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 瑶族服饰的风格:自然、古老和传统美

瑶族服饰的风格:自然、古老和传统美

时间:2023-10-0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尽管各地瑶族服饰都具备自己的一定特点,作为瑶族传统文化中重要内容的服饰文化总体风格,却鲜明地反映了民族服饰的自然、古老和传统美。经过千百年风风雨雨的熏陶,瑶族服装有了“好五色衣”“斑衣花裙”的进步,但对于大自然给予人类的各种风韵,仍情有独钟。在瑶族各款服装中,仍依恋大自然赋予的美。使用挑花、刺绣、蜡染作为服装艺术美的传统审美风格,在瑶族服饰中体现得尤为突出。

瑶族服饰的风格:自然、古老和传统美

尽管各地瑶族服饰都具备自己的一定特点,作为瑶族传统文化中重要内容的服饰文化总体风格,却鲜明地反映了民族服饰的自然、古老和传统美。

1.自然写实的风格

古代原始的服装,是用大自然的树皮、草茸、兽毛皮为原料制作的,其目的在于御寒和保暖,而并不在乎美观。服装的功能是以谋取生产生活资料的需要为前提,作为适应自然、战胜自然的工具武器而产生的。瑶族最初的服装,也是“采食猎毛”“织绩木皮、染以草实”。经过千百年风风雨雨的熏陶,瑶族服装有了“好五色衣”“斑衣花裙”的进步,但对于大自然给予人类的各种风韵,仍情有独钟。在瑶族各款服装中,仍依恋大自然赋予的美。“瑶……衣斑斓布褐。”“瑶族男妇服装一般用青(尚青)布制作。”这“青(尚青)色”实际是瑶族采集山间蓼蓝制作“蓝靛”染印而成的蓝靛布。

瑶族服饰自然写实的风格,主要集中反映在服饰的花纹图案上,这些装饰图案大都取材于日常生活中所接触的大自然物景,如竹、梅、菊、荷、水仙芙蓉牡丹杜鹃等草木花卉和龙、凤、狮、鹿、猴、鱼、鸟、鸳鸯等飞禽走兽以及生产生活用具、日月星辰天象等自然物景。这些图案色彩鲜明,线条古朴简练,庄重大方,不仅显示了瑶族妇女艺术才华,也反映了瑶族人民耿直的思想感情和强悍的民族性格,以及对未来生活的向往。

笔者在广东连南排瑶地区看到当地瑶族妇女在百褶裙上用简单抽象的“树木纹”“花草纹”“原野纹”“河流纹”等构成一幅幅美丽的图画。像“原野纹、大花纹、姑娘纹”的组合,即构成一幅“美丽的姑娘站在鲜花盛开的山野”的图景,而“原野纹、大花纹、树木纹、桥梁纹、河流纹”等的组合,则构成一幅依山傍水、小桥溪流的秀丽风景图,其构图想象力丰富,充满了诗情画意。

瑶族人民生活在大自然之中,思维想象和艺术构思源于自然,并依托于大自然的物景,看到兴旺的六畜、盛开的鲜花、歌唱的百鸟和美满的婚姻、幸福的家庭。瑶族人民还善于采集山野自然之物,如山花、香草、翠藤、草珠、木通、雉鸡羽等,装饰自己以为美观,这种对自然欣赏的艺术观念正反映了瑶族人民自然淳朴的审美心理;反之,我们从他们对大自然抽象的构思中,看到他们的艺术思维充满着大自然写实的风格。

2.古老载史的风格

在瑶族大部分支系,人们都保留着头饰和脚饰,据此流传着一个古老的故事。古时候,瑶族的祖先盘瓠龙犬帮助平王消灭高王,平王为奖赏盘瓠,将三公主许配给龙犬为妻,成婚后,三公主悄悄告诉母亲,说龙犬白天是犬,晚上是一个美男子。母亲说,既然晚上能变成人,能不能白天也变成人?三公主把母亲的话转告了龙犬,龙犬对三公主说,只要把他放在蒸笼里蒸上七天七夜,就可以脱去身上的斑毛变成人。三公主遵嘱将龙犬放入蒸笼里蒸了六天六夜,担心丈夫被蒸死,于是揭开蒸笼一看龙犬已变成了人,但由于时间不足七天,头部和腿脚上的毛发仍未蒸掉,只好白天把有毛发的头和脚包扎起来,以后盘瓠的子孙——瑶族则将此举沿袭为民族必不可少的认同标志。这个故事,是瑶族祖先史源传说中的一段插曲,也是瑶族把图腾崇拜转化为人格祖先崇拜的佐证。人们把这段历史刻绘在服饰上,旨在铭记先人崇敬“龙犬”(图腾)。像这样以服饰反映历史传说的写史风格还有许多例证。

广西南丹白裤瑶的服装,绣着两个传统的民族历史标志,一是男子白裤上绣着五条鲜红垂直的长短不一的红线,据说是白裤瑶祖先与封建土司作战时受伤所留下的“十指血痕”,为了纪念祖先的英雄事迹,白裤瑶男子的裤膝上都绣着“历史的见证”。此外,在女性所穿的无袖上衣背部,亦绣着一个方形图案,据说是当年被封建土司抢走的“盘王印”,把它绣在衣背上,再也不必担心被抢走。其实把“盘王印”绣在上衣里不仅在白裤瑶有,在广西金秀“花蓝瑶”的上衣以及广东乳源过山瑶男妇的上衣,贵州荔波青裤瑶妇女的披肩等,都绣有这样一个方形图案,或许因为口碑流传失真,他们已不能说明这就是“盘王印”,只作为一种装饰而已。

瑶族服饰这种载史的风格,历史文献早已有记载,如《后汉书》言:“盘瓠诸子织绩木皮,染以草实,好五色衣裳,制裁背有尾形。”《广东新语》说:“盘瓠毛五彩,故今瑶……衣服斑斓。”当世人明白瑶族崇拜盘瓠“龙犬”图腾后,从一个人的衣着的某一部分就可一望而知其是否是瑶人。瑶族人刻意地把人世间即将遗忘或失传的历史故事,加以形象化构思,通过服装媒介以及运用某种艺术手段再现于人们面前,使之铭记那段历史。这种体现在服装设计上,利用服饰的刺绣反映民族历史的一则并使之流芳万代的艺术手法,不仅是保存民族传统文化的一种好方法,也为民族间、支系间的区分设制了独特的标志。

3.传统的审美风格

在我国装饰史上,挑花、刺绣、蜡染是较早出现的装饰工艺,直到今天,这三种工艺,尤其是刺绣工艺,仍被人们认为是美丽的标志而植置于日常生活的许多方面。使用挑花、刺绣、蜡染作为服装艺术美的传统审美风格,在瑶族服饰中体现得尤为突出。早在两千多年前,瑶族先民就喜穿有五彩“斑”的衣服,这种“斑”,并不同于现代社会的多彩印花和织锦,而是人们用传统的挑花、刺绣、蜡染工艺在素色土布上加以点缀取得的艺术效果。瑶族传统的服装一般用黑色(尚青色)布制作,这种布料多是由瑶族妇女自己纺织,有的亦从市集上买来白布染印而成。瑶族妇女凭自己的一对慧眼,一双巧手和丰富的想象力,在黑色(尚青色)及白色布料上,依据衣裙、头巾以及襟裤所需点缀装饰面积的大小,使用挑花、刺绣、蜡染工艺,使之成为秀美的衣饰用品。

在瑶族各种挑花、刺绣的用品中,无论是大件的被面、披风,还是小件的香包、绣球,都喜欢用黄、红、(青)绿、白、黑五色作为配色的基本色调。瑶族挑花刺绣的底布主要有黑、白色两种,一般白色的布底用红、(青)绿、黄、黑四色配色;黑色布底用红、(青)绿、黄、白等四色配色。巧用色线,让黑、白布底分别显出黑白线条,这就是一种美的构思,一种配色的艺术,瑶族的挑花刺绣品,即是瑶族妇女智慧的结晶。

挑花与刺绣,是两种不同的工艺技术。挑花区别于刺绣的特点在于它不用描草图,不必用模具,只按布料的纱路经纬,运用红、黄、绿、白(黑)色丝线红绒线,一针针、一线线挑刺出各种十分对称、色彩和谐、形象逼真的花纹图案。挑花的纹样,多刺在胸襟、护肩、袖口、腰带围裙、裤脚的边缘上,既起到加固边角的作用,又美观大方,达到实用与装饰的统一。刺绣的手法与挑花不同的是,在刺绣之前,所绣的花纹图案已基本定型,即先用黑线或白线(视布色而定),依布纹绣出一行行大小相同的方格,然后在方格内再配饰各种图案,若布的面积容不下一个图案,也一定绣上半个。其图案的花纹配色及格式都有严格的规定,如人形纹、兽形纹,只限于用白色或黑色,不能使用其他的颜色。图案的排列定位亦有规定,不能上下颠倒,左右混淆,如绣马头纹则一定要绣在花草纹、山野纹的面上。瑶族刺绣纹形状,虽只有三角形、四方形、菱形、齿形、人形、兽形、草木形等几种基本形式,但经由瑶族妇女构思、配线和调色,各种纹样的线条清晰、刚柔相宜,形成栩栩如生的人物和动植物形象。刺绣的纹样比挑花更完美地表达了创作者的构思,更广泛地大面积运用在饰品中。刺绣的作品有头巾、胸锦、挂锦、挂袋、被面、腰带、帽子、衣裙、围裙、披肩、披风等。(www.xing528.com)

蜡染,则是人们用以装饰的另一种传统工艺。印染技术是瑶族较早期的手工艺技术,汉代瑶族先民已懂得“织绩木皮,染以草实”,宋代人周去非游览广西瑶山时,在《岭外代答》中记载了瑶人染布的全过程,滇桂山区的蓝靛瑶,以种植蓼蓝和印染蓝靛布而著于世,被人称为“蓝靛瑶”,因而瑶族的蜡染技术,主要保留在云、贵、桂蓝靛瑶支系中。瑶族的印染技术分有蜡印和针线折印两种。

一种是蜡染,即将蜂蜡溶化,在布料上点出所需要的花纹图案,再投入蓝靛缸内多次浸染,然后用热水脱蜡,花纹便明显可见。二是针线折印法,先用针线按花纹图案线条针刺,然后将布折缀拿去浸染,折去线条以后即呈现美丽的花纹图案。瑶族妇女所浸染的布料被史籍称为“瑶斑布”,有的还作为贡品献给封建王朝,如道州郴州的“白纡布、纡练布”,连州的“綼布”,靖州的“绢”,零陵、全州的“葛”等。[9]“衣斑斓布”“斑衣花裙”是当时文人对瑶族服饰艺术风格的概括。明清之际,瑶族民间刺绣技艺已达到了精湛的水平,出现了“用五色绒杂绣花卉”之工艺。在民间,挑花、刺绣、蜡染工艺已作为普遍的装饰艺术广为流传。也正因为瑶族人民拥有娴熟的挑花、刺绣、蜡染工艺,才会有瑶族那上百种缤纷多彩的民族服饰。

此外,瑶族服饰还具有多元化、革新化的特征,这是服装发展的必然趋势。但目前瑶族服饰中固有的文化特征,应以上述所言的三种风格为主。由于瑶族服饰中自然、古老、传统的风格较为统一,故在多种服饰款式及装饰风格的差异中,并不影响民族自身内部支系的认同。反而因服饰审美观的一致(以五色为主),花纹图案构思的一致(源于自然),以及绣绘装饰的手法一致(挑花、刺绣、蜡染),使瑶族妇女在设计制作服装的过程中,不断地吸收兄弟支系、兄弟民族服饰的优点,以充实、改进自己的服装。瑶族妇女的聪颖、敏捷、好学,促使瑶族服装的发展不断介入多元、新颖、美观的风格,使服装不再只有单一色泽,不再只限“五彩”的点缀,而是向着吸收汉装优势和多样化、时装化的方向发展。

【注释】

[1]黄珏、黄方平:《国际瑶族概述》,广西人民出版,1993年。

[2]《瑶族服饰》,民族出版社,1955年。

[3]姚舜安:《瑶族民俗》,吉林教育出版社,1991年。

[4](清)郝玉麟:《广东通志》卷五七。

[5](唐)魏征:《隋书》卷三一。

[6](清)《海阳县志》卷四六。

[7](民国)《罗定县志》卷一。

[8]费孝通主编:《中华民族研究新探索》,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1年,217页。

[9]姚舜安:《瑶族民俗》,吉林教育出版社,1991年。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