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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传》:征兆的解读及其道德意义

时间:2023-09-2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左传》对征兆的解读,乍看来与金斯伯格所提到的凭着感知去推测和寻找证据的方法有些相似。用金斯伯格的话来说,这种方法“偏于分析那些只能通过迹象、征兆、线索才能重组出来的特殊事件”。相反,《左传》对征兆的解读充满自信。当人间的征兆与超自然的异象有重大分歧,超自然的异象就会显得很反复。《左传》同时利用人间和超自然的征兆思考两个问题:先是“道德意义”,这些意义体现在人的力量之上。

《左传》:征兆的解读及其道德意义

左传》是个密集的象征系统。在这个系统中,表意与阐释在各个层面运作。《左传》有时会把诠释的过程嵌入叙事之中,有时则会借用预言家或“君子”明确地把诠释的过程呈现出来。《左传》对征兆的解读,乍看来与金斯伯格(Carlo Ginzburg)所提到的凭着感知去推测和寻找证据的方法有些相似。用金斯伯格的话来说,这种方法“偏于分析那些只能通过迹象、征兆、线索才能重组出来的特殊事件”。[1]这种运用推测或直觉建立起来的知识领域“按照知识的形式,可应用于过去、现在或未来。针对未来,我们有狭义的预言;对于过去、现在和未来,我们有两套医学上的符号:一套是诊断,另一套是预后;针对过去,我们还有法理学”。[2]据金斯伯格所言,尽管我们可从众多由推测构成的知识领域中,找到占卜、医学、历史学等作为这套知识体系的根源,然而这套知识体系到了19世纪末才正式出现。这套知识的应用涵盖了心理分析、艺术鉴赏、侦探小说等各种领域。假若我们再细致分析这个问题,我们会发现把“推测”与“预言”两类知识区别出来其实很有意思。《左传》把预言、医学上的诊断和预后、军事策略、外交上的算计全都视为重要的知识范畴。《左传》的某些片段甚至会暗地里把凭借直觉而作的应对之策拿出来,与撰写史书的方法相提并论。《左传》并没有把从直觉获取的知识,视为推想或预测的结果。因为在《左传》这部中国文献里(相对于金斯伯格所举的例子),特殊的案例与普遍的系统并不矛盾。《左传》也不觉得这种知识会比“真理”(柏拉图)或“科学”(伽利略)逊色。相反,《左传》对征兆的解读充满自信。这些解读不但把原因与结果联系起来,它也引领我们由个案出发,从而思考整个体系。

解读征兆在《左传》里是个常见的现象。它既能组织事件,区分叙事单位,又可以从编年的记录里抽取模式和意义。我们可以按照内容、意象、表意的方式、诠释的结构来区分征兆。其中一种最基本的区分方法,就是划分人事的征兆与超自然的异象。人事的征兆,包括了一个人的举止,乃至一句简单的评语。它们能把握一个人的本质,从而解释他的性格和命运,昭示道德训诫,并突出人力对历史的影响。至于超自然的异象,它既可能配合人事,也可能与人为的因素无关。诚如第二章所述,假如超自然的力量会因人的行为而产生变化,这能引发人们深思宿命的限制。当人间的征兆与超自然的异象有重大分歧,超自然的异象就会显得很反复。这些无常的异象,引导我们思考一些在道德解释以外的力量,这些力量甚至可能已然超越了人的理解。《左传》同时利用人间和超自然的征兆思考两个问题:先是“道德意义”,这些意义体现在人的力量之上。另外还有“泛意义”。每一个征兆与行为——无论与人有关还是无关——都有可能会触发一些超越人类理解和控制的后果,而“泛意义”指的就是这些征兆的含义。只有那些掌握特殊知识的人才能明白这些“泛意义”,例如有些人有能力“解读”占卜结果、大自然的异象、星宿的移动、梦境的意义等。尽管这两种意义有时会互相排斥,但它们同样建立在模拟的思考方式上——“道德意义”与社会政治、礼仪、宇宙的秩序互相对应;“泛意义”则暗示出一些玄奥和广泛的对应关系。(www.xing528.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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