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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非子《解老》、《喻老》的经典解读

时间:2023-11-0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7]此后,对于《解老》《喻老》的质疑已基本消失[8]。以上诸家对于《解老》《喻老》解经体式的差异之解释,都是将此差异理解为对于韩非思想体系之完整性的破坏,但此差异实为韩非思想体系之系统性的构成。因此,我们可以借由汉代《诗》学“故”“传”二分的格局之探讨来了解韩非作《解老》《喻老》二篇之意义。

韩非子《解老》、《喻老》的经典解读

自古对于《韩非子》诸篇之疑伪,主要为《初见秦》一篇[3]胡适始对今本《韩非子》各篇作者真伪作全面评估,其中有谓“大概《解老》《喻老》诸篇,另是一人所作”[4],但并未论证。予以详细论证的是容肇祖所著《韩非子考证》,其主要论据是《解老》《喻老》所表达的思想与作为确定为韩非所著的《五蠹》《忠孝》等篇中的思想矛盾,尤其是与对老子“微妙之言”“恍惚之言”的批评不合。[5]郭沫若则有所回转:“《解老》与《喻老》在我看来可能不是一个人所作,因为这两篇的笔调,思想,对于老子语的解释都不相同,甚至连所引用的底本也有文字上的出入。因而与儒家思想太接近的《解老》一篇大约可以除外,而在思想体系上与《六微》篇及韩非全书相符合的《喻老》,实在是无法除外。”[6]冯友兰乃一反容说,认为:“韩非在《解老》《喻老》这两篇中所解释的《老子》,既不‘恍惚’,也不‘微妙’。《解老篇》是与《管子》四篇(《白心》、《内业》、《心术》上、下),即早期道家,相通的,把精神解释为一种细微的物质,‘精气’。《喻老篇》用生活中的实例说明《老子》,以见《老子》中的原则,都是生活经验的总结。这种唯物主义的、注重实际的思想,跟《韩非子》中的别篇是一致的。”[7]此后,对于《解老》《喻老》的质疑已基本消失[8]

关于《解老》《喻老》真伪的这场辩论中值得关注者,章太炎早已指出:“凡周秦解故之书,今多亡佚,诸子尤寡。《老子》独有《解老》《喻老》二篇,后有说《老子》者,宜据韩非为大传,而疏通证明之。”[9]容肇祖也注意到《解老》颇有和《淮南子·原道训》相合之处,以及“《喻老》一篇,是比喻举例的说明《老子》,与《解老》的体制略有不同”。[10]蒋伯潜则有更进一步的发现:“《解老篇》为《老子》之解释,绝似西汉经师解释诸经之故训……《喻老篇》引古时遗闻轶事以说明《老子》,绝似《韩诗外传》……《喻老》之体裁,又极似《淮南子》之《道应训》;且二篇所说《老子》语,无重复者。疑《喻老》与《道应》,本为一篇。汉初崇尚黄老,尊《老子》为‘经’,为之作‘传’作‘说’。录于《汉志》者已有四种。疑《解老》《喻老》及《道应》,本为《老子》之‘传’或‘说’,而后来羼入《韩非》及《淮南》者。”[11]蒋疑《喻老》与《道应》本为一篇,其根据为“二篇所说《老子》语,无重复者”,马世年等已有驳议,[12]可置勿论。

对于《解老》《喻老》解经体式的差异,如果不归因于作者不同,将作何解?周勋初延续郭沫若的思路,提出既然《解老》近儒,《喻老》属法,“《解老》可能是韩非早期的作品,《喻老》应当是韩非后期的作品”[13]。但这是用一个更为宏大的叙事来解释一个相对较小的文本问题。倘若周说成立,就意味着我们要重新认识整个韩非思想,要对《韩非子》从由儒转法的角度重构整体解释框架。质言之,我们必须在韩非相关文献中构造出一个儒家性的韩非作为韩非思想演变历程的起点。这一工作无论是周先生本人还是其他学者都未见从事。更何况即便我们承认一个儒家性的早期韩非,又如何解释这个儒生韩非为什么不注儒家经典而偏偏要注道家经典?(www.xing528.com)

以上诸家对于《解老》《喻老》解经体式的差异之解释,都是将此差异理解为对于韩非思想体系之完整性的破坏,但此差异实为韩非思想体系之系统性的构成。

杨树达分析《汉书·艺文志》所录《诗经书目,有曰:“《六艺》诗家有《齐后氏故》二十卷,此外又有《齐后氏传》二十九卷。有《韩故》三十六卷,外又有《韩内传》四卷,《韩外传》六卷。由此可知今文三家《诗》中,齐韩两家有《故》,又有《传》。剩下一家的《鲁诗》怎样呢?《艺文志》只载《鲁故》二十五卷,并没有《鲁传》。因此《儒林传》说:‘申公独以《诗》为训故,以教,无《传》。’这话自然是对照齐韩二家说的……申公独以《诗》为训故,无传,然则《故》便是训故了。(训故今作训诂。)《传》与《故》是对立的,《故》是训故,《传》自然不是训故了。假若《传》也是训故,那么齐韩二家为甚么会把《传》与《故》分成两书呢?”[14]“故”“传”的区别,刘立志释“故”曰:“‘故’体书的出现主要是解决古今异言的问题,其内容也以训释字、词为主,无论是解说本义,还是贯通大义,都密切贴合经文,罕有凿空之论。”[15]杨树达释“传”曰:“《传》是甚么?《艺文志》也曾说了出来。他说:‘汉兴,鲁申公为《诗训故》,而齐辕固燕韩生皆为之《传》,或取春秋,采杂说,咸非其本义。(古人于历史传记都叫做春秋,这里不是指孔子的《春秋》。)’这几句话无意中便把传的体裁说明,知道传是取春秋,采杂说,非《诗经》本义的东西了。现在《齐诗传》已亡佚不存,《韩诗传》尚在……我们打开他一看,的的确确是取春秋,采杂说,不是说《诗经》本义的。”[16]马瑞辰辨“故”“传”之别曰:“盖诂训第就经文所言者而诠释之,传则并经文所未言者而引伸之,此诂训与传之别也。”[17]从解经体式来看,汉代三家《诗》之《故》正对应于韩非之《解老》,《传》对应于《喻老》,亦即韩非《解老》《喻老》二篇正对应于汉代《诗》学“故”“传”二分的格局。因此,我们可以借由汉代《诗》学“故”“传”二分的格局之探讨来了解韩非作《解老》《喻老》二篇之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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