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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为人知的瓜沙刻书——五代出版与新闻传播研究

时间:2023-07-2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史书称瓜沙地区是“华戎所交一大都会”,因而也是东西方各种文明交汇的重要节点。面目狰狞的罗刹右手高举着一个婴儿,这是为了表现西域于阗国王自认为是毗沙门天王的后祚。[124]敦煌研究院的付华林研究认为,这个毗沙门天王名叫“决海”,是古代于阗地区人民的护国神王。

鲜为人知的瓜沙刻书——五代出版与新闻传播研究

由于地点偏僻,瓜州和沙州一般不太被人们注意,但在出版史上有着极其重要的地位。这一地区的印刷品虽然数量上无法与成都、杭州的印刷品相比,但流传下来的珍品往往为世人所瞩目。

五代时期,瓜州(今甘肃安西东南)、沙州(今敦煌)地理位置十分重要,东接中原,西通新疆,自汉代张骞西域以来,一直是中原与西方交通的“咽喉之地”,是陆上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处。史书称瓜沙地区是“华戎所交一大都会”,因而也是东西方各种文明交汇的重要节点。季羡林先生指出,“世界历史悠久、地域广阔、自成体系、影响深远的文化体系只有四个:中国、印度、希腊、伊斯兰,再没有第五个;而这四个文化体系汇流的地方只有一个,就是中国的敦煌和新疆地区,再没有第二个。”[119]应该说,这个论断大体上是正确的。瓜沙地区不仅出土过回鹘文的经书,甚至出土过西方的《圣经》,壁画中也有印度和尚的画像乃至基督教中疑似圣母或修女的画像。

安史之乱后,唐朝中央政府逐渐失去了对河西走廊的控制。这里一度为吐蕃所占据,后来为唐朝节度使张议潮击败。自公元914年起至1002年的88年里,此两州由归义军节度使曹仁贵及其子孙所统治。到北宋初年,一度归顺宋朝,后又为西夏所占据。敦煌由于20世纪初藏经洞窟的发现而名扬世界。

周有光先生的说法,这里是犍陀罗文化带的末端。“历史上,敦煌是从巴米扬开始一直延伸过来的犍陀罗文化带(注:印度佛教文化和古代希腊文化的混合),绝大部分都被伊斯兰教毁掉了,只剩下东面头上敦煌这一段,而且不是这个文化带里水平最高的。”[120]

但是讨论到这一地区的印刷出版事业,实际上还绕不开安史之乱与唐末五代的变乱。因为这一地区的出版文化本来不是很兴旺,正是中原都城的陷落造成了人才的外逃,而使这一区域成为唐代文化的驿站。樊锦诗在《敦煌的地理和历史》一文中写道:

五代至宋初,即曹氏政权前期的壁画艺术,犹存唐代余风。山水画、故事画、肖像画,巨幅壁画有独特成就,在画院画师或画行画匠的带领下,使公式化的经变形成了统一风格。壁画人物肌肉丰腴、设色热烈、线描豪放有变化,但失之粗糙简率。至宋代,即曹氏政权后期,经变内容更趋贫乏空洞,人物神情呆板,千篇一律,色彩单调贫乏,线条柔弱无力,缺乏艺术生命力。[121]

敦煌地区出版事业发展的另外一个重要原因是曹元忠的大力支持。曹元忠是曹仁贵之子,946—967年在位。他在位的20多年间与周边地区少数民族国家进行联姻,加强贸易往来,经济上取得了长足的发展。为了顺应该地区以佛教为主的多元文化的融合趋势,曹氏政权组织众多工匠不断开窟造像。据敦煌研究院提供的资料,在曹氏家族统治的一百多年里共开凿了55个洞窟,055窟是其中之一。这说明,敦煌地区的印刷与佛教有很大的关系。

由于他发展经济、体恤百姓,因此他本人在壁画中的像也是一副慈眉善目、谦谦君子的样子。(见图4)此地流传至今的出版物有《金刚经》《大慈大悲救苦观世音菩萨像》《地藏菩萨像》等。《大圣毗沙门天王像》文字如下:“北方大圣毗沙门天王,主领天下一切杂类鬼神。若能发意求愿,悉得称心,虔敬之徒,尽获福祐。弟子归义军节度使特进检校太傅、谯郡曹元忠,请匠人雕此印板。惟愿国安人泰,社稷恒昌,道路和平,普天安乐。于时大晋开运四年丁未岁七月十五日纪。”(见图5)[122]大晋开运四年,即公元947年,刻印者为“匠人雷延美”;一两年后,他制作的出版物上又署名为“押衙雷延美”。据考证,“押衙”是一个上至宰相、下至画匠都可以称用的官名。[123]

图4 曹元忠像

图5 大圣毗沙门天王像(www.xing528.com)

有关学者对此印刷品进行了详细研究:

板框通高39厘米,宽26厘米。图像部分框高27厘米,文字部分框高12厘米。图中描绘的主人公是毗沙门天王,他在佛教中是一位护法的天神,是所谓四大天王之一,即北方多闻天王。传说他神通广大,颇有灵验,唐天宝元年(742年)不空三藏作法,尝请毗沙门天王显圣,因而平息了外乱,所以在唐代毗沙门天王一直被奉为军神,影响日深。直到五代,特别是在军中,毗沙门天王仍是被崇奉的军神。版画的结构紧凑,形象传神。一个健壮的地神从地上挺然露出半个身躯,用他的双手擎住毗沙门天王的双足。毗沙门天王挺然屹立正中,右手执附旗长戟,左手托着供奉释迦牟尼佛的宝塔。头戴宝冠,旁附羽翼。双肩喷射火焰。腰间紧窄,横佩长剑。铁甲披肩,铠片鳞鳞。目光炯炯,傲视一切。胡须上翘,无所畏惧,充分表现了毗沙门天王勇猛的性格和无穷的威力。辩才天女手捧花果侍立于左;童子与罗刹侍立于右。面目狰狞的罗刹右手高举着一个婴儿,这是为了表现西域于阗国王自认为是毗沙门天王的后祚。国王耆老之后,没有子嗣,祈请毗沙门天王,毗沙门天王显神通从额头剖出婴孩,国家才得以传承不息。整个构图中心突出,结构严谨,刻画线条刚劲而不呆板,人物形象狰狞而不丑恶。图像左上角的矩形条框中坚镌“大圣毗沙门天王”数字。[124]

敦煌研究院的付华林研究认为,这个毗沙门天王名叫“决海”,是古代于阗地区人民的护国神王。于阗地区的原始居民从游牧生产方式转为定居的农业生活后,并没有掌握先进的农业生产技术,加上工具粗劣,并且还时常遭受到毒龙制造的洪涝灾害,苦不堪言。佛祖来到此地后,率弟子毗沙门天王降服了毒龙,使这一地区风调雨顺。

据此我们可得出以下结论:敦煌地区有数量不少的个体雕版工匠为政府雇用(很有可能从中原地区流落至此);由于雕版印刷的发展,政府在录用的工匠中又选拔了一些管理人员,雷延美就是其中之一;和吴越国一样,地区的最高长官是出版活动的坚定支持者;上至地区最高统治者、下至黎民百姓渴望和平、反对战争的诉求十分强烈。

另外曹元忠还开窟造像,留下了大量的壁画资料,同时也用传统的手抄方式保存了大量唐五代典籍,其数量是印刷品的十倍以上。

当然,生活类的日历、蒙求类图书在敦煌地区也比较常见,自汉代以来儒学的传播一直没有中断过,因此儒学的图书也有《切韵》《唐韵》等。这些图书和佛教类图书被法国伯希和盗走,现藏于法国国家图书馆。详见表1。[125]

表1 敦煌图文类雕版印刷出版物小计

(续表)

注:五代及宋初,敦煌地区隶属于归义军,直到景祐三年(1036年)为李元昊(西夏国王)所灭。文献出处:吴建军.五代敦煌曹元忠统治时期雕版印刷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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