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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故事汇:城市民俗与文化记忆初步分析

时间:2023-07-3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在对“上海故事汇”的全貌进行了解之后,问题也随之而来:我们应当如何看待这一现象?如果对“上海故事汇”与传统讲故事、20世纪50年代兴起的新故事、新媒体故事、茶馆说书、评弹曲艺的异同进行分析,则可以更为清晰地归纳出“故事汇”的独特之处。

上海故事汇:城市民俗与文化记忆初步分析

在对“上海故事汇”的全貌进行了解之后,问题也随之而来:我们应当如何看待这一现象?目前,上海民间文艺家协会内部以及整个故事界对“故事汇”的评价分为两级:一种声音持批评和否定态度,认为其本质是一种舞台化的、不纯粹的“大杂烩”,不能算是纯粹的讲故事活动;另一种声音持赞同态度,认为其符合当下时代的需要,是一种符合现在民众口味的新尝试。如果对“上海故事汇”与传统讲故事、20世纪50年代兴起的新故事、新媒体故事、茶馆说书、评弹曲艺的异同进行分析,则可以更为清晰地归纳出“故事汇”的独特之处。

第一,“故事汇”与传统讲故事的异同。首先在内容方面,两者都讲述故事,但“故事汇”以讲述新故事为主,传统故事为辅,且以情节曲折、“包袱”巧妙、贴近生活为特色,旨在反映当今老百姓家庭生活和社会现象;其次在形式方面,两者都注重口头表演,注重与听众面对面的互动性,但“故事汇”更加注重舞台化,并具有种类的综合性、多样化的特色,包含评话、滑稽、猜猜上海话等有趣的环节。

第二,由于“上海故事汇”可以归入新故事的范畴,因此有必要理清“故事汇”与新故事讲述活动的异同。上海是中国新故事的发源地,自20世纪50年代开始,新故事讲述和创作便蓬勃发展。1952年,上海工人文化宫成立了故事团,举办“周三故事会(7)。随后,上海市群众艺术馆专门成立研究部,由专门干部负责指导故事创作和故事讲述活动,举办市郊农村故事比赛等。1963年10月,上海市文化局向市委宣传部提交的《关于上海市农村故事的情况报告》中提出“大讲革命故事”:“大讲革命故事是一种轻便灵活的文艺宣传形式,战斗性、群众性较强,对于占领思想阵地,紧密地配合党的各项政治任务和生产斗争,值得大力提倡。”(8)12月,市委将上海开展故事活动的情况上报给中央,得到了中央的肯定。蒋桂福、陈火培、吕燕华以故事员的身份参加了在北京召开的全国青年业余文化创作积极分子大会,青浦故事员吕燕华讲述了《母女会》的故事,获得了一致好评。毛主席接见了与会代表,给上海故事工作者极大鼓舞。《文汇报》在1964年1月底至8月24日,陆续发表了七篇故事社论,如《大力提倡革命故事》《两种效果论——三论大力提倡讲革命故事》等。在“文革”时期,新故事活动转入地下。文革结束后,新故事再次复兴,中国民间文艺研究会上海分会(现为上海民间文艺家协会)创办的《采风报》率先刊登了根据民间流传故事改编的《中百公司手帕柜台》《骨灰盒上的照片》《一只“欧米茄”》等,深受市民喜爱。《故事会》《上海故事》,都是20世纪八十年代以来刊登新故事的重要报刊。

新故事是一个相对的概念,即反映当代现实的故事,虽然以文本为中心,但同时保留口头的传统,强调口头性。上海老一辈新故事家黄宣林、张道余、夏友梅、钱昌萍、姚自豪、毛一昌等,一般在获取故事性较强的素材后,经过提炼和加工,把可以口述的内容写成文本,然后试讲,在听取各方意见和检验口头性的程度后进行修改和提高,几次反复,方能定稿。因此,它既是书面的也是口头的,以书面固化口头,以口头检验书面。新世纪以来,新故事的口头性、集体创作特点逐渐弱化。与20世纪五六十年代的新故事活动相比,“故事汇”的讲述活动,在形式方面差异不大,都是有组织的行为,但在目的方面有本质的区别,前者主要是作为一种宣传手段,为政治服务,后者主要是丰富市民的精神文化生活;因此在讲述故事的内容方面有较大的差异,后者更贴近生活,反映家庭生活、针砭不良风气的故事居多,娱乐性更强。(www.xing528.com)

第三,互联网的发展使当下的新媒体故事大行其道,可以与“故事汇”进行对照。以互联网为代表的新媒体故事,具有受众碎片化时间利用的特征,开发了“断点续听”“离线收听”等功能。移动互联网故事可以充分利用人们的碎片化时间,满足受众群体细分化的需求,人们可以一边继续手中的工作,一边使用移动互联网收听音频。此外,“用户自制”也是手机互联网时代的典型代表,自媒体在互联网的帮助下拥有了更广阔的平台和易实现的途径。在互联网中,每个人都可摇身一变成为内容生产者。例如,我在一次考察侗族大歌的过程中,发现当地的侗族年轻人大多外出务工,不便于集体学习侗族大歌,因此他们在互联网上建了一个侗族大歌的交流平台,方便身处各地的青年随时交流学习,这无疑是一种民间文学传播新途径。问题在于,互联网主要适用于青年人和中年人,而老年人无法使用。

“故事汇”与新媒体故事传播的异同,可以归纳为两点:其一,在受众群体细分问题上,新媒体故事受众以都市生活中的年轻群体为主,这些朝九晚五穿梭于公共交通网络中的用户,更倾向于将碎片化的时间投入在移动媒体上的文字、音频中,而“故事汇”主要针对上海本土老龄群体;其二,新媒体故事传播以互联网为媒介,不需要用户面对面,而“故事汇”采用面对面形式,重视人与人之间情感交流的体验,符合都市生活中老年人改善自身孤独状态的迫切需求,并且为老年听众提供了一个舒适的交友平台。

第四,尽管“故事汇”与茶馆说书、评弹曲艺都是口头表演艺术,但它们在表现方式上存在差别。以评话为例,评话与“故事汇”之间的异同,主要有两点:一是在语言上,评话和讲故事一般都使用地方语言,评话有传统形成的一套讲演艺术,包袱、口技等讲究细腻周到,而讲故事的语言则比较随意、生活化,有信手拈来之感;二是在叙事方式上,评话情节细腻,而故事线条粗放。因此,往往故事讲十分钟的内容,评话可能会讲半个小时。老话说“评话中的小姐下楼要一个月,走一节楼梯就可以讲半个小时”,正是这个道理。三是评话更多吸收了戏曲的因素,比如评话要有一个台子、惊堂木、手绢等道具,还有很多戏曲的动作,如亮相、踢腿等。而故事则是生活化的,基本没有道具,只配以简单的肢体语言。那么,如何看待那些来“故事汇”讲故事的评话演员呢?其实,那些来到“故事汇”的评话演员,无论从语言还是表演方式,都已经向纯粹的故事讲述靠拢,因此主办方明确“故事汇”是故事的场子,不是评话的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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