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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文村的多元化生计模式

时间:2023-06-0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而且在这种“多半耕少半工”的生计模式下的劳动力配置也呈现出和别的地方不一样的特征,豆文村的年轻人和大多数中国农民工一样出外务工,但和别的地方不一样的是,这里的大部分中年人留在村庄,和老年人一起进行农业生产,他们只在农闲时期才会就近打零工。而在这种以农业为主导的“多半耕少半工”的生计模式下,劳动力的配置与个体劳动的价值变得多元化。

豆文村的多元化生计模式

正是由于种植经济作物,关中三村的村民能够在村庄内获得和进城务工相差无几的收入,依靠村庄内的农业生产就能够过上相对体面的生活,并且留在村庄还能照顾家庭,保持家庭的完整性,因此村里外出务工的人比较少,全家外出务工的情况则几乎没有。再加上经济作物的种植所需要投入的劳动力比较分散,而且与棉花等一年生的经济作物不同,果树种植培育期长,管理维护又具有连续性,农民没有办法集中时间进行长时段、远距离的外出务工,只能在周边打一些细碎零工,所以村民整体上以“多半耕少半工”来维持生计,这与其他农村“以代际分工为基础的半工半耕”结构中(贺雪峰,2015b)外出务工为主要收入不同的是,农业投入与农业收入所占比重都比较大。而且在这种“多半耕少半工”的生计模式下的劳动力配置也呈现出和别的地方不一样的特征,豆文村的年轻人和大多数中国农民工一样出外务工,但和别的地方不一样的是,这里的大部分中年人留在村庄,和老年人一起进行农业生产,他们只在农闲时期才会就近打零工。这里的人们往往会这样算经济账,农业毛收入就是家庭的纯收入,因为年轻人在外打工,基本上只能维持自己的开支,中年人打零工的钱基本上就用来进行农业生产的投入,农业收入则成了整个家庭的收入。

而在这种以农业为主导的“多半耕少半工”的生计模式下,劳动力的配置与个体劳动的价值变得多元化。占主要地位的农业生产使得劳动力进入市场并不完全,劳动价值还在农业生产中和农村生活中被评判,劳动力不只是作为商品,还可以作为礼物和一种自我实现的方式。以市场的逻辑来思考农村劳动力,那么农村劳动力的价值仅仅局限于经济价值,通过赚钱的多少来作为评判标准。在大部分农村,这种市场化的逻辑已经渐渐开始主导人们对于农村劳动力,进而对农民个体价值的思考与评价,将农民安放在市场中,而不是将农民安放在家庭中和村庄中来进行价值评判,从这个角度出发的话农村中的换工现象和积极投身于村庄公共事务的现象就变得难以理解了。我们在前面谈到关中三村的换工现象依然比较普遍,而且还有一大群村民愿意将自己的劳动力投入到村民的红白喜事以及村庄的公共事务中。其实,这种类型的劳动力投入遵循的依然是一种熟人社会的逻辑。

我们可以将村庄劳动力的配置分为市场性、社会性以及伦理性三种类型,这三种不同的类型使得农民通过劳动获得了不同层次的价值与意义。

市场性的劳动力配置是在市场中通过建立一种雇佣关系,用劳动来换取金钱以实现劳动力的价值,也就是劳动力作为一种商品进行交换,实现其经济价值。在村庄中村民主要是通过外出务工或就地打零工,获得一定的工资来实现,村里从10年前才开始出现相对较大规模的外出务工,务工主要是35岁以下的年轻人,这些年轻人在城市接受教育,城市化程度比普通农民要高,比较能够适应城市的生活,但这一部分人在结婚之前的收入基本上只能维持自己的花销,并不能给家庭以支持,只有结婚之后,才开始通过赚钱来维系家庭再生产。在家务农的中年人则在农闲时间从事一些建筑业、果树修剪等临时性的工作。这些活动往往是在村庄之外进行的,与村庄的联系比较少,相对于村庄来说是一些个体性、私人性的行为。(www.xing528.com)

相对于将劳动力投入市场,社会性的劳动力配置是在村庄中进行的,主要是因为依靠自家劳动力无法或者不能及时完成一些活动。这个过程中不支付货币,且不会经过理性计算,主要通过互助或者走人情的方式来进行,劳动力更多的是作为一种“礼物”来进行交换,这种做法遵从的是乡村社会中的人情互惠原则,有助于加强人们之间的社会性交往和社会关系网络的编织(阎云翔,2000:125)。这其中就包括我们上面讨论的农业换工,这些活动超越了个体,与村庄中的其他人建立起较多的联系,具有公共性。

伦理性的劳动力配置则主要是为了体现劳动本身所具有的超越性的意义,使得农民通过劳动完成人生意义的自我实现,这种自我实现在村庄场域中主要通过三个层面来体现:个体层面、家庭层面以及村庄层面。在村庄中,通过自我雇佣、自我剥削在土地上不断付出,收获成果,在获得成就感的同时实现农民作为个体的生命意义与价值。其次,为了完成家庭再生产,父代会对子代做出持续的付出,在子代身上实现自身意义与价值的延续,而在子代赡养父代的过程中,子代也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自身的意义与价值,父代在得到赡养与尊重时也进一步感受到了自身意义与价值的实现。最后,在积极参与村庄公共事务,为村民的利益付出无偿劳动的过程中也可获得超越个人、超越家庭的人生意义与价值,即在村庄的公共层面进行更高层次的自我实现。而这些活动本身也是农民本体性价值和社会性价值的实现方式,本体性价值即意义归属性问题,指农民对个体有限的生命如何才能具有超越性意义所做的终极性思考,传统乡村社会中农民的意义归属在于从祖荫内找到自身的结构性位置,以“香火”继替来实现家族的延续性,而在本体性价值的基础上,其社会性价值就表现为较为强烈的伦理本位和现实指向,也就是家族甚至村庄对孝道秩序以及家庭和谐的推崇(韩鹏云,2015)。劳动力配置的多元化进而产生价值多元化本身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这个意义是什么值得去分析,这在本书后面部分我们会进行论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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