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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城市:城市化理论的全球转向

时间:2023-07-3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这是因为,基于全球化、信息网络的影响,城市、乡村已经发展出愈加广泛的普遍联系,因而对当代城市化的解读,已经不能局限在纯粹的地方、区域或者国家范畴之内,20世纪70年代后的城市化理论需要“尺度”转向,将其分析上升到全球尺度,视其为全球尺度的经济、政治和社会空间转型的呈现。

全球城市:城市化理论的全球转向

领域的核心人物包括亨利·列斐伏尔(Henry Lefebvre)、尼尔·博任纳(Neil Brenner)、克里斯蒂安·施密德(Christian Schmid)、安迪·梅里菲尔德(Andy Merrifield)等。就理论脉络而言,多属西方新马克思主义者,研究方法倾向于政治经济分析,延续着列斐伏尔、大卫·哈维(David Harvey)、曼纽尔·卡斯泰尔(Manuel Castells)等人的政治经济分析脉络,尤其关注“城市问题”[21,22],其讨论主要围绕“全域城市化”展开。具体而言,“全域城市化”早年由列斐伏尔提出,指的是全球尺度下的城市系统,意味着远离传统城市地区的外围地区已被全面纳入城市体系,甚至一般意义上的自然空间如丛林、山脉等也都已经进入城市运作体系,成为其中的一部分[7]。建立这一视角,目的是超越传统的城乡二分观念,进而实现城市理论范式的革命。这是因为,基于全球化、信息网络的影响,城市、乡村已经发展出愈加广泛的普遍联系,因而对当代城市化的解读,已经不能局限在纯粹的地方、区域或者国家范畴之内,20世纪70年代后的城市化理论需要“尺度”转向,将其分析上升到全球尺度,视其为全球尺度的经济、政治和社会空间转型的呈现。具体而言,“全域城市化”表现包括四个方面:第一,城市化的尺度空前扩大,已经拓展到巨型城市走廊、“城市区域”或城市群;第二,城市中心功能日益分散化,扩散到城市外围地区;第三,自然界和乡村地区成为这一“城市社会”的“后台”,为其提供支持;第四,完全意义上的自然界已经终结,无论是沙漠还是雨林,都已经被纳入到城市化的影响之下[5,17]。因此,城市化无处不在,表明资本主义的“空间修复”已经在全球尺度上完成[23]。要理解当代社会,就必须理解城市化及其在全球尺度的无限拓展,这就需要将城市化置于与工业化、现代化、民主化等概念同样重要的地位,用以解析现代资本主义社会及其本质[7]。由此可见,作为一种视域,“全域城市化”的目的在于强调将城市化现象置于理解当代社会的中心地位,用以解析当代社会运作机制及其空间逻辑。具体而言,目前主要有两种逻辑的全域城市化研究,分别体现为“过程”逻辑和“政治”逻辑。

一种是过程逻辑,强调对传统上基于城市及城乡边界的城市理论的解构,将城市化现象由静态转向动态分析,把握跨越各种边界、尺度的城市化现象的动态性、流变性。这方面的代表人物包括博任纳、施密德等,以博任纳在2014年出版的Implosions/Explosions:Towards a Study of Planetary Urbanization文集最为典型。如果城乡边界不再是界定城市的认识论基础,那么该如何定义城市?博任纳认为,城市化研究包括“表象”(nominal essence)和“本质”(constitutive essence)两种认识论(图1):前者重在描述空间现象、格局,后者重在研究过程、机理。全域城市化研究强调对后者的关注[6],认为“集聚”与“扩散”并非固化的空间形态,也并非割裂的时间序列,它们既相互联系又相互冲突。类似的逻辑出现在由“全球城市”向“全球化城市”研究的转向中,前者强调的多是“全球城市”在全球尺度的管理、协调和控制功能(主要是经济);后者则更注重过程,进而展现全球化下城市空间重构的过程性、复杂性和多样性[24]。借鉴列斐伏尔的物质空间、“再现空间”和“空间再现”等三类划分,全域城市化研究主要关注三种(空间)生产:物质生产(建成环境的生产)、知识生产(管制与再现)和意义的生产(社会化与传播)[5,19]。在具体研究方法上,主要表现为苏黎世联邦理工大学(ETH Zürich)的施密德教授等对瑞士的研究,他们探索了“去边界”的空间可视化表达方式[25],提出新的分析方法[10]。全域城市化研究的发展方向主要有三个方面:(1)城市景观的“创造性毁灭”问题——不同地方、不同尺度、不同国家的情况如何,新变化与旧格局如何互动,其背后的政治经济机制如何;(2)城市化的地理学——集聚与扩散是如何相互联系和演化的,城市化扩散在何种程度上服务于当代社会演进,资本主义扩张在何种程度上影响或阻碍城市化进程,这些因素对未来人居环境有何影响;(3)政治运动问题——城市化对社会空间、社会环境、社会运动乃至日常生活的政治有何影响,在各种空间变化之下,新的政治局面是否会形成,等等[6]。(www.xing528.com)

另一种是政治逻辑,强调全域城市化所带来的政治可能性,尤其与近年的“占领华尔街”运动相联系,将全球“城市社会”的到来视为资本扩张的极端形式,在社交媒体和互联网影响下,全球底层政治觉醒的条件已经具备,孤立的个体将被普遍动员,类似的社会运动将在各地复制[23,26]。列斐伏尔认为,城市是“具体的抽象”(concrete abstraction),由“抽象空间”和“差异空间”的矛盾所决定[10];城市是权力博弈、协商和斗争的核心所在[19,27]。在此基础上,列斐伏尔提出所谓“城市权利”的概念,强调城市居民(空间使用者)所拥有和行使的权利,通过集体行动以推动社会变革[26,28]。在全域城市化时代,信息、媒介、知识、实践的地区联系空前加强,城市政治、利益博弈、空间权利的争夺将进入新的发展阶段,传统政治理念面临挑战[29]。从这一角度来看,城市化的全域性提供了新的政治可能[30]。例如,贾菲·威尔逊(Japhy Wilson)对墨西哥的区域规划项目进行实证,展现其区域重构进程中的政治斗争与博弈,反思规划所具有的“抽象的权力”(power of abstraction)[31]。格雷格·查诺克(Greig Charnock)等对巴塞罗那的城市重构进行研究,对相关概念如“全球竞争力”“创意城市”进行批判,实证列斐伏尔对城市升级、绅士化、城市再生等方面的批判[32],等等。总体上,全域城市化是一种新现象,也是一个新概念,同时作为一个新的研究框架而推出。这一框架大体延续的是列斐伏尔的政治经济分析和大卫·哈维对于将空间纳入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的努力,力图超越原有城市化理论和研究范式,突出“全球”这一研究尺度,强调空间所具有的普遍联系、去边界化,以及空间在尺度内涵(比如政治)方面新的变化趋势。其次,面对越来越“后现代”“人文科学化”的城市研究,学者们开始强调对空间及其规划研究和技术手段的重视,希望通过制定新的研究框架,实现对于当前碎片化的城市理论或技术手段的“统筹”或协同。最后,这一框架具有明显的政治经济分析及结构主义立场,体现当代西方学者特别是新马克思主义学者对于理论化和“宏大叙事”的一贯追求。不过,全球尺度的城市研究在实证方面的困难不小,在方法论方面也还不够牢靠[33];而且,在解构和建构之间,此类批判城市理论多长于解构,对于新范式的建构仍在进行之中[34];此外,从女权主义视角来看,此类研究还具有明显的“男权”特征,其推动者也多数是男性[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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