮”[3]三脚架在海拔3 000米的地方爬山从来都是一路小跑带着风的,而我们全都无法望其项背。我们爬山观鸟,是痛并快乐着,但她只有快乐,还拉着气喘吁吁的小七或者我说:“看到鸟你一定要告诉我啊!”那精气神,真不是一般的好!

这一老一小只要遇到鸟还真就是急性子!等我举起望远镜看清楚那不过是一只纵纹腹小鸮,正想叫他们回来时,两人已经成了山上的小黑点。想想这耳畔从未停止呼啸的风声,我决定不让自己的嗓子受累,改用长焦端拍了一张他们“会当凌绝顶”的伟岸身影,给他们留作登山的纪念。

估计他们下山还得一会儿,我便用望远镜在山坡上毫无目的地打量起来:乱石横呈,罅隙多变,碎花繁多,视野里乱糟糟的看得人头晕。正欲放弃,忽然见了一个飞影,然后就等到它落定,但距离遥远,依然无法看得真切。此时再一次纠结:一方面,担心放下望远镜就再也无法在一片背景如此相同之地找见它;另一方面,靠近它是弄清楚真相的唯一的选择。风险总是与收益相伴,舍得之法,无非先是一个“放下”,现在就要放下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我赌这大风天里它短时间内不会再次起飞,决定设法靠近它!(www.xing528.com)

很幸运,多年的经验让我不至于“跟丢”这鸟儿。一点点地靠近(其实依旧遥远),等到相机终于可以勉强记录其影像的时候,快速按下几次快门,然后重新拿起望远镜慢慢欣赏。

在一个背风的石头凹里,哎呀,竟然有小两口正在恩爱呢!厚嘴相互摩挲,情意浓浓。这种鸟儿浑身淡淡的土黄色,不见什么特别美艳之处,只是花白的翅膀沾染着些许粉红,算是不负春意的辉映么?蒙古沙雀,我此行的目标鸟种之一,就这样稀里糊涂又机缘巧合地被我收入囊中,之后再也没见过。刘阿姨为此念叨了一路,让我以后千万记得有好鸟要喊她。只是,她照旧每到一地,一下车,一溜烟儿就不见了踪影,而我就算喊得鸟都飞了,她也听不见啊!

等我们真的沿着公路靠近乌伦古湖的时候,我们反倒没看到什么,因为茂密的芦苇荡遮住了视线,那湖水也只剩下一湾荡漾的轻波。由于时间关系,我们未能去方圆八百平方公里的乌伦古湖最壮观的断崖北岸一探究竟。然而,当我们在灌草丛生的砂质湖岸稍作停歇的时候,大自然早就为我们准备好了一场波澜壮阔的天地大戏。

事情得从“葱哥”说起。上海的“葱哥”和北京的“关二”号称观鸟界一南一北两大“雨神”,属于走到哪儿哪儿就下雨的类型。“关二”比我们早几天到新疆,但他带队的七日博物游在前五天竟然全都在下雨,几乎要被队员们暴打。后两天虽然没下雨,但这时“葱哥”也到新疆了,猜想或许是“负负得正”的缘故。我给他俩在北沙窝拍了一张阳光灿烂的合影,弥足珍贵。等“葱哥”跟着我们离开北沙窝后的第二天,还留在原地观鸟的“关二”来电话说他竟然在沙漠里遇到洪水,挡住去路了……我们都觉得如果想让罗布泊重现汪洋,把他留在新疆就行了。

虽然“葱哥”跟着我们,但此行我们一路并未挨着雨。是否“葱哥”法力不济“关二”?非也!我们虽然头顶一片晴空,但随时随地环顾四周,无不阴云密布,黑压压势若摧城。开头几日受视野所限还不明显,到了这空旷的湖区,所见之场景,足以令人瞠目结舌。

此时,乌云与四野连成了帷幕,我们恍若置身暴风眼里,闪电照亮远处的天空,狂风刚开始触及我们的衣衫,黄沙就迫不及待地助纣为虐。我们不得不将相机和望远镜紧紧地包裹在衣服里以免受风沙侵害。原本慢悠悠的骆驼开始在灌丛地里狂奔,棕尾伯劳的幼鸟嘶哑地呼唤父母,毛腿沙鸡急匆匆地从头顶飞过,原本在湖面上翱翔自如的普通燕鸥也像喝醉了酒一般摇摇摆摆,连黑水鸡和凤头潜鸭也赶紧躲进芦苇丛里。

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最后一秒钟之前,我给“葱哥”拍了一张“召雨”的定妆照——背景是吞噬了天空的乌云,“葱大雨神”神情自若,嘴角微藏笑意。我没想到的只有一点:拍完照片,原本落在我身后的“葱哥”,跳上张师傅的车的速度竟然比我还快。

前方空无一人的公路上,落荒而逃的我们,望着白浪叠涌的湖水和渐渐逼近的黄色天幕,“毫无廉耻”地坐拥荒野飙客的自我陶醉。

【注释】

[1]反嘴鹬因为喜爱吃富营养化水体中爆发的藻类,所以被当成环境污染的指示物种。一个原本很少有反嘴鹬的地方,如果突然间反嘴鹬多了起来,可能表明该区域的水质在恶化。

[2]乌伦古湖是位于准噶尔盆地北部的断陷湖,维吾尔语称“噶勒扎尔巴什湖”,又称布伦托海、大海子,是乌伦古河的归宿地,湖面海拔高度为468米。1969年凿通了额尔齐斯河与乌伦古湖之间的分水岭,修建了引额济湖渠道工程。——编辑注

[3]拍鸟者将一些硕大的长焦镜头称为“大炮”。这些镜头由于组件和工艺原因,通常异常沉重,无法手持拍摄,必须依赖三脚架提供稳定的支撑,形似战场上的火炮炮筒。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