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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园地:自由主义文人对于京、沪公园的情感差异

时间:2023-07-2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在北京活动的自由主义文人经常前往北京鼎鼎有名的中央公园游览或聚会。一些自由主义文人从北京转往上海以后,“洋场”中的西式公园对于他们的吸引力似乎明显减弱了。此时在他心中,与北京的公园并列的对象已不再是上海的外滩公园,而被置换为南京的公园,可见政治角色的变换导致其文化视线的转移。与自由主义文人接近的某些开明文人也不喜欢“洋场”社会。

文化园地:自由主义文人对于京、沪公园的情感差异

在北京活动的自由主义文人经常前往北京鼎鼎有名的中央公园(今中山公园)游览或聚会。中央公园系北洋政府内务总长兼北京市政督办朱桂莘(朱启钤)于1914年发起捐款创办,其布置和建筑都“保持了中国园林的格局,保持了民族形式”,这是它与上海以及国内其他各大城市的公园颇为不同的地方[252]。中央公园内有社稷坛及圆明园遗物,在参天的古柏之间又设有茶座和菜馆,是各类社会名流喜爱光顾的好去处。诸多茶座之中,来今雨轩最富盛名,不仅环境别致高雅,而且开设西菜馆,经常去那里的游人当中“大多数是西装革履的大学教授和学生,也有政府官吏”[253]。现代文人和中央公园的关系确实非同一般,自它创建以后,那里曾经出现过《新青年》杂志同人、少年中国学会成员、文学研究会发起人、《语丝》社社员等多个文化社团的文人身影,李大钊蔡元培鲁迅胡适等很多学界精英也常常驻足其间。一些自由主义文人从北京转往上海以后,“洋场”中的西式公园对于他们的吸引力似乎明显减弱了。有研究者考察了1927年的胡适日记,发现北京的中央公园是“胡适在北大生活与活动的重要据点”,因为“胡适有很多时间消磨在中央公园里”[254];那时的胡适,“只有在中央公园才能寻到他自己的生活情趣,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255]。但是,从胡适1927年到1930年在上海的日记中却几乎找不到关于公园的记录,仅在1928年3月27日这一天,胡适在日记中说“本想游甘、味两家花园,因时间太晚,不曾去”[256]

蔡元培一直看重公园的文化意义,1922年,主持北大的蔡元培论述美育的实施方法时谈到了两种类型的公园,他将北京的中央公园和上海的外滩公园相提并论、归为一类(《美育实施的方法》)[257]。1927年之后蔡元培担任了中华民国大学院院长、国立中央研究院院长等官方职务,1931年他在谈到都市公园的文化意义时,将目光从上海转向了新都“南京”,声称“首都的第一公园、莫愁湖公园、五洲公园,北平的中央公园、北海公园等,均于市民有良好的影响”(《三十五年来中国之新文化》)[258]。此时在他心中,与北京的公园并列的对象已不再是上海的外滩公园,而被置换为南京的公园,可见政治角色的变换导致其文化视线的转移。

自由主义文人游览上海公园的纪录甚少,偶见徐志摩在信中简单地提到了和朋友“同去兆丰公园坐咖啡[259]的情形。而身在北京的自由主义文人却屡屡批评上海的公园,例如,陶孟和揭露上海租界内的公园对于华人的侮辱,声明“即使上海工部局未发布此项条文,华人与狗不准入内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并以自己在上海的亲身经历加以说明[260]。1930年5月的沈从文尚在上海,却在北京的杂志《燕大月刊》上调侃人们眼里所谓的“上海好处”,其中之一便是“洋场”中的公园。他说:“到公园去,全是小洋囝囝的天下,白发黄毛,都很有趣味。”[261]而且三年之后,北京的中央公园水榭却成为他与张兆和宣布结婚的地方[262]。在中央公园同样的地点,曾经出现青年梁实秋的身影,他常常在那里等候他的恋人季淑[263]。两地公园,两种情感,谁能怀疑公园在研究文人心态方面的重要意义呢?(www.xing528.com)

与自由主义文人接近的某些开明文人也不喜欢“洋场”社会。有人从北平、南京和上海的公园景象之比较当中发掘上海“洋场”特有的“不中不西不文不野”的文化特征:“在北平游中央公园或北海的游客,总是一个西式的佳人,尾随个翩翩公子,或是几个伴侣一般的走着。在南京逛玄武湖鸡鸣寺的人们,亦复如是。而在上海光顾法国公园或其他公园,以及电影院的朋友,更是取一对一的政策:一个绿发修垂的、粉脸朱唇的、旗袍外套的、高跟丝袜的、花枝招展的、飘然欲仙的新女子,跟个油头粉面的‘上海化’的小白脸。”[264]在这里,“‘上海化’的小白脸”之谓和沈从文讥诮的“小洋囝囝”,其实都表现了自由主义文人和开明文人批评上海风气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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