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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海和王九思:北曲复兴的功臣

时间:2023-07-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罢官后家居30年,醉心词曲,寄情声色,常与王九思等相聚唱和。家居后每挟妓酣饮,制曲作歌,多与康海等人唱和。碧山与康海、李开先颇多唱和之曲,且多为南曲,其和李开先的南曲[傍妆台]竟达100首,与康海唱和的五、六十首曲子,亦以南曲为多。

康海和王九思:北曲复兴的功臣

二、北曲复兴的功臣:康海和王九思

康海、王九思都是关中才子,都名列“前七子”中,又都以北曲名家,且一同被视为北派散曲的中坚人物。

康海(1476—1540),字德涵,号对山,别号沜东渔夫、浒西山人,武功(今陕西兴平)人。弘治十五年(1502)状元,授翰林院修撰。罢官后家居30年,醉心词曲,寄情声色,常与王九思等相聚唱和。所作诗文有《对山集》,杂剧有《贞烈传》、《中山狼》,散曲有《沜东乐府》2卷,存小令250余首,套数30余篇。

由于仕途挫折,对山之曲多愤世、乐闲之作。他那些直斥时政的作品最引人注目,如[骂玉郎过感皇恩采茶歌]《丁卯即事》:

玉阶昨夜妖星见,排正直,宠奸权,人人剥削夸刘晏。奏文宣,阿武偃,题封禅。  顺水推船,拣空抛砖。假装幺,胡捏鬼,大欺天。翻了旧典,弄出新圈,窜冯唐,囚李广,荐韩嫣。

尽争先,要调元,搬腾的赤眉铜马遍中原。已往斯高须未远,方来狐鼠要忧鹯。

正德元年(1506),刘瑾专权乱政,大学士刘健、谢迁等曾请杀刘瑾,武宗非但不听,反重用之,正德二年(丁卯),刘瑾矫诏开列刘健、谢迁等53人名单,列为奸党,榜示朝堂,又命天下镇守太监干预刑名政事,朝野为之不安,江西等地农民起义军开始行动。对山有感于此,作曲以讽,对刘瑾“假装幺,胡捏鬼,大欺天”的胆大妄为和“窜冯唐,囚李广,荐韩嫣”的倒行逆施予以有力抨击,并预言刘瑾即将成为历史上的李斯和赵高。如此大胆直接地指斥当朝权奸,在散曲史上,应是首开先河。明散曲正是因为有这类作品的存在,才更增添了异样的光彩。

对山的愤世乐闲之曲,大都本色豪放,不失元人风致,如:

虽是穷,煞英雄,长啸一生天地空。禄享千钟,位至三公,半霎过檐风。马儿上才会峥嵘,局儿里早被牢笼。青山排户闼,绿树绕垣墉。风,潇洒月明中。([寨儿令])

对山也有一些写得闲适清丽的曲子,如[水仙子]:

一溪流水一重山,万缕云烟万顷滩,四时花柳皆无限。许东君随意拣,小蒲团不够三间。石鼎黄鸡馔,青篱紫芋栏,又何须画戟朱img34

任中敏在《散曲概论·派别》中评价对山之曲云:“用本色为豪放,摆脱明初阘茸之习,力为振拔,有功于明代散曲作风不少。惟贪多务博,殊欠剪裁,是其一失;用俗之处,往往为俗所累,元人衣钵未尽真传,是其二失;其中极热极怨,而表面以解脱之语盖之,时觉捉襟露肘,展其全集以观,无非愤世乐闲两类之作,而志趣并非真正恬淡,根本有异于元贤,是其三失。”任氏此论,甚中肯綮,为行家公认。不过,其所言第“三失”,实因时代环境和个人特殊遭遇所至,倘视为不同的时代特征,或许更为恰当。

王九思(1468—1551),字敬夫,号渼陂,别署碧山野叟、紫阁山人,户县(今陕西户县)人。弘治九年(1496)进士,由庶吉士授检讨,历吏部郎中,以附刘瑾谪为寿州同知,次年被勒令致仕。家居后每挟妓酣饮,制曲作歌,多与康海等人唱和。诗文有《渼陂集》,词有《碧山诗余》,杂剧有《中山狼》、《杜甫游春》;曲有《碧山乐府》、《南曲次韵》等,存小令448首,套数38篇。(www.xing528.com)

碧山与对山有共同的人生遭际,故曲作内容与格调亦大致相同。据康海《碧山乐府序》云:“山人旧不为此体,自罢寿州后始为之。”政治上遭受重大挫折,本有满腹牢骚,却借豪放洒脱出之,故显得豪气跌宕,痛快淋漓,如[水仙子带折桂令]《归兴》:

一拳打破凤凰笼,两脚登开虎豹丛,单身撞出麒麟洞。望东华人乱涌,紫罗兰老尽英雄。参破邯郸一梦,叹息煞商山四翁,思量起华岳三峰。  掉臂淮南,回首关中。红雨催诗,青春作伴,黄卷填胸。骑一个蹇喂儿南村北垅,过几处古庄儿汉阙秦宫。酒盏才空,鼾睡方浓,学得陈抟,笑杀石崇

又如[水仙子]:

紫泥封不要淡文章,白糯酒偏宜小肚肠,碧山翁有甚高名望?也则是乐升平不妄想,听濯缨一曲《沧浪》。瞻北阙心还壮,对南山兴转狂,地久天长

以极冷极放之语写极热极怨之情,貌似豪放达观,而实愤懑抑郁,格调上豪丽参用,雅俗兼备,虽略有雕润之痕,但不失为精品。

碧山与康海、李开先颇多唱和之曲,且多为南曲,其和李开先的南曲[傍妆台]竟达100首,与康海唱和的五、六十首曲子,亦以南曲为多。其中不乏情韵兼胜的佳篇,如:

鬓班班,别君容易见君难。每思仗剑来燕阙,持节过秦关。雄才到处千夫避,高论叨陪半日闲。离歌动,饮兴残,淹留深愧野人餐。([南仙吕·傍妆台])

塞雁有哀音,篱菊垂金,悲和何处动豪吟。遥想浒西明月夜,短剑孤琴。([南越调·浪淘沙])

前曲和李,后曲寄康,皆情深意切,一沉著,一苍凉,都精练蕴藉,耐人寻味。纵观碧山的南曲,与其他北派作家一样,诚如王骥德《曲律》所批评的并“非当家”,但如前所引数曲,已符合南曲柔婉雅丽的总体特征,约略呈现出南北曲分流的趋势。

碧山并未真正参破荣辱,他的不少乐隐乐闲之作,也就难有元人彻底放脱的轻松和愉快,倒是一些真实地表现在被迫赋闲中壮志不磨的曲子,反倒诚挚动人,如[南仙吕·傍妆台]:

思沉沉,夜来独坐弄瑶琴。不须当世求新谱,太古有遗音。虽无彩凤云中落,且听苍龙水底吟。亭阴转,花影侵,一轮明月到天心。

写月夜弄琴,敛雄心于婉丽,寓沉郁于苍凉,全然宋词格调。这最符合晚明人尚“婉丽”的曲学观,故何良俊《曲论》谓“康对山词迭宕,然不及王蕴藉”,王世贞《曲藻》谓碧山之曲“秀丽雄爽,康大不如”,王骥德《曲律·杂论》谓对山之曲“喜生造,喜堆积,喜多用老生语,不得与王并驱”。实则如言“秀丽”、“蕴藉”,王或稍胜;若言“雄爽”,康、王实可佶伉;若言“喜生造,喜堆积”等弊端,则二人皆未能免。总之,康、王上宗元人关、马豪放一派,但又豪丽参用,趋向雅化,有鲜明的时代特征,他们是继南派陈铎、王磐之后,是引导明散曲走向复兴的重要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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