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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代蒸馏酒器与工艺的记载及中国白酒起源研究

时间:2023-08-1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关于元代蒸馏酒器与工艺的记载,除了《饮膳正要》外,还有:(一)无名氏《居家必用事类全集》。以上文献记载的元代蒸馏酒工艺,再加上考古发现的江西李渡烧酒作坊遗址所呈现的蒸馏酒工艺,可知元代蒸馏酒工艺基本上包括了液态蒸馏、固态蒸馏两种。而李渡烧酒作坊遗址显示:我国在元代出现了固态发酵与蒸馏工艺,这是一种更高形态的蒸馏酒工艺。李渡遗址解开了白酒液态发酵与蒸馏,到固态发酵与蒸馏的时间之谜。

元代蒸馏酒器与工艺的记载及中国白酒起源研究

关于元代蒸馏酒器与工艺的记载,除了《饮膳正要》外,还有:

(一)无名氏《居家必用事类全集》。该书己集《酒曲类·造曲法·南番烧酒法(原注:番名阿里乞)》曰:右件不拘酸甜淡薄,一切味不正之酒,装八分一甏(瓮),上斜放一空甏(瓮),二口相对。先于空甏边穴一窍,安以竹管作嘴,下再安一空甏,其口盛住上竹嘴子。向二甏口边,以白磁椀楪片遮掩,令密。或瓦片亦可。以纸筋捣石灰厚封四指(周)。入新大缸内坐定,以纸灰实满。灰内理烧熟,硬木炭火二三斤许,下于甏边,令甏内酒沸。其汗腾上空甏中,就空甏中竹管内却溜下所盛空甏内,其色甚白,与清水无异。酸者味辛,甜淡者味甘。可得三分之一好酒。此法腊煮等酒皆可烧。

日本学者菅间诚之助根据这一记述将其蒸馏器复原试绘出来,如下图所示。[174]

图1—1 《居家必用事类全集》所描述的蒸馏器(引自菅间诚之助文)

这则元代文献,被公认为最早记载蒸馏烧酒的史料,[175]明确记载了酒汽的冷却及酒液的收集这两大蒸馏酒的工艺。两甏相对而成的蒸酒器是可以用于蒸馏制酒,使用的原料只能是液态的酒醅,表明当时蒸馏酒的生产还处于初始、试生产的阶段。“其汗腾上空甏中,就空甏中竹管内却溜下所盛空甏内,其色甚白,与清水无异”,这是最古老的蒸馏酒冷却方法记载。由于这里记载的是南蕃蒸馏酒器,南番的蒸馏器与阿拉伯式的蒸馏器相同,器内酒的蒸汽是左右斜行走向,流酒管较长,与我国的蒸馏酒器略有不同。(www.xing528.com)

(二)朱德润《轧赖机酒赋》。此文作于至正甲申年(1344)冬天,是我国明确记载蒸馏酒器的最早文献之一,对考证元代液态蒸馏酒生产技术具有参考价值:

法酒人之佳制,造重酿之良方,名曰轧赖机。而色如酎,贮以扎索麻而气微香。……观其酿器,扃钥之机。酒候温凉之殊,甑一器而两圈,铛外环而中洼,中实以酒,乃椷合之无余。少焉,火炽既盛,鼎沸为汤。包混沌于郁蒸,鼓元气于中央。熏陶渐渍,凝结为炀,滃渤若云蒸而雨滴,霏微如雾融而露熬。中涵既竭于连爊,顶溜咸濡于四旁。乃泻之金盘,盛之以瑶樽。……[176]

其中,“甑一器而两圈,铛外环而中洼,中实以酒”,说明其蒸馏器是由“甑”和“铛”组成的。甑有上下两圈,铛就是锅,自古外沿至环形,中间凹。甑与铛配套衔接处,应当严密到“无余”缝的程度。由于《轧赖机酒赋》叙述过于简单,使我们无法判断当时“蒸馏器”的具体构造,只能看成是一种原始蒸馏器。接下来叙述具体的蒸馏过程,关键的是利用酒沸点和冷凝的“温凉之殊”,恰当地把握温度。“少焉火炽既盛”就是讲火候,待酒醅出蒸汽以“混沌”之态鼓入汽管,火候就适宜了。“熏陶渐渍”指酒汽凝结成酒滴。这就是高酒度的烧酒,即白酒了。洪光住等认为,同《饮膳正要》《南番烧酒法》记载的一样,“用于制白酒的待蒸馏原料都不是中国传统熟酒醪,而是味道不正的酒、酒度低的酒或一般成品酒。这种情况说明,当时这些蒸馏器与中国传统酿酒过程蒸馏酒醅的工艺无关,不能用于生产实践,所以这些‘蒸馏器’,好像是实验室里的小仪器那样,是蒸馏制白酒技术处于萌芽的标志。这种情况也正好说明,我国在元朝以前无蒸馏器用于蒸馏传统酒醅的结论,是有根据的。”[177]此说比较符合实际情况。

(三)李时珍的《本草纲目》。此书卷二十五《谷之四造酿类》:“烧酒,非古法也,自元时始创其法,用浓酒和糟入甑,蒸令气上,用器承取滴露。凡酸坏之酒,皆可蒸烧。近时惟以糯米或粳米或黍或秫或大麦蒸熟,和曲酿瓮中七日,以甑蒸取。其清如水,味极浓烈,盖酒露也。”

前段记载的是元代的制蒸馏酒方法,即湿态法,也就是用浓酒或酸酒拌糟,装入甑内,用加热的蒸汽把酒蒸出来,利用冷却器和集酒用具,把酒露收集起来即成。这就是液态蒸馏法。后段记载的是明代的用谷物拌曲发酵而后蒸馏制白酒法,这就是固态蒸馏法。这种白酒早期由酸败的黄酒蒸馏而成,后演变为直接用粮谷酿制,即从液态蒸馏法到固态蒸馏法,显然是一个蒸馏工艺的进步。

以上文献记载的元代蒸馏酒工艺,再加上考古发现的江西李渡烧酒作坊遗址所呈现的蒸馏酒工艺,可知元代蒸馏酒工艺基本上包括了液态蒸馏、固态蒸馏两种。《饮膳正要》《轧赖机酒赋》及《居家必用事类全集》等文献所记载的蒸馏方式都是液态法,液态法是最为简单的方法,元代时的葡萄烧酒,马奶烧酒都属于液态蒸馏这一类型。而李渡烧酒作坊遗址显示:我国在元代出现了固态发酵与蒸馏工艺,这是一种更高形态的蒸馏酒工艺。李渡遗址解开了白酒液态发酵与蒸馏,到固态发酵与蒸馏的时间之谜。这比明代李时珍《本草纲目》记载的白酒固态蒸馏法的起源时间要提前很多。现在小曲白酒仍有液态发酵法和固态发酵法两种,而大曲酒都采用固态发酵与固态蒸馏法,所以元代蒸馏酒工艺,基本上奠定了我国白酒蒸馏工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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