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功進[1]
摘要 帛本《老子》“道可道”章雖是目前可見的此章最早文本,但以帛本作 “道可道”章斷句的唯一依據仍過於武斷,并不能排除帛本來自某一《老子》傳本的可能。帛本、河上注本、王弼注本關於“道可道”章的斷句方式的確存在難以克服的闡釋疑難,《老子》“道可道”章在“名”“欲”之前斷句仍有很大的合理性。通行本《老子》首章的核心問題是“道”與名言的關係問題。通過對“無”和“有”這兩個名相的互斥和雙顯,首章實現了對“道”之存在樣態的描述,從而使處於名言世界中的人對“無名”之“道”的領悟成 可能。(www.xing528.com)
通行本《老子》首章的斷句以及由此而産生的文意釋讀問題可以説是聚訟紛紜。首章文意的釋讀又以斷句 前提。宋代的王安石、司馬光、蘇轍、范應元等人從義理層面提出了與傳統文本不同的斷句方式,這種不同表現在兩個方面,即在“名”“欲”之前斷句和在“名”後“欲”前斷句。[2]這就形成了“道可道”章的不同斷句方式。帛本《老子》的出土似乎 傳統的斷句方式在文本上增加了有利的證據。但嚴格地講,帛本《老子》衹是提供了“道可道”章在漢代的存在方式。事實上從義理層面看,始於帛本“道可道”章的斷句方式的確存在難以克服的闡釋疑難。儘管通行本首章未見於郭店簡《老子》中,但簡本仍 我們提供了思考“道可道”章的更大空間,[3]至少簡本《老子》使我們更有理由質疑以帛本《老子》作 “道可道”章斷句的終極文本依據的可靠性,因 簡本的存在使人們重新意識到,否認帛本《老子》來源於某一《老子》傳本的可能性是武斷的。本文不揣淺陋,在前人研究的基礎上,從文獻和義理兩個角度,對通行本首章的斷句和文意進行再辨析,以就教於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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