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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庭坚在涪陵的少留生活和其与程颐的交往探究

时间:2023-07-2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38]李金荣认为黄庭坚此次“少留”涪陵,有三件事特别值得一提。“绍圣五年四月乙未”即绍圣四年四月十七日,黄庭坚再抵涪陵,有关山谷此次“少留”涪陵期间游北岩寺,过伊川先生(程颐)堂,并榜其堂曰“钩深”一事,此前研究多无详考。但因现存黄庭坚诸文集及程颐等人著作中均不载此事,加之北宋历史上除了有所谓的新旧党争外,旧党内部,诸如程颐、苏轼等人亦纷争不断,于是有学者据此怀疑此事的真实性。

黄庭坚在涪陵的少留生活和其与程颐的交往探究

黄庭坚,字鲁直,号山谷道人,晚号涪翁,洪州分宁(治今江西修水县)人。为宋代江西诗派祖师。书法亦能树格,为宋四家之一。英宗治平四年(1067)进士。历官叶县尉、北京国子监教授、校书郎、著作佐郎、秘书丞、涪州别驾、黔州安置等。有关黄庭坚事迹史传多有,唯其于涪州一地之事,有关历史文献、年谱及地方文献或记载模糊,语焉不详,或人云亦云,以讹传讹,始终没有一个明晰的印象。故此处仅在前人研究基础上,对其涪州经历略加辑述。

史载,绍圣二年(1095)正月,黄庭坚由长兄黄大临陪同,由陈留出尉氏、许昌,由汉沔趋江陵,上夔峡,次下牢关,寻三游洞,然后过巫山(治今重庆巫山县),经施州(治今湖北恩施),于是年四月二十三日到达黔州贬所。

宋任渊《山谷内集诗注》所附《年谱》元符元年(1098)条下云:“按《实录》,绍圣四年三月,知宗正丞张向提举夔州路常平。十二月壬寅,诏涪州别驾黔州安置黄庭坚移戎州安置,以避使者亲嫌故也。”又云:“山谷三月间离黔,六月抵戎州。”并注引山谷《与杨明叔大字跋尾》云绍圣五年三月:“涪翁将迁于僰道,治舟开元寺江曲之间。僰道即戎州。”[36]也就是说,黄庭坚离开黔州在绍圣五年(1098)三月初三。

又《山谷年谱》卷二七元符元年条有云:“先生有《答黎晦叔暹书》云:‘承寄惠长韵诗。去年三月中到涪陵,乃得之。’又,先生有《与韦子骏提刑主客三月二十三日书》云:‘庭坚居黔中,农食之须粗给。既又放徙,一动百动,所以少淹留此。月半乃得至涪陵,又当为家弟少留。’云云。又四月书云:‘区区西来,以多病所至就医药,又为涪陵家弟少留,是以行李稽迟。’”[37]可见,黄庭坚此次离黔,远赴戎州贬所,是沿乌江而下,并于当年三月中到达涪陵。这是黄庭坚第一次路过涪陵,而且因为其堂弟黄嗣直当时正为“涪陵尉”,所以黄庭坚在涪陵有短暂停留,一则身体不适,需要看病休养,二则是想与兄弟家人共叙离别之情。[38]

李金荣认为黄庭坚此次“少留”涪陵,有三件事特别值得一提。

一是作《赠嗣直弟颂十首(并序)》。《山谷内集》卷十五有《赠嗣直弟颂十首》,诗前有《序》云:“涪陵与弟嗣直夜语,颇能明古人意,因戏咏云:‘人皆有兄弟,谁共得神仙。’故作十颂以记之。”可以说《赠嗣直弟颂十首》正是黄庭坚人生感悟的诗性表达,今引录诸诗如下:

饥渴随时用,悲欢触事真。十方无壁落,中有昔怨人。(其一)

去日撒手去,来时无与偕。若将来去看,还似不曾斋。(其二)

正观心地时,丝发亦无有。却来观世间,冬后数九九。(其三)

涪陵萨埵子,直道也旁行。亦嚼横陈蜡,不爱孔方兄。(其四)

江南鸿雁行,人言好兄弟。无端风忽起,纵横不成字。(其五)(www.xing528.com)

万里唯将我,回观更有谁。初无卓锥地,今日更无锥。(其六)

江南十兄弟,长被时一共。梦时各自境,独与君同梦。(其七)

虽受然灯记,不从然灯得。若会翻身句,弥勒真弥勒。(其八)

向上关捩子,未曾说似人。困来一觉睡,妙绝更通神。(其九)

往日非今日,今年似去年。九关多虎豹,聊作地行仙。(其十)

这些禅宗偈颂大多运用佛典来写自己的悟道心得体会,表现的正是诗人在获得生死解脱之后所体悟到的人生哲理,所有诗句无不指向不受世俗浸染的淡泊自持。这里再也没有“长恨此生非我有”的遗憾,取而代之的是“平常心是道”的审美愉悦。此外本组部分禅诗也抒发了对同族辈兄弟因突遭变故而漂泊天涯、无缘相见的憾恨,和他与嗣直堂弟之间心灵的契合及感情的笃厚。

二是为涪陵本地士人蔺大节作《朋乐堂记》。蔺大节的生平事迹和朋乐堂的具体位置,史籍不载。不过,今乌江重庆段古有黔江之称。如《山谷别集》卷十《书〈博弈论〉后》:“涪翁放逐黔中,既无所用心,颇喜弈棋。绍圣四年八月丁未,偶开韦昭《博弈论》,读之喟然。因自誓不复弈棋。自今日以后,不信斯言,有如黔江云。”[39]范成大《吴船录》卷下,“辛亥,发恭州。至涪州排亭之前,波涛大汹,濆淖如屋,不可梢船。过州,入黔江泊,此江自黔州来合大江。大江怒涨,水色黄浊。黔江乃清泠如玻璃,其下悉是石底”。[40]此“黔江”即今人所谓乌江。则据此推知蔺大节所建之朋乐堂位于现在的涪陵乌江以东无疑。

三是游涪陵北岩寺,过伊川先生堂并榜其堂曰“钩深堂”。“绍圣五年四月乙未”即绍圣四年(1097)四月十七日,黄庭坚再抵涪陵,有关山谷此次“少留”涪陵期间游北岩寺,过伊川先生(程颐)堂,并榜其堂曰“钩深”一事,此前研究多无详考。此诗具体写作时间不详,不过从内容上看,此诗大约写于秋冬时节。《方舆胜览》一书曾提及程颐“绍圣谪居,寓于北岩”一事,并有云:“(钩深堂)在北岩,绍圣丁丑,伊川谪居于涪,即普静院辟堂传《易》,阅再岁而成,元符庚辰徙夷陵,会太史黄公自涪移戎,过其堂,因榜曰‘钩深堂’。”[41]类似记载还见于王象之《舆地纪胜》一书,该书云:“伊川先生来涪,元符庚辰徙夷陵,会太史黄公自涪移戎,过其堂,因榜曰‘钩深’。”[42]以上二书皆提及黄庭坚谪居黔、戎期间,曾过伊川先生堂并榜其堂曰“钩深堂”一事。但因现存黄庭坚诸文集及程颐等人著作中均不载此事,加之北宋历史上除了有所谓的新旧党争外,旧党内部,诸如程颐、苏轼等人亦纷争不断,于是有学者据此怀疑此事的真实性。那么,作为“苏门四学士”之一的黄山谷到底有没有可能过伊川先生堂并榜其堂曰“钩深堂”呢?

有学者认为,“山谷确曾过伊川先生堂并榜其堂曰‘钩深堂’”。[43]那么,山谷过伊川先生堂并榜其堂曰“钩深”的具体时间又当在何时呢?前引王象之、祝穆二书所载为元符庚辰年。但通过纵向比较,王象之、祝穆等记载恐误。如前所述,山谷“自涪移戎”的时间在绍圣五年三、四月间,是年乃绍圣戊寅而非元符庚辰。元符庚辰年伊川先生徙夷陵时山谷尚在戎州,且山谷在当年根本不曾来过涪陵。山谷蒙恩东归,再次经停涪陵的时间,在建中靖国元年而非元符庚辰年。因此,李金荣先生认为,“山谷过伊川先生堂并榜其堂曰‘钩深’最有可能的时间当在绍圣五年(1098)山谷‘自涪移戎’时,而不大可能在建中靖国元年(1101),更不可能在元符庚辰年”。[44]

元符三年庚辰(1100) 正月十二宋哲宗卒,正月十三宋徽宗即位,元祐旧臣官复原职。五月,黄庭坚被“复宣义郎,除鄂州在城盐税,并还所夺勋赐”。[45]《山谷年谱》元符三年条下注云:“山谷既得放还,以江涨未能下峡,七月自戎舟行省其姑于青神。十月改奉议郎、签书宁国军节度判宫,十一月自青神复还戎。”[46]又《山谷别集》云:“山谷之姑,张祉介卿之母。介卿时为眉州青神尉,以七月二十一日解舟,八月十一日抵青神。”[47]李金荣分析认为,“山谷此次青神之行,除了探亲,还与当地士子文人多有交往。除了同他们一同游览名胜、凭吊遗踪、煮酒品茗、诗酒倡和之外,还经常应邀为人题字、作文、取名和撰写墓志铭等,以至‘青衣城中昼日尽为宾客所夺’。其中最值得一提的是九月曾书杜甫巴蜀诗并作《大雅堂记》,属丹棱人杨素翁刻之于石,山谷在该文中提出了‘子美诗妙处乃在无意于文’一说,由此可见山谷对杜甫的尊崇和山谷此时文学思想的些许转变”。[48]另据,《山谷年谱》载,黄庭坚“十二月发戎州,过江安,为石信道挽留,遂作岁于此”。又云:“石谅,信道,本眉人。家于江津,女嫁山谷之子相,是岁十二月成亲。”山谷有《泸州中坝葛氏竹林留题》云:“江南黄某自僰道蒙恩放还,元符三年十二月道出江安,江安宰石谅信道以亲亲见留作岁。建中靖国元年正月丙寅,置酒中坝葛氏之竹林。”[49]可见,是年山谷东归又曾过江安。建中靖国元年(1101)正月,山谷离开江安继续东下。据有关资料记载,他先后经停泸州,系舟王市,游合江安乐山,泊舟汉东市,然后到达涪陵,是为山谷第二次经停涪州,但不久即再启程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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