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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为:华盛顿王牌:改变美国革命进程的精英部队

时间:2023-07-2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红衫军立即予以回应,很快便架好几门6磅炮,推向英军战线前列。这个罗德岛人面临的挑战和8个月前盖茨面临的困境相似。几周以前,他曾在吉尔福德县府的阵地走过几小时,当地地形非常理想。葛林已经在吉尔福德排兵布阵,两军只相距12英里。3月15日晌午时分,双方的炮兵展开对决。齐排发射“威力巨大,让半数高地军当场落马”。美军的枪法让纪律严明的英军正规军大为震惊。

改为:华盛顿王牌:改变美国革命进程的精英部队

1781年3月15日,轻骑兵哈里·李奔赴爱国者战线的最前沿,北卡罗来纳吉尔福德县附近,今格林博罗。李“斗志昂扬”地挥舞着佩剑,还在因早先与巴纳斯特·塔尔顿军交锋而热血沸腾。这位年仅25岁的骑兵少校指挥冲锋的呐喊响彻美军战线:“我勇敢的战士们,你们的土地,你们的生命和你们的国家都仰仗于你们今日的表现——今天早上我已经让塔尔顿吃了一记败仗,入夜之前,我们再打败他一次。”

很快,横笛声和苏格兰风笛声和着微风为李的发言伴奏。罗伯特·柯克伍德麾下近千人的特拉华蓝军、民兵和骑兵排好战列,在瓢泼大雨之中,盯着整齐站在前方400码外、新犁麦田对面的康沃利斯军那“猩红色的制服,铮亮的盔甲,随风飘扬的旗帜”。1781年3月15日湿冷的清晨,美军小心翼翼地摆好防御姿势,严阵以待,后来这一战也是独立战争史上最具决定性的战役之一。

大陆军的炮兵开始向英军开炮。红衫军立即予以回应,很快便架好几门6磅炮,推向英军战线前列。士兵们听见加农炮的隆隆巨响,感受到它的威力。李大喊:“你们听到的喧闹声都是树林发出来的,反正他们的火力也压不过我们。”他叮嘱手下:“如果他们坚持下来,要开第二炮,那情况就很严重了。”

李话音刚落,他又骑马奔向南面侧翼。他身后还有两条防线,由优秀的马里兰第1团做后盾,这是效仿摩根在考彭斯战役中发明的纵深防御战术,又得名“伸缩盒防守”,在向两边推进时挤压进攻队伍。

纳萨尼尔·葛林在丹河北面只待了一个星期。兵力补充好之后,他又率领约4440人马重新渡河——美军的核心力量,马里兰和特拉华大陆军的精英部队也在其中。他想和康沃利斯决一死战。“我们昨天出发了,去找康沃利斯……现在我们人手足够了。”

这个罗德岛人面临的挑战和8个月前盖茨面临的困境相似。军队里将近半数以上士兵都是不可靠的民兵。丹尼尔·摩根曾在一封信上直言不讳地为葛林总结道:“如果民兵参战,您会战胜康沃利斯;可如果不参战,您就会输,您的正规军可能会被打得落花流水,这样,我们的希望也就荡然无存了。”他进一步提议,“在侧翼安插步兵,并安排了解这类战役的得力军官指挥,把民兵置于中路,再辅以几支精英队伍做后卫部队,命令后卫射杀第一个逃跑的士兵。”

葛林熟悉这片战场。几周以前,他曾在吉尔福德县府的阵地走过几小时,当地地形非常理想。康沃利斯无法穿越空地从西面发动袭击。由于侧翼攻击难度大,英军必须把集中兵力攻击主干道,这条主干道贯穿整个战场,长约1英里。主干道旁有一道沟渠,还有橡树针叶林丛生的茂盛树林分立左右。英军若向西北转移,则必须穿过一道开阔的山谷。县府坐落在一座陡坡顶端的空地上——绝佳的防御位置。

葛林基于摩根的建议,结合地形部署了纵深防御。他将最没经验的部队——北卡罗来纳民兵——置于战场中路的前沿,他们前方隔着一道围栏就是空地。罗伯特·柯克伍德麾下久经沙场的110名特拉华大陆军,以及威廉·华盛顿麾下的86名轻龙骑兵位于其右翼轻骑兵哈里·李率领的骑兵和200位经历过金斯芒廷一战的弗吉尼亚步兵则位于左翼。将军命令北卡罗来纳民兵开两枪就撤到第二道防线——弗吉尼亚民兵后面。英军突破第一道防线后,必须穿过300码长的密林和山谷,才能抵达美军第二道防线。第二道防线后500多码处的山谷东面,有马里兰军和特拉华团、弗吉尼亚大陆军组成第三道防线。红衫军从树林里开道,必须跨越山谷,向大陆军发起冲击,而大陆军的位置正处于县政府附近的一座斜坡上。

经历了连续几周追击葛林部队直至丹河的艰辛和徒劳,康沃利斯军稀稀拉拉,腹中空空如也,补给品也快要见底。在康沃利斯卸下大部分补给与装备,把全军打造为轻步兵兵团后,他们的粮食来源全依靠掠夺卡罗来纳农村获得。可是,北卡罗来纳已被两军搜刮干净了。英军此时粮食短缺,草料不够(对现代军队来说如同汽油一样重要),弹药库存也告急了。只有拿下一场决定性的胜利,才会体现此前不可思议的牺牲是有价值的。葛林已经在吉尔福德排兵布阵,两军只相距12英里。如果康沃利斯经受不住葛林的挑战,那他就不得不撤回威尔明顿重新补给。

3月15日晌午时分,双方的炮兵展开对决。轰炸持续20分钟,伤亡很轻,不过,加农炮的实心弹还是具有毁灭性的打击力。一名北卡罗来纳民兵写道,他们分队的一个战士“被加农炮弹打死,据推测,应该是英军炮兵的6磅炮射出来的……这颗炮弹在他跪下平复状态的时候打中了他的头,他的姿势和炮弹的抛物线轨道重叠,炮弹打穿了他全身的脊柱。”

炮声刚平息,康沃利斯就命令军队出击。英军组成延绵近1英里长的红线,向美军前进。穿过灌木丛和树林过后,红衫军又进入到一片泥地,迎面遇上北卡罗来纳的步兵在栅栏后面发起的攻击。英军上好刺刀,快速向美军冲去。罗杰·兰布军——英军第23步兵团的战士——回忆道:“我们整齐地快速跑去……待我们抵达敌军阵前40码的距离时,我们发现他们整条战线早已在一道栅栏后面架好武器……他们正瞄准我们。”

英军的骑兵分队在战场上全速飞奔。他们的“盔甲熠熠发光,反射给美军战马,他们所到之处,无不让敌军闻风丧胆,乱作一团”。英军近前后,美军开火了。齐排发射“威力巨大,让半数高地军当场落马”。

一位北卡罗来纳民兵形容此次大屠杀说:“他们每一枪都发射得非常慎重,开枪之后,被他们瞄准的英军战线就像丰收时节麦田里的麦子,等着农民用镰刀收割似的。”

美军的枪法让纪律严明的英军正规军大为震惊。“在这个可怕的时刻……枪声突然消失;双方都极其焦灼地观察对方。”

英军的詹姆斯·韦伯斯特中校展现了自己的英勇,率先呐喊,打破寂静:“冲啊,勇敢的战士们!”

在韦伯斯特的鼓舞之下,英国韦尔奇燧发枪团的战士猛冲向前。来到栅栏前几码之遥后,该轮到刺刀上阵了,美军民兵不愿与敌人拼刺刀。一些民兵提前打完两枪,有的只开了一枪——甚至一枪未发——就匆忙向后方的弗吉尼亚军逃去,武器和水壶都不要了。他们仓皇地涌向第二道防线,一如考彭斯战役的时候,美军防线上有个开口,容许惊慌失措的民兵撤退到战场后方。一位军官记录下民兵的溃逃:“士兵们一枪未发就忙着撤退,就像被狗惊到的羊群一样四散奔逃。”

另一位亲历者的记录则与之相反,他写下部分战士的英勇事迹:“有人忙着撤退,被人指责是不够勇敢,再看他们临近的人,表现得堪称英雄壮举。”

英军突破第一道防线时,美军侧翼部队仍在坚守阵地。步兵对英军发动纵向射击,延缓他们的进攻节奏。为了尽量拖延,柯克伍德等部队展开了数次致命的整排齐射,才有序撤退。位于侧翼的柯克伍德、华盛顿和李的部队在树林里穿梭,朝第三道防线退去,马里兰军在那里待命。这一段延缓英军进攻的退守射击,夺去了许多英军和黑森雇佣兵的生命。特拉华大陆军威廉·西摩回忆道:“步兵和滑膛枪手十分勇敢,导致许多敌军战士死伤。”

忍着饥饿浴血奋战的英德联军,迈着沉重的步子穿过茂密的树林。康沃利斯军在两个农场之间植被繁茂丛生的林间推进,与美军侧翼部队作战,他们走过了300多码。他们在那里袭击了弗吉尼亚军组成的美军第二道防线。战斗逐渐转变为以班或以排为单位的小型战斗。在树林里、峡谷间,还有战场上崎岖不平的地面,小规模战斗进行得如火如荼。一位弗吉尼亚兵讲述,他的战友“每人开了15枪或18枪,还有开了20枪。”奥索·霍兰·威廉斯上校——现在是两个马里兰军团的总指挥官——回忆起弗吉尼亚军的奋战英姿:“他们毫不动摇地向敌人出击……周围充斥着枪声,似乎永远不会停,震耳欲聋。”

英军的军官里也有人中弹。查尔斯·奥哈拉准将的大腿就被一颗滑膛枪弹打中,然而,他依然在指挥部下前进。环顾一周,看看稀稀拉拉的战列,塔尔顿称:“所有军官都负了伤。”

弗吉尼亚军强力坚守防线,英军的进攻陷入停滞。康沃利斯的坐骑二度被打死,随后,他便亲自申请调停,勇敢地来到战线最前沿。英军中士罗杰·兰布记录下当时的场景:

我看见康沃利斯伯爵骑马穿过战场。爵爷胯下是某轻龙骑兵的马(他自己的马已被敌军射死),鞍囊在马的肚子下面,前进得很慢,因为遍地都是茂密的灌木丛;爵爷将危险抛之度外。我立即抓住这匹马的笼头,调转马头。我提醒爵爷,如果再向前走,不到几分钟就会被敌军包围,也许还会被大卸八块或被俘。我一直跟着马小跑随行,手抓紧笼头不放,直到第23团赶到,在树林边整队待命。

战役打响后近一个半小时,英军终于抵达美军的第三道防线——马里兰军。约翰·伊格·霍华德——马里兰第1团的副指挥官——看到英军从树丛里现身,打探大陆军所处位置:“冈比率领的马里兰第一团在树林里的一个山洞里列队,在县府附近空地的右面(西侧),于热将军率领的弗吉尼亚旅位于我们右侧。马里兰第二团距离我们有一段距离,位于空地的左边,其左翼排列的阵线几乎与第1团成一个直角。”

当英军从树林里现身,进入第三道防线前方的峡谷后,葛林对自己的预期非常乐观。包括马里兰军在内,他手下最好的军队正在那里待命。他“以为胜券在握,正自鸣得意,在战线上激励战士们给敌人亮出绝招”。

这是个风力强劲的三月天,阳光透过云层射下,照得刺刀熠熠发光。康沃利斯军里约600名铁骨铮铮的战士重振旗鼓,面对马里兰军。美军的大炮星星点点地排布着,英军以全速冲过战场,直奔身穿绿色制服的马里兰第2团。本杰明·福特中校——斯莫尔伍德营的元老级人物——直接领导主要由新兵和少量经验丰富的军官组成的第2团。

福特命令这些毫无经验的士兵准备迎敌的时候,士兵们一片困惑,敌军是由身体负伤的查尔斯·奥哈拉准将和詹姆斯·斯图尔特上校率队。一位美军军官记录下马里兰第2团指挥官是如何努力指挥的:“福特在前进一段距离后命令出击。”

可是,并非所有人都遵照指令行动。奥索·霍兰·威廉斯——福特的直属副官,负责马里兰旅——解释道:“第二团仅有6个连,有8名军官,还有众多民兵。我不清楚为什么士兵在听到军令后还不出击。”第2团的基层缺少军官。这支部队是从马里兰州四处强制征兵来的,没能与其他部队或经验丰富的马里兰第1团加强合作。威廉斯看到士兵一脸困惑之后,撤回了福特的出击指令,重新命令战线迎接英军的猛攻。

停止出击的军令并未很好地安抚未经战事的士兵们的神经。红衫军攻到阵前,便展开致命性的整排射击,马里兰第2团的副指挥官阿奇博尔德·安德森少校当场牺牲,另有几名马里兰士兵受伤。副指挥官的死让初登战场的士兵阵脚大乱。马里兰第2团就此溃败,士兵四散奔逃。警卫军俘虏了安东尼·辛格尔顿麾下的两名美军炮兵。

马里兰士兵的溃败差点导致葛林被俘。看到第2团士兵逃跑后,美军指挥官试图集结残部。英军战士前进了近30码,直奔葛林而去,所幸“莫里斯上校提醒我注意,我才得以全身而退”,这位南方军将领才得救了。

尽管“战场地面崎岖”,有树,硝烟弥漫,模糊了马里兰第1团的视线,敌军突破的消息传到霍华德耳朵里。“吉布森上尉,时任副官长骑马前来通知我,有一队敌军正冲过战场,深入向我军后方,如果我们迎面出击,就可将其拿下。”

霍华德上马扬鞭,找到马里兰第1团的指挥官约翰·冈比上校,上校发令“向后转”。

久经沙场的加萨韦·沃特金斯和威廉·贝蒂冲锋在前,第1团调转方向,开火,在向警卫军侧翼发起冲击的时候为滑膛枪装填子弹。霍华德回忆道:“我们立即同警卫军展开战斗。我军精准地打出几枪,接着又向前进,继续向敌军射击。”

当双方的精英队伍相距不足几码时,马里兰战线发出整排齐射的巨响。“他们同时开枪,距离太近了,就连枪上的刺刀也能看清。”一位亲历者回忆称。马里兰军的射击立竿见影,对警卫军造成致命打击,“被强大火力打蒙了”。(www.xing528.com)

混战之中,有人打中冈比胯下的战马,来自马里兰东岸的军官发现自己被压在马身下。霍华德立即接过指挥部,号令士兵前进,向警卫军左翼发动攻击。霍华德的挚友加萨韦·沃特金斯上尉、杰克·斯图尔德等马里兰400战士的元老级人员就在马里兰第1团队伍里,让士兵们团结奋战。

军号嘹亮,穿透战场的喧嚣。其中一个场景令人回想起考彭斯战役,威廉·华盛顿的骑兵扑向警卫军,用他们的马刀劈砍。“骑兵的刀剑压制了敌人,他们前一刻还清醒自己即将取胜,生命安全,”一位大陆军记录道,“后一秒钟还没来得及怀疑有危险,就有许多人送命了。”

激战正酣时,身高6.6英尺,体重260磅的彼得·弗朗西斯科用他的六尺腰刀,砍倒了许多英军战士。他后来证实:“我的大腿被刺刀刺中,从膝盖到盆骨,还有许多地方都受了伤,我还杀死了两个人,不仅如此,我还让许多人身负重伤。”

红衫军为华盛顿的骑兵一震,有些退缩。一如考彭斯战役中那样,霍华德看到战机,命战士和敌人拼刺刀。马里兰军的二等兵托马斯·卡尼和战友们高声呐喊,猛冲向前。这名非裔美国大陆军“战功显赫……马里兰战士展开冲锋时,他一个人就用刺刀杀死了7个敌人。”

马里兰第1团撕裂了同样是精英部队的警卫第2营。马里兰军以来自马里兰社会各界的卓越战士群体为核心,与出自名门的英国军官展开生死搏斗。双方都是胜利之师,参加过长岛战役以来的诸多重要会战。

在美军的猛烈攻击下,警卫军逐渐处于劣势。混战转变为激烈的肉搏战。威廉斯后来写到这场激战:“他们端起刺刀,杀死了数不清的英国警卫军”。拳头、佩剑和刺刀撕裂士兵的身体和骨头。横笛手詹姆斯·诺埃尔“在(新泽西伊丽莎白镇)营地时,一条腿被刺刀意外刺伤”,伤痊愈了,厄运仍在继续。他此次又处于两军交战的漩涡之中,腿负伤了。

两军激战之中,有两个军官也在英勇决斗。警卫军的作战指挥官詹姆斯·斯图尔特中校和马里兰第1团的约翰·史密斯进行殊死较量。据说,史密斯和斯图尔特在战前就曾决斗过。约翰·史密斯的密友记下了这次混战。

史密斯及其麾下士兵挤作一团,像复仇一般杀死警卫军和敌方的掷弹兵。斯图尔特上校看到史密斯,穿过人群、灰尘和硝烟,用佩剑向史密斯用力一刺。起初史密斯只看到佩剑如闪电一般往他胸口袭来,便稍稍向右一躲,抬起左臂,锃亮的佩剑从他左臂下方刺来,剑尖直指史密斯的胸膛。殊不知上校慌乱之中,脚正好踩在刚才被史密斯砍倒之人的手臂上,他一个酿跄,剑刺偏了,出剑的力道使他单膝跪在死人身上,警卫军来势汹汹,史密斯别无选择,只好向右闪躲,对斯图尔德反手回击,要么就是在斯图尔德倒下之时击中了他的头部;斯图尔德麾下的军士长朝史密斯袭来,但被史密斯的中士杀死;二级军士长也前来袭击史密斯,被砍倒;三级军士长随后扔下一个弹药筒,打中史密斯的后脑部,他此时倒在死尸身上,但立即被战士救起,抬出战场,经检查,只有一枚铅弹打中头盖骨,把他打晕了而已。

史密斯的一名战士——詹姆斯·古丁——在他身边作战,他在卡姆登被打中肠子,而后被俘,再后来“从英军队伍逃跑”。这位大陆军二等兵的手“在运输加农炮过程中被压伤。因位于两座加农炮中间,他的听力从此严重受损”。[1]

霍华德的部下再一次缴获辛格尔顿的加农炮,此举为决定性的一步。塔尔顿对这个关键时刻是这样描写的:“马里兰旅在前,华盛顿的骑兵随之而动,在没有援军的情况下迎击我军,重新夺走加农炮,残忍地击垮了警卫军。”霍华德也对此进行了详细描述:“我看到华盛顿的马,因为他们行进速度比我们快,他们率队冲锋,击杀敌军。我们的战士紧跟其后,和他们一起逼近警卫军。”

警卫军暴露行踪后,此时遭遇马里兰第1团的夹击,几乎溃不成军,导致康沃利斯战线中央出现一个大缺口。霍华德心想:“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塔尔顿后来回忆道:“此时,战场局势依然不明朗,双方皆有可能赢得胜利。”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康沃利斯走出树林,看到眼前的惨况,下令孤注一掷。他命令约翰·麦克劳德中尉把拖到1英里外的两门三磅蚱蜢炮瞄准马里兰军和华盛顿的骑兵,不管是否有可能伤及英国警卫军,立即发射葡萄弹。铁弹打中大陆军和红衫军的身体,这种严酷的手段让胜利逐渐倾向于英军一方。

葡萄弹对马里兰军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当华盛顿的骑兵转向后方时,霍华德的部队发现他们处于极其危险的位置,完全暴露在敌军面前。“敌军从四面八方袭来。华盛顿的骑兵已经撤退,我也觉得有必要撤退,但我撤得很慢。结果许多一直倒在地上,我们以为已经身负重伤的警卫军这时站了起来,在我们撤退时向我们开火。”

马里兰军冒着枪林弹雨撤离。看到大陆军撤退,第23步兵团和第71步兵团以及英军骑兵队集结起来,“以最快速度”发起冲击。

也许是还在为自己差点被俘而心有余悸,也许是因为马里兰第2团的崩溃,葛林不愿拿整支军队冒险。于是,他下令全面撤退。

战略策划人葛林事先规划了一条朝东北方向撤退的路线。他选择从里迪福克路撤退到位于斯皮德威尔炼铁厂的新营地,威廉斯组织全军撤退:“炮兵的战马被射杀,我们不得不把四门6磅炮留在战场上,这是我们不容忽视的损失。战士们有序而整齐地执行了将军发出的全军撤退的命令。”

筑好坚固的步兵战线之后,康沃利斯命令所有分队向前冲,追击正在撤退的美军,而美军的后卫部队仍在不屈不挠地顽抗。詹姆斯·韦伯斯特中校正率领麾下部队前进,结果被一个弗吉尼亚士兵一枪打掉髌骨和股骨。士兵们奔波劳顿,损失人数超过1/4,康沃利斯只好打消追击葛林军的念头。

亨利·李的骑兵是最后一批离开战场的美军队伍之一。就在他们扬尘而去之时,李麾下的一名骑兵——彼得·赖夫——遇见了两名爱尔兰籍士兵,此次见闻表明了人性与战争的荒诞:

有两个爱尔兰人,一个为英军打仗,另一个在美军队伍里。当然,赖夫先生不知道他们姓甚名谁。在这里为了便于大家称呼,我们就把英军阵营里那个称为“奥布赖恩”,另一个就叫“吉米森”吧。奥布赖恩伤势很重,由于伤痛,他没有思考也没在意自己正朝县政府走去,越往前走,离他所属的部队越远,后来走到美军撤退的马路旁边。没走几步,便看到吉米森,以为他是个农民。奥布赖恩叫住吉米森,请他大发慈悲给自己点水喝。奥布赖恩手上握着一样长长的圆棒,好像是掌旗官扛的旗帜,顶端还有一截锐利的铁器,就像我们常见的旗帜顶端的那种东西(戟)。吉米森的水壶里恰巧还有些水,便热情地走上前去分给了奥布赖恩。待吉米森转身离开,还没走远,奥布赖恩因为疼痛和口渴——赖夫心想——突然发狂,不知所谓地扔掉自己的行囊,当着恩人的面,用那截铁器刺自己,可却只留下一个小伤口。吉米森这又走回来,用刺刀插入奥布赖恩的心脏,了结了他的生命,结束了他的痛苦。吉米森接着又朝马丁斯维尔走去,在同僚进村时赶上了队伍。

英军追击马里兰军和葛林军其他队伍的行动只持续了几英里。葛林军向远在13英里外的新营地斯皮德威尔炼铁厂走去,葛林命士兵们在炼铁厂修筑野战工事。康沃利斯率1924人参战。其中93人战死,413人受伤,26人失踪。由于队伍中有1/4以上的人非死即伤,康沃利斯进退两难,只好在那地狱般鲜血淋漓的吉尔福德县政府战场度过难熬的一晚。

乌云密布,“一场连绵不断的大雨”连续“40个小时”将该地区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雨水浸透了战场,无情地打在受伤的美军及英军战士身上。查尔斯·奥哈拉——警卫军的杰出领袖——胸部和大腿中枪,他描述当时的遭遇时说:“我从来没有像当时那样渴望再也不要经历第二个这样的日夜,战役刚刚结束,我们还在那片战场上,四周都是死者、奄奄一息的重伤员和数以百计的普通伤兵,其中有革命军,也有我军的人……面对这么多的伤员和倾盆大雨,让我们几乎无法转移他们,或者施以一丝安慰。”塔尔顿就是接受治疗的军官之一,当时的场面可怖至极,外科医生为了治疗他在战斗中受的伤,截掉了他的几根手指。后来,塔尔顿经常对部下挥舞截后的指骨,告诉大家,他已把失去的手指献给了国王和国家。

康沃利斯的兵站总监查尔斯·斯特德曼清晰地记得:“那天晚上大雨如注,漆黑无比。据说大约有50名伤员,因伤情加重,没能活过第二天早上。伤病员们整晚待在白天作战的战场上,叫苦声、呻吟声不绝于耳,那场面简直不能用语言描述。我真心希望,出于人道主义,这样的恐怖和痛苦,哪怕是在军旅生涯里,少出现一些。”

不论是英军还是美军,都没能意识到,这一次,吉尔福德县政府战役扭转了战争的走向。双方的战略都有所改变。爱国者没能对纽约发起决战,英军占领卡罗来纳两州的脚步也因此停驻,还为英军在约克敦遭遇惨败埋下伏笔。

1781年春天,乔治·华盛顿依然对打败驻守纽约的亨利·克林顿一事耿耿于怀,他还和法国伙伴罗尚博伯爵就是否要继续将纽约列入打击目标一事进行过争吵。

在查尔斯顿和卡姆登大败之前,法国曾决定让战争连升几级。1780年夏天,法国派罗尚博率5000多名士兵前往罗德岛的纽波特。罗尚博伯爵出生于1725年,在其兄长去世后,加入了法国骑兵队,在法国-印第安人战争中连升几级,成为准将。在获得此次任命之前,罗尚博还奉命于1779年率队入侵英国,但计划流产。原定入侵英国的那些士兵被转移到北美战场。这一年,罗尚博37岁,身经百战,头发花白,眼角有一道伤疤,性情反复无常。据他的副官描述,罗尚博生性多疑,就连自己的手下也不信任,他认为属下都是“酒囊饭袋”。然而,华盛顿的性格却让罗尚博敞开心扉。

华盛顿想派罗尚博前往纽约同英军决一死战,他认为这场战役将摧毁英军在北美的主要力量,最终结束独立战争,具有史诗级的意义。罗尚博对此嗤之以鼻,他认为等待美法联军的是一场几乎会葬送他们的灾难。5年来,克林顿准备好曼哈顿的防御工事,铆足了劲正等着美军向他们进攻。对英军来说,这正是他们翘首以待的机会,可以把机动的美法联军拖入阵地战,从而将其一举歼灭的好机会。正如萨凡纳战役中那样,英军的防御工事会非常牢固。这样做表面上看英军是耗时伤财,但是克林顿宁愿让华盛顿主动攻击,也不愿自己冒险。美法联军的时间,以及提供给革命军的资金即将耗尽。

1780年春,罗尚博没有攻打纽约,他看准一个战机,这次的对手不是康沃利斯,而是威廉·菲利普斯将军率领,后来换帅由贝内迪克特·阿诺尔德领导的3500人的军队,这支军队曾经突袭过弗吉尼亚。罗尚博凭借着自己的老练机智和领袖魅力,撒下联军南方战略的种子。他悄悄联系弗朗索瓦-约瑟夫-保罗·德格拉斯上将从加勒比海航行到切萨皮克湾,设下圈套对付菲利普和阿诺尔德的军队。英军大体上分为两支队伍,一支在查尔斯顿,一支在纽约,存在被消灭的可能。

康沃利斯军虽然取得吉尔福德县府一战的胜利,但被马里兰军的猛烈反击打得元气大伤,康沃利斯无奈只好违抗克林顿让他坚守南卡罗来纳的命令,带着意志消沉的军队前往北卡罗来纳的威尔明顿。

最后,康沃利斯决定北上,入侵弗吉尼亚,将自己的军队——以及独立战争的成果——置于岌岌可危的境地。与此同时,葛林和马里兰军又行军回到南卡罗来纳。

【注释】

[1]独立战争期间,古丁断言史密斯拿了他的军饷和赐地。在申请抚恤金时,古丁宣誓称:“他从没有收到过任何土地,当年委托约翰·史密斯上尉替他领用薪水,但上尉退伍后带着那笔钱去了南卡罗来纳,从未付给他分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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