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 《彷徨与伤逝》:董宏猷的22堂文学课探讨鲁迅先生的名篇

《彷徨与伤逝》:董宏猷的22堂文学课探讨鲁迅先生的名篇

时间:2023-08-1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彷徨》是鲁迅先生的第二本小说集,1926年由北新书局出版,收入先生的小说11篇,其中,《祝福》《伤逝》等,均是脍炙人口的名篇。画面简练,情绪紧张而饱满,将“彷徨”的意蕴表现得恰到好处。鲁迅看了,非常满意,连连称赞说:“《彷徨》的书面实在非常有力,看了使人感动。”那天,去拍摄留念的人还真不少,对于这样无奈的“彷徨”,永久的“伤逝”,我想,这绝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痛。

《彷徨与伤逝》:董宏猷的22堂文学课探讨鲁迅先生的名篇

收藏古旧书的爱好,是从武汉市古籍书店开始的。

武汉市古籍书店,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文化乐园。从童年时代开始,我就经常泡在书店里,因为在古籍书店,可以随意翻阅旧书,哪怕你看上一天,也没有人来干涉你。因此,从小到大,古籍书店便成为我的“图书馆”和“阅览室”。

那个时候,书店里也有古旧书卖,主要是线装书。因为价钱不菲,我只能买一点清版书,单册的,或者残本。有一天,书店的老职工张师傅问我:“有一堆民国的旧书,你要不要?”

这堆民国的旧书,堆放在柜台内的墙角里,随时准备处理了。我蹲下翻了翻,心就嘣嘣地跳了起来:除了刘半农等现代名家的民国版本著作外,其余的,都是鲁迅先生的著作!而且,有的还是初版本!

我按捺住激动,装着漫不经心的样子,站了起来,问道:“几多钱一本嘛?”

张师傅说:“你要是喜欢,就都拿去,两块钱一本吧。”

我迅速地算了一下,鲁迅先生的著作,大约有三十几本,需要七八十元钱。可是我的身上只带有十几块钱。那是20世纪的80年代,我在一家杂志社工作,每个月的工资,只有四十几块钱。买下鲁迅先生的著作,需要我两个月的工资。但我仍然毫不犹豫地决定,全部买下。

张师傅怕我犹豫,就说,如果今天不带走的话,就不能保证能不能留给我了。因为这些书堆着,也不是个事。我说好吧。我马上就去拿钱。

星期天的江汉路、交通路、中山大道,车水马龙,人流如潮。我不敢走远,就在书店附近站着,期待着能遇上一位朋友,或者熟人,能借我100元钱,去买下自己心爱的鲁迅先生的著作。

我就这么望眼欲穿地站在繁华的大街上,四处逡巡张望。大约站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看到一位朋友的身影。他是我的作者,喜欢写诗歌小说。我赶紧大声呼喊他,傻傻地笑着,结结巴巴地说着要借钱。他说正好身上有100元钱。我立即谢了,拿了钱,转身就朝古籍书店跑去。

100元钱,我全部买了书。除了鲁迅先生的著作外,我还买了几本当年解放区出版的《毛泽东选集》。

将书抱回家后,爱不释手地摩挲一晚,又惦记起剩下的刘半农等先生的著作了。第二天,我揣足了钱,再次赶到古籍书店,却看到昨天堆在墙角的书,已经放进玻璃柜台里了。而且,每一本的标价,一下涨到了25元!

我一下呆住了。

张师傅说,你昨天那样玩命地买,一下买了那么多,就把我买醒了。原来民国的书,也值钱的。(www.xing528.com)

我说,你就按照昨天的书价,让我再挑几本吧。

张师傅说,对不起,昨天已经让你得到便宜了。

一本书得要我半个月的工资。我犹豫了。以后的一个星期,我几乎睡不着觉,那堆书老是在我的眼前晃动。我咬咬牙,又借了钱,决定将那堆书全部买下。可是一到书店,张师傅说,对不起,别人已经全部买走了。

我呆呆地站在书店里,怅然若失。

从那一刻起,我决定开始收藏古旧书,而且,以现代文学史上的名家版本,作为我收藏的重点。

那一次淘到的鲁迅先生的著作,最得意的,自然是先生的初版本。其中,有《彷徨》《野草》等。《彷徨》是鲁迅先生的第二本小说集,1926年由北新书局出版,收入先生的小说11篇,其中,《祝福》《伤逝》等,均是脍炙人口的名篇。比起先生的第一部小说集《呐喊》来,《彷徨》更显沉郁悲怆,也更凸显先生当年真实的心境。从收藏的角度看来,这本书的价值,还在于其封面,是陶元庆先生的创作。

陶元庆,浙江绍兴人,1893年生人,1929年8月6日因病去世,年仅36岁。在中国现代书籍装帧史上,采用新颖的、现代的图案装饰作为书籍的封面设计陶氏为第一人。鲁迅先生非常喜欢他的画,多次撰文评介推荐陶元庆的画作,并且一再邀请陶元庆为他的书籍设计封面。《彷徨》的初版本封面,用橙红为底色,用黑色设计了三个装饰性的人物,彷徨地坐在椅上,似坐非坐,似行欲行。在他们的面前,是一个大大的扁扁的傍晚的太阳。画面简练,情绪紧张而饱满,将“彷徨”的意蕴表现得恰到好处。鲁迅看了,非常满意,连连称赞说:“《彷徨》的书面实在非常有力,看了使人感动。”

有意思的是,当时有的人却看不懂封面设计的寓意,以为陶元庆居然连太阳都没有画圆,陶元庆只好苦笑着说:“我真佩服,竟还有人以为我是连两脚规也不会用的!”

阿Q临死前画押,画了半天,还遗憾连个圆圈都没有画圆;《彷徨》的封面,有人认为太阳也没有画圆。这真是令人啼笑皆非的巧合吗?

后来,我还在古籍书店淘到一些好书。遗憾的是,这样一所武汉唯一的特色书店,连同它所在的交通路文化街,都被轰轰烈烈毫不手软地拆毁了。交通路,筑于1916年,20世纪的三四十年代,这里遍布书店、报馆、出版社印刷厂,短短的一条青石板路,两边的书店就有18家。中国现代史上著名的文化名人,几乎都到过交通路,有的还在那里工作生活过。交通路及古籍书店拆毁时,我曾专程去拍摄了照片,以作最后的绝唱与纪念。那天,去拍摄留念的人还真不少,对于这样无奈的“彷徨”,永久的“伤逝”,我想,这绝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痛。

就在酝酿这篇有关鲁迅的书话,并清理自己的藏书时,传来周海婴先生去世的消息。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巧合。周海婴先生的著作,我藏有他的《我与鲁迅七十年》。他一辈子牢记父亲的教诲,没有做“空头文学家”,但是,这本著作却让我们看到了“鲁迅之子”的风骨。为了让被极“左”意识形态遮蔽和诠释了近六十年的鲁迅以及鲁迅的文化精神得到“还原”和“解放”,他真实地写出了自己的反思。他说:“假如鲁迅作为一个时代的符号要一直存在下去的话,就必须给青年人一个有血有肉的鲁迅,从他的外貌和生活上进行还原。”以他的身份进行这样的反思,是极其重要的心灵史料。

周海婴生前最喜欢的古典音乐,是贝多芬的《田园》交响曲。这首朴实无华、宁静安逸的乐曲,成为海婴先生葬礼中的背景音乐。江南草青,田园春暖,那咿呀的乌篷船,载着先生回乡去了。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