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影视艺术：导演中心制的演绎

导演（Direction）一词，并不是电影的发明，它起源于戏剧。导演的法语单词“Regin”原是管理、特别是收入管理的意思，18世纪以后引入德语，是演技指挥（Spiel-Ieitung）的意思，导演艺术家（Regisseur）就是舞台演出的指挥者。现代电影、电视的导演，在《电影艺术词典》中被定义为“影片艺术创作的领导人和摄制组的总负责人”^[1]。日本美学家竹内敏雄主编的《美学百科辞典》，对导演的定义是：“导演是具体实行电影创作时的中枢指挥，电影制作的所有部门都在导演的指示下行动。导演根据剧本，将自由的幻想转换为具体的素材，让固定的胶片成为一种创作行为。导演不是剧本忠实的再现者或解释者，而是在确定的统一的意图下，提高独自个性表现的艺术创造者。”^[2]

电影发明的早期，在拍摄过程中，绝大多数是以摄影为中心的，那时的电影如《火车进站》《工厂大门》等，均是对人们生产、生活中的某一过程及片段的真实记录，摄影师就代表着观众的眼睛，将所见情景摄入手中的镜头。当电影逐渐具备完整叙述故事能力的时候，演员成了故事的中心，同时在资本的推动下，演员中心制又逐渐发展成为“明星制”，明星逐渐成为电影票房的保证。另外，还有制片人中心制，尤其是在欧美的商业类型电影的摄制过程中，制片人以创投资金为纽带，可调动和整合上下游影视产业资源，并将影响力贯穿始终，以此保障投资制片的商业 回报。

而影视导演中心制的建立并流行，主要是在艺术创作和生产组织的多年实践过程中总结提炼、形成确立的。影视将创作过程与生产过程合二为一，包含了文学创作、摄影造型、表演、剪辑、音效音乐等等多种艺术门类和专业技能，覆盖广泛且工序复杂。而导演若要奉献高水准、高质量的作品，就须在创作的整个过程中做到环环相扣、面面俱到，从故事演绎别致流畅到演员表演细腻入微，从画面具有艺术美感到节奏把控恰到好处，从音乐音效撼动人心到服装道具一丝不苟……导演，就像是一个交响乐团的指挥，在对乐谱深入理解、了然于胸的基础上，还要了解每一种乐器的特质和每一位演奏员的擅长，进而达到既各自出色又整体精彩的一种平衡，才能最终构成美妙和谐的整部乐章。从中可见，导演中心制的“中心”，体现在电影创作质量的整体性与统一性上，深入到每一个创作的环节和工种里。谢晋导演在谈到如何能够创作出精品力作这个话题时，曾经深有感触地比喻道：做导演就像双手捧着水，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尽力不让这些水从手指缝里一滴一滴地流掉。

而今，在中国影视产业化、商业化渐趋成熟的大背景下，导演中心制的运作内容与传统内涵也在与时俱进地发生着变化，其外延的扩张与能量的聚增，使导演中心制更具有开放融合的品性，更符合工业化的生产特性，更贴近受众需求的市场导向性。(www.xing528.com)

图3—3　《人再囧途之泰囧》剧照

从近几年取得成功的我国商业电影来看，一批市场嗅觉敏锐且具有个人风格的导演，出现在了公众视野之中。例如“人在囧途”系列的电影导演徐峥、主打青春爱情品牌的电影导演张一白等，他们不仅涉猎过编剧、演员等影视创作中的多个工种，还承担着影视作品的监制人、出品人、制片人等电影工业化生产者的责任。大多数人认识徐峥是从电视剧《春光灿烂猪八戒》开始的，那时作为演员的徐峥，便有了自己的演艺风格。后来，徐峥又主导了“人在囧途”系列影片，这种无厘头情节的喜剧类型电影，是市场的紧缺资源，观众大为买账。在2012年达到10亿元级别票房的电影《人再囧途之泰囧》中，徐峥一人兼任数职，既是导演，也是编剧，又是监制，更是主演，还掌控了影片上映的发行和推广。通过全面发展、创新模式，徐峥把过往相对单一的一人一岗的导演中心制，演变为一人多岗的导演中心制，打开了国内导演中心制的新局面，实现了以前难得一见的艺术情怀表达和商业能力奉献的统一。该片也让徐铮成为2013年第20届北京大学生电影节“最受大学生欢迎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