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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前夕参议会的活动-天津文史资料选

时间:2023-09-2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一九四八年十一月下旬,部分参议员以东北辽、吉、热、黑四省相继解放,天津市已成为战争前哨,益陷孤立,危在旦夕。因此向会中提议要召开临时会议,邀杜建时作目前战局报告,经本会同意后发通知与各参议员于某日晚八时在本会召开临时会议。这次会出席参议员约五十多人。目前天津市已成了前卫,安全受到严重威胁。这是工商团体和参议员向参议会提出的强烈要求,请市政府设法制止。战局日益吃紧,各参议员人心惶惶。

解放前夕参议会的活动-天津文史资料选

一九四八年十一月下旬,部分参议员以东北辽、吉、热、黑四省相继解放,天津市已成为战争前哨,益陷孤立,危在旦夕。好多人感到自己一贯反共,与革命为敌,如果天津解放,个人前途不堪设想,只有逃走为上策。从十一月二十日前后开始,首先南逃的有刘畏吾(三青团头目)、李墨元(国民党市党部委员、地方派头子)、王蓝(国民党市党部秘书、中统特务)、刘广海(恶霸流氓)等;其后副议长刘泽民(国民党市党部副书记长)亦携眷南逃,又如袁绍瑜(市民银行经理)、齐守愚(中美企业公司协理)等人也陆续逃走。

十二月中旬,有部份参议员看到战局紧迫,天津市已陷于被包围圈内,感到非常恐惶。因此向会中提议要召开临时会议,邀杜建时作目前战局报告,经本会同意后发通知与各参议员于某日晚八时在本会召开临时会议。这次会出席参议员约五十多人。杜建时到会报告战局,大意是:东北几省相继失守,失败的重要原因是由于我们的条件不够,机械化部队不能运用,以致节节败退。目前天津市已成了前卫,安全受到严重威胁。但天津市是华北重镇,中央极为关切,定有挽救对策,又有傅总司令坐镇北平,对华北军事是有周密布置的,天津安全可确保无虑,深望大家相信政府,协助政府,共度难关等语。当时有的参议员纷纷提出询问:天津市如长期被包围,粮食和煤炭准备到什么程度?杜回答说:据社会局报告,粮食的储存是够市民四个月吃的;煤炭可够六个月烧的,保证市民在四、五个月之内生活没有问题。可是参议员又提出:社会局的报告是真是假?是否靠得住?政府应该赶快采取措施,疏通粮道,不能单纯听信社会局的报告。杜答:前些日子已经命令社会局找到一些粮商到八路区去购粮,可是粮商回来说:到八路区购粮人家不要咱们的纸币,必须要用大布或硬币(黄金、白银)才能买到,我们没有硬币,实在没法买到。另外,既使买到粮食,没有火车装运,运输也是个大难题。前些天用大布没换到粮食,仅换来许多鸭梨。有人在会下讽刺地说:“人家在城外用大布做了棉衣穿得暖暖和和,我们在市里有鸭梨吃得凉渗渗的,老哥俩就打吧!”

十二月中旬的一天,杨亦周对我说:上海总公司来电报,叫我把天津分公司存的大五福布八十万匹速装船南运。他问我应该怎样办?我考虑这不是一般问题,如果把布运往上海,天津若被围困几个月,工厂里既没货,又没钱,工人工资便无法开支,其他后果更不堪设想了,于是劝杨不能把布运走,杨也决定不运。我建议用参议会名义打电报给上海说明不能南运理由。杨表示我本人是议长,不需要用会的名义,我要上海汇款来取货,我去打电报,估计上海不会汇款来的。过几天杨亦周找我说:上海已来回电,他们又出了新招,在上海卖给天津商人二十万匹布,上海总公司收款,在天津提货,杨问我怎样办?我说:上海收款,天津取货这事好办,咱再给总公司打电报,叫他们先运来二十万匹布的棉纱来,换取二十万匹布,这是最公平的交易。杨非常同意,就照办了。这样因循了几天以后,天津被包围,已无船运输了。

又过了两天,杨亦周对我说:天津有些工厂企业家耽心战火扩大,把多年来花费心血所经营的厂子、机器设备等毁于炮火,将来再重新恢复就很困难了。昨天有毕鸣歧等人对我说要参议会出面倡议和平,当时征求我的意见,我很同意这种意见。目前天津市各厂的机器设备,是华北仅有的一点物质基础,我们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把它保护好。杨说:“我前天和李烛老(李烛尘)谈过,我们所顾虑的是在青黄不接时(系指国民党军队逃跑了,而解放军还没过来的真空阶段),恐怕引起市内混乱。那时仍要靠警察来维持秩序,这项工作应早作准备,应先准备一批面粉发给警察用,更要与李汉元打通关系,要他来指挥警察。”我也认为这事确实非常重要,应赶快进行。杨认为需要先与李烛老研究一下,因为杨有其他事不能分身,遂写了一个名片打发我去面见李烛老。当天晚我亲自到赤峰道久大公司办公室见到李烛老,并把杨写的名片交给他,说明杨议长今天有事不能亲自来,叫我来征求李烛老对和平运动有什么意见?李说:“杨先生所说的和平运动,是用公开名义,还是用其他名义呢?”我说:“杨议长还没有考虑成熟,叫我来请教李烛老。”李思索了一会说:“目前用和平运动委员会的名义太明显,我看为时还过早,怕军事当局不允许。你回去对杨议长说,缓几天再研究吧!”我便告辞回来,次早向杨亦周达了李烛老的意见。当时杨认为李烛老过分谨慎小心了,但是他既提出缓几天再研究,咱就暂缓几天吧!这是和平运动酝酿的开始。

十二月末,在天津的中央银行将过去收兑的白银和银元分批南运。当时参议员王芝村、赵友梅等人急向本会报告,并请设法制止,我当时立即报知议长杨亦周,决定向各方呼吁制止白银南运。我马上偕同赵、王二人谒见警备司令陈长捷,要求他对白银南运予以制止。陈说:“这是中央和地方经济问题,警备司令部无权干涉。”我又于十二月三十一日早去市政府见市长杜建时,对他讲:天津的中央银行库存的白银和银元,是华北人民血汗的积累,应该留在地方使用,如果中央将白银、银元运走,华北经济动脉便行枯竭,因此这项白银不能南运。这是工商团体和参议员向参议会提出的强烈要求,请市政府设法制止。杜说:“中央银行的事我无权过问,最好你们另想办法。”参议会为了制止白银南运,遂用参议会名义打电报与华北“剿总”傅总司令,要求他予以协助制止白银南运。后来也同样接到华北“剿总”复电:“关于中央银行白银南运一事,事关中央决策,本部未便干予。”这时战局紧迫,飞机已无法降落,因而部分白银未能运走。

战局日益吃紧,各参议员人心惶惶。除部分南逃参议员外,大部分参议员因有家庭、商号、工厂企业等关系滞留天津,惟恐最后天津市成为一片瓦砾,工厂机器完全付于灰烬。国民党军的这种毫无希望的抵抗,只有给人民带来无辜灾难。于是有参议员杨云青、王芝村、赵友梅等人向杨亦周提出和平建议,杨遂找到大家共同研究具体奔走和平的步骤。转天上午到会参加研究工作的有丁作韶、杨云青、康相九等十余人,大家通过研究最后决定:①推派代表四人出城向解放军讲和;②公推丁作韶、杨云青、康相九、胡景薰四人为代表;③请议长杨亦周速与陈长捷疏通,得其同意后立即出城请和;④本决定必须暂时保密。

一九四九年一月三日上午,杨云青等十余人先后来会,同时杨亦周也赶来。大家见面后,杨首先说:关于代表出城讲和的问题,已得到军方同意,代表们需要什么,赶快找会里准备。代表们继续研究后提出:①要本会速与广播电台联系,请电台广播参议会派代表四人出城向解放军请和,以手持白旗为标志,请沿途照顾让路,不要开枪;②要求本会准备白旗一面,交代表们持用。根据代表意见,一一作了安排。

一月四日上午,参议员丁作韶、杨云青、康相九、胡景薰四人按照电台广播规定,手持白旗出城,不远遇到解放军阻止前进,代表们向解放军说明前来请和的事实后,由一名解放军在前引路,经过半天时间到达解放军指定地点。休息了一会,由解放军司令员刘亚楼接见,与代表们一一握手,对请和代表前来表示欢迎。刘司令员下达命令五点:一、解放军为表示宽大和诚意,停止向城内炮击七天(从六日起至十二日止),在限期内命陈长捷和官兵无条件降服,并将降服工作准备好;二、陈长捷所属军队一律放下武器,不得损坏;三、保证陈长捷和官兵降服后的生命安全;四、保证陈长捷和官兵的私有财物不予没收;五、限期内(十二日)要有明确答复,过期即行炮击。刘司令员指示完毕因公外出,代表们移地休息一夜。

五日早,丁作韶等四位代表离开解放军阵地平安回城,马上到会向杨亦周报告出城向解放军请和经过,并转达刘司令员下达五点命令,请转达陈长捷。陈长捷听到后,不作明确答复。陈说:“解放军的五点指示我可以接受,我所指挥的军队(指察、绥军队及地方团队)可按照指示办理,但是中央直系军队我指挥不了,要求解放军从天津至塘沽开辟一条狭道,让中央直系军队离开天津去塘沽,我在天津可以办理降服手续。”当天傍晚,警备副司令林伟俦也邀请出城代表丁作韶等人谈话,代表们据实陈述了刘司令员的指示,而林竟默不作答。这时陈、林等人已深知他们的这点实力已不能防守天津,无力阻抗解放军的大举进攻,一些反动军官们每日昏昏沉沉,根本丧失了斗志,可是却互相狐疑鬼猜,各有戒心,谁也不敢吐露“投降”二字,恐遭意外,承担后果。所以陈长捷一直犹犹豫豫,不作明确肯定答复,代表们焦灼万分,又不敢催促其速作降服准备,只有等待,一直拖延到一月十二日限期已到,解放军认为陈长捷缺乏投降诚意,企图借此时机稍作喘息,以作缓兵之计,等待南京派来援军解围。解放军为了早日解放天津市,遂下令进攻。

解放军攻击战开始刚刚两天,十四日上午陈长捷感到面临绝境,解放军炮火压力已使守城军队无力支持,遂急忙主动找到杨亦周,叫杨出城接受和平降服条件。杨又与李烛尘约好,定十五日早八时出城,并约李陪同前往。当晚由本会通知广播电台向解放军广播:和平代表李烛尘、杨亦周等人十五日早出城向解放军请降,以手持白旗为号,请解放军照顾让路,不要射击。可是英勇无敌的解放军在十五日黎明进入市内,和平代表未及出城,天津便宣告解放。(www.xing528.com)

一九四九年一月十五日天津解放,全市人民欢欣若狂。我一直住在参议会办公室内,保护本会财产、宗卷。十七日上午,我到天津市人民政府谒见秘书长吴砚农同志,请示参议会交接问题,当承指示“参议会财产档案清理完竣,移交天津市人民政府交际处连以农同志。”我回参议会后,马上与秘书处工作人员将各组、室财产、档案,一一缮具清册,于二十五日全部移交与交际处连以农同志。又到市人民政府谒见吴砚农秘书长,报告业已交待完毕,便回家休息。天津市参议会至此告终。

有关天津市参议会始末的这段材料,因事隔多年,很多细节难免有些遗漏,再加上自己记忆力较差,水平不高,也许有错误不当之处,请予指正。

(一九七九年六月)

天津市参议会的几个数字

一九四七年国民党天津市参议会的选举,规定每一万五千市民选出参议员一名,天津当时人口一百七十万人,应选出一百零四名。在一百七十万人中,选民约九十万人,但选举事务所仅印了五十万张选票,似乎对选民不会积极参加投票已有先见之明。开票结果,共投票十八万六千四百二十七张,仅占选民的十分之二,或人口的十分之一·一。

一百零四名参议员中,从区域产生的七十三人,计:一区七人,二区六人,三区七人,四区七人,五区三人,六区八人,七区五人,八区十一人,九区六人,十区四人,十一区九人。从职业团体产生的三十一人,计:商会九人,工会十八人,农会一人,渔会一人,教育会一人,自由职业一人。

在一百零四名参议员中,国民党的党棍、特务、工贼、流氓、恶霸等占半数以上。如按职业统计,其中:党务人员十六人,临参会职员一人,保长五人,工商业者二十八人,黄色工会十八人,农业渔业二人,教育界十五人,中西医三人,工程界一人,律师五人,新闻界一人,宗教界二人,其他七人。

王念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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